立賀嚴塘默默地喝著酒,對嘰嘰喳喳的陳甘茨表示無奈,這家伙中午就不正常,下班了吵著要喝酒,坐下就開始冷嘲熱諷。
“還裝深沉?中午你盤子里的飯是她給你的吧?”
“怎么了?分點飯怎么了?我還成天吃你的呢?”立賀嚴塘終于忍不住了,他也覺得那點飯不好解釋。
“怎么了?怎么了?你搶我飯天天被人傳同性戀不知道嗎?”呃,白塔八卦的氛圍從來都是這么濃郁,特別是沒得仗打,整個貴族階層都閑的蛋疼之后。
“你奶奶怕你吃不飽,往你碗里加點飯不是很正常嗎?”立賀嚴塘還是繃不住了。
“你奶奶?!那可是面具女,妖嬈神秘,風華正茂的面具女!那身段,那聲線!”陳甘茨這話一半是故意說給立賀嚴塘聽,一半是出自真心,赫莉不自覺流露出的氣質面具根本遮不住。
“抱一下簡直了。”立賀嚴塘順著他的話茬往下順。
“臥槽,你還抱了?!”陳甘茨果然炸了。
“抱完她氣管炎就犯了,還跟我說老胳膊老腿經不起折騰。”這話立賀嚴塘自己說出來都覺得崩潰!
陳甘茨當下愣住了,滿臉你在逗我的表情,對視很久,他發現立賀嚴塘確實沒在開玩笑,就一臉崩潰:“我靠,干公主啊,跟赫莉一塊回京的干公主怎么能是老太太呢?”赫莉摘下面具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這事他都聽說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佳人摯友也該是佳人啊!何況還都是公主!
“一百七十歲的老皇上有個七老八十的義女很奇怪嗎?”立賀嚴塘欲哭無淚啊:“今天玩大了啊,明天整個軍事處都得傳我倆的緋聞,她自己不說我就只能忍著,過個一年半載面具一摘下來,靠,身敗名裂。”
“吁,我以為你在泡她,結果你被她泡了?”
“你給老子滾!她是先生!就憑她那么淵博,她就不該年輕,替她背鍋我認了!喝酒!”
第二天,京畿地區的各大日報都刊登了這樣一條消息,立賀家大公子立賀嚴塘與軍事處神秘高級顧問面具女戀情浮出水面!白塔之閑的蛋疼可見一斑。
“爹,這就是您老所謂的洗地?”塔姑莉在愉快的蹦跶兩天之后又去山谷里挨揍了,斯臧今天難得清閑,也陪她來了。父女二人坐在大樹底下,赫莉舉著一沓報紙氣勢洶洶,沒有一個喉舌敢這么放肆的洗地,一準是這個親爹在背后授意的。
“你不覺得這是公關的典范嗎?面具女遭遇失實報道名聲受損在前,軍事處前被記者圍攻在后,男友當街出手替她出氣,完美符合你的要求,倆人的都給洗白了。”
“你是有多擔心自己閨女嫁不出去?爹,我才十七歲啊!”
“嫁不嫁的出去跟年齡無關,立志平定邊疆,拜將封王的閨女什么歲數也嫁不出去。”
“真難以想象你在朝上是怎么正襟危坐的,不會笑場嗎?”赫莉其實知道斯臧是怎么想的,這事不想成真就真不了,退一萬步面具一摘、塔姑莉死不承認,現在這個面具女說沒就沒,要是成真的了,憑立賀嚴塘的能力和地位也不是不能娶位公主。
“讓你思考的問題明白了嗎?”斯臧話鋒一轉。
“這就是個怪圈啊。”類似的情況不是沒有,武帝爺、天祚帝這些長壽又推崇武力的帝王到了晚年都會厭戰,江海、安陵聯合起來,白塔邊疆無力,難生出鐵血的帝王,又接連五任皇帝早逝,人們已經忘了曾經司空見慣的怪圈了。這么說來斯臧確實是一個異類,你說他強勢嗎?他晚年邊疆萎靡成這樣。你說他弱勢嗎?他執政前中期確實是頂著兩大帝國的壓力硬打出來的!他是真的夠鐵血夠霸道了,而且能撐到晚年還壯心不已。
“他們的國土沒丟在自己手里,也不至于后繼無人。”斯臧道出了事情,他就是不甘,開路難,修路也不易,邊疆荒了幾百年,好不容易奪了回來又丟了。
“你也沒想到自己能活這么久,七十年五百將是你留給大哥的軍事財富?”赫莉清楚,所謂的后繼無人并不是說他們這些白塔第一百五十七代人不行,君王從來不會承認這些的,如果不行,那一定是自己用人不善,沒有留下賢臣、良將去輔佐他們。
“要我立太子,立了就不好改,撒手之后繼續邊疆陰霾。”斯臧閉著眼睛對著太陽,他什么也不想看,就是曬曬眼睛,萬一紅了在女兒面前多難堪。
“你給誰我都給他做大將軍王。”赫莉用最鐵血的詞句傳達出最小鳥依人的善意,聽得斯臧心里暖暖的,他就把赫莉的腦袋扳過來,摟在懷里輕輕地給她理頭發,這個動作跟別的女兒做不了,跟自己的老婆玩膩了。
“爹沒厭戰,你說誰厭戰了?你給軟弱的帝王做大將軍,除非他是個傀儡,否則注定一輩子郁郁寡歡。與其這樣,不如我現在就把立賀嚴塘一擼到底,多賞些錢財,你們去海邊也好,山里也罷,找個小城隱居,倒落得一輩子逍遙快活。”反正不能做個夫人,只要還能聽到邊疆的戰報,赫莉就不可能不為之揪心。
“那你快給我生個弟弟,從小我就帶著他,讓他對我言聽計從。”她的那些哥哥們,所謂的無能只是不能為明君圣主,也不敢明著爭奪皇位,實際心氣都還高得很,權力到不了手里還則罷了,到了手里還放掉去做個傀儡怎么可能?就說塔洛,那是個徹頭徹尾的笑面虎,為了找九大家族復仇,不惜離京去西疆鑄劍,鑄出來的劍還是這么個親妹妹。
話都說到了這個程度,只是赫莉不往那邊去想,斯臧也始終隔著一層窗紙不點破。說到底赫莉現在還只是一個紙上談兵的天才丫頭而已,不夠他下定決心。
“說來奇怪,八千人敵好像只教她拳腳,那個什么兵刃氣明顯沒有控火來得實在。”赫莉開始沒話找話,還記得塔姑莉可是空手直接抓毛毛蟲嗎?那就是兵刃氣,她實際上并沒有真正接觸到蟲子,而是一層“氣”隔著。還有她在西海之濱出了名的撓人,并不是有什么武器或者指甲,靠的也是帶上一些殺傷力的兵刃氣。而這個八千人敵明顯對這個什么兵刃氣情有獨鐘,還喜歡訓練她的移動速度,這些都讓塔姑莉越來越像一個超級戰士,而不是傳統印象里翻云覆雨的武者。相反,沒有名師指導,塔姑莉自己又慫,那個控火越來越朝著詭異的方向發展,當蠟燭、熱洗澡水什么的,相信作者,早晚玩出花來。
“你還是想想一會怎么跟那個立賀嚴塘共處吧,有你的熱鬧了。”父女本就是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素來敏感的赫莉竟然沒發現斯臧的異常,這明顯是顧左右而言他啊!
兵刃氣?一個月都快過去了,他還是忘不了武者定階儀式上那差點連八千人敵都直接斬了的懵逼一劍。隨便多說一句,他嚴重懷疑八千人敵現在這行為有打擊報復的因素在里面。白塔貴族風氣稀碎,所幸口風還很緊,現在那小丫頭自己都對“一人沒殺不好交代拿個十人敵湊數”的糊弄鬼說法深信不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自己這寶貝疙瘩赫莉是個大天才,塔姑莉怎么可能僅僅是個廢材武者呢?
確實是個麻煩事啊,有個老頑童爹就是麻煩事多,這爹同時還是皇帝的話麻煩就層出不窮、花樣繁多,赫莉再聰明也不過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斯臧這一刀直接插大動脈上了。
“隔空取物又精進了?”赫莉坐在車里,看著塔姑莉鼻青臉腫啃地瓜的樣子就想笑。
“早有這一手何必被狗攆?”塔姑莉對自己剛才的行為供認不諱,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塔姑莉就好這一口,在宮里錦衣玉食兩天之后就又惦記起烤地瓜來,然而這東西宮里根本吃不到。倒不是說這種食物卑賤,斯臧長期征戰,胃給折騰壞了,地瓜倒是可以吃,打成泥再加工想怎么吃怎么吃,直接烤不行,不消化,御膳房就把這類不好消化的食物通通都排除在外了,別人吃也不行,皇帝見了難免惦記嘗嘗。赫莉就說那我出去買給你吃吧。烤地瓜這個東西好不好吃,品種是一碼事,更主要你得會捏,塔姑莉在西海吃了五六年烤地瓜也沒掌握到這個訣竅,一塊軟得漿子一樣的“老苗烤地瓜”捧在手里,塔姑莉眉毛都香掉了。你說憑她現在這個身份吧,都不用赫莉幫她,莫說是買個烤地瓜吃,就是直接沖到城外放火,把整片地瓜田的土都燒成磚頭,然后砸開來挨個啃一口就扔,內務府一準能跟在屁股后頭把帳都結得清清楚楚的。再不濟再不濟你也淪落不到偷地瓜吃的地步吧?但是她就是小賊之心不死,認準了偷來的地瓜更香!早餐吃得梗著脖子也必讓赫莉停車,不多時就順一個噴香的烤地瓜回來,坐在車里啃,無論大小,一根準能塞下去。她的胃不是會爆了嗎?那你太小瞧武者了,吃進去的東西全飛速轉化成真氣,啃得眼冒金光,鼻噴煙霞,一個又一個火球在車頂之上凝成,沖上去幾十米高放煙花。前面還說八千人敵不教她控火,她自己早晚玩出花來,這就來了一個,您且記著,塔姑莉是個行走的大煙花,至于這一把火還能怎么玩,別急。
而今天的地瓜偷起來有什么區別嗎?當然有,今天連車都不用停!遠遠見到“老苗烤地瓜”的招子,塔姑莉就跟車夫說你稍微近點,再近點,一個隔空取物,地瓜到手,快溜!呼!燙手!bia,摔一地。。。塔姑莉現在骨頭硬了,被八千人敵天上地下樹梢間水坑里追著打也不哭,看著地上一攤冒著熱氣膠黃兒的東西,哇一嗓子嚎了出來。
今天還沒來得及放煙花呢,到時候赫莉就死不承認是自己的車,否則妖女拐賣少女又要上報紙。
老苗看著那輛莫名拐一下差點撞到人群還馬上傳出哭聲的馬車,微不可查的一笑,桶里面一準又少點什么東西,還好車主講良心,不定期差人來給他送錢。至于車里是誰,為什么這么干?不要問,不能說,否則生意就做不成了,現在這樣自己穩賺不虧,生意怎么做不是做呢?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老苗那么寵辱不驚的心態,赫莉坐在大柳樹下等了一上午,仍不見立賀嚴塘過來。
“你喜歡宮里送來的飯,還是將軍餐啊?”
“將軍餐好吃啊!宮里的東西太淡了!”塔姑莉嗅到了一絲可以大飽口福的契機。
“那你就去打兩份將軍餐來吧,姐姐吃不了的都給你。”
塔姑莉歡呼一聲就往外走,還沒有拉出紫光來只能說她骨子里還是個靠譜的人。剛走了兩步她就停住了:“赫莉姐,我打不來將軍餐啊。”軍事處的食堂都是免費供應,可是像將軍餐這種明顯超出常規的東西是只對高級武將供應的,“面具女”并不屬于此列。
“所以你去找立賀嚴塘,讓他刷臉,順便問問他書看得怎樣了,下午要來見我一面。”
“切,原來是項莊舞劍。。。”至于為什么跳出來個項莊來,反正就那個意思,咱們書里內容還少,完全不夠自產自銷的。
這點事情并不足以擾亂赫莉的思緒,塔姑莉走后,她就依然靠在軟墊上讀書。
書上落了一只肥大的毛毛蟲!
啊!赫莉嚇得激靈一下子跳起來,整本書都扔了出去。
不對啊,現在頭頂上這棵樹每天都要燒幾次,不可能還有蟲子的啊?接著,她便聽到了一串鐵鞋聲。
來者是個相貌堂堂威風凜凜的中年將軍,只是他的扮相,鎧甲銹紅色,暗淡,薄而簡單,披風殷紅著色不均。這在一般人眼里可實在有些拙劣,但赫莉是明白人,武者赤金打出來的甲就是這樣。再說披風,根據白塔軍制,遮肩披風算禮器,那便要分出三六九等,血紅披風只有戰場上殺敵過百者可以佩戴,否則就算是皇帝也不能用,而中年將軍這條更是血紅披風中的極品,名喚涉山水血染風,殺敵過千且以統帥身份親臨戰場獲勝十次以上才能佩戴。
此人帶著戰場上獨有的煞氣,逼得赫莉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只眼睜睜看他笑著走到身前:“他們都在猜你是誰,不如老夫直接掀了來得痛。。。見過安心公主殿下!”
先兵后禮,前后反差看似很大,但是憑他的神色就可以知道,面具后面這張臉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他早就做好了一個軍禮的準備。
按說赫莉應該勃然大怒的,面具都摘了她還怕什么啊?可是她沒有,只是從中年將軍手里奪回面具扣在臉上,冷冷的說:“丟蟲子嚇唬女人,本座還以為將軍是個體面人呢。”
她又扣上了面具,還自稱本座?中年將軍便心知肚明,不再端著,就地一坐,笑了:“老夫怕你真是個武者,傻乎乎走上來平白挨一頓臭揍。”
“見過古重霄將軍。”沒錯,來者正是幾章下來但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古重霄將軍,九大家族之中古家的現任家主。就跟家族遮不住幾位公子的光芒一樣,對于古重霄來說,古家家主并不是他身上最大的閃光點,他是當年“七十年五百將”之首,塔戎弟子第一人,下一任白塔大將軍的不二之選,罕見的非長壽者大將軍,上一個這樣的人叫做安部楚。這么多身份加起來,理論上說也不如赫莉一個“白塔皇室”尊貴,前面在知道赫莉真實身份后古重霄馬上見禮就是明證,他剛才一番舉動放在別的皇室成員身上都要問罪,在赫莉這卻只換來一句調侃:“鍛鐵敢把本座從馬上扔下來,你又這樣,你們還真是飛揚跋扈啊。”
鍛鐵,現任東疆大將軍,與古重霄合稱塔戎第二代左膀右臂。至于說把赫莉從馬上扔下來,那是赫莉熊孩子時期的黑歷史。
古重霄笑著聳聳肩,赫莉一直在強調本座,就是讓他維持這個二人相對而坐平等談天的狀態,這才是一個中央軍大將軍跟一個軍事處高級顧問該有的相處模式。
“將軍為何現在才來見本座?”
“一個廢材武者并不值得老夫主動來見,一個病秧子公主也不行,只有這兩個人的身份結合在了一起,老夫不得不見了。”古重霄實話實說,面具女眼見著就要在軍事處里帶起了一股學習遠疆作戰的新風,就算是這樣,也該她獲得高級顧問身份后就主動來找他,而不是他放下身段自己過來。只有這面具女同時還是那個躲在文字后面大力推動火器改革的安心公主,才值得他來這一次。他有倨傲的本錢。
“哦?那是什么讓將軍您斷定我就是赫莉了?”
“立賀嚴塘。立賀松枝那個老烏龜認準了他必須娶一個公主,結果現在他開始追你了。”
“堂堂古家家主,竟然要靠立賀的行動來判斷局勢?”赫莉笑道。
“古家的情報網從不對向皇室。”古家是絕對忠誠的,這本不需要強調,他這么說倒有了挑事的嫌疑。赫莉想了想,他大概也是受了哥哥指使,過來提醒自己該開炮了。
“哪怕這關系到古家在接下來的一百多年里是否仍然能如現在一般強勢也不會嗎?”就算這些家族已經花樣百出的試探自己了,赫莉也不準備現在就朝他們開炮。報紙事件只是一例,已經被斯臧化解了,至于沒事就窺向她的眼睛、跟車的、送死一樣過來的炸毛雞公子哥,這些都不少。
“憑公主目前的一些舉止,古家還沒有一個后生配駕馭您。”在白塔人眼里,媳婦娶進門就該安安心心相夫教子,古重霄也不能例外,而他的開明之處就在于,不會焚琴煮鶴,決不讓自己家的后生禍害了這么一位深不可測的公主殿下。
“那立賀嚴塘怎么辦呢?本座剛約了他吃飯。”
“別人家老夫管不著,何況是公主您自愿的。當然,若有需要,老夫很樂意幫您處理掉這個麻煩。”古家原本是跟著故太子人煌的,人煌死后他們就一直對其他幾個家族耿耿于懷,古重霄能跟塔洛這個文職王爺走到一起無外乎就是支持他找幾大家族復仇的想法,他情愿讓整個古家為刀。現在立賀嚴塘的事情,只要赫莉肯,那就是騷擾公主,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他古重霄不介意借題發揮,把立賀整個端了。
九大家族,也有爹和兒子一樣不可逾越的區別在!
“省省吧,說說您的事。您不可能就為了制造一場冤獄來找本座。”赫莉這么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實際上是保了立賀一門性命啊!她清楚得很,那些亂七八糟的試探都沒有結果的,立賀嚴塘也根本沒對自己動心思,這個憨貨現在還在故意躲著她,連兵法都不敢問了。
“火器改革是在強軍,學習遠疆是在扭轉思想,您想在遠疆打一場大仗,老夫就是想提醒您,您還差一個統帥。”
聽了他這話,赫莉眉頭不自覺地一皺,目前白塔能指揮遠疆作戰的統帥只有三個人,父皇、大將軍王還有他古重霄。前面二人年歲已高,縱然是未露絲毫老態也惹人懷疑,打打飛馬道戰爭還好,深入遠疆數月音信全無,國內定然大亂,真正能用的統帥其實只有眼前這一個人。而他這話有兩層意思,一是需要統帥的時候您且記著還有我古重霄在,這應該是他的本意,就是想去!二是對不起,我古重霄不一定去,他是塔戎帶出來的人,塔戎不點頭他就不可能去,沒有統帥,做再多的鋪墊也沒用!
“邊疆生變您會馳援嗎?”
“義不容辭。”
“本座遇險您會救火嗎?”
“責無旁貸。”
“戰機出現您會放手嗎?”
“不會出現。”
“本座明白了,將軍您該走了。”
“不走,您那個侍女才是武者吧?老夫想試試。”
“恕本座直言,將軍您打不過,立賀嚴塘都差點讓她炸死。”
“老夫就不信有什么十人敵一說,不跟她打架,比吃飯,廉頗老矣尚能飯否?能在飯量上勝過一個武者,也足以樹立信心了。”
古重霄當然不是在逗悶子,他是在瘋狂暗示,我想去!我想去!你打我就去!赫莉知道了就好,斷不會真的讓他和塔姑莉比吃飯,莫要忘了,她赫莉的臉倒是個隨時可以公開,塔姑莉的臉才是真正不能說的秘密!忠臣嚴苛,被他知道了還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亂子。
“面具女身邊那個小丫頭滿食堂的找你,為了一份將軍餐差點跟那些下人打起來。”王繼韜用手絹掩著自己的鼻子,王家人從來都精致,立賀嚴塘的屋子亂成這樣他一般都不會來。
立賀嚴塘把腳搭在桌子上,他素來很崇敬塔戎,這個毛病就是跟他學得:“她本來就是個下人,下人打下人倒也不算亂了次序。”
“當時的情況是她喊著拿誰不當武將呢?!掄著拳頭打翻了好幾個工兵,真不知道她那副小身板怎么這么能打的?”
“得了得了,就看不得你們王家人這么拐彎抹角,你不就是想說那個小丫頭其實才是武者,面具女另有其人嘛。”立賀嚴塘懶懶的啃了一口壓縮軍糧。
“直說了吧,我懷疑她就是安心公主。”
“噗!”立賀嚴塘噴了出來:“別扯了,她要是少公主我還在這躲著?”下意識噴了那么一下是因為他現在對面具女的老太太身份深信不疑,老太太和風華正茂的少公主?這反差實在太大了點!
王繼韜皺起眉頭看向一邊:“我們王家精致,你們立賀也不差,怎么你吃點軍糧還能噴一身?我說的話很好笑嗎?還是你覺得自己近水樓臺了?”
“跟你明說,我啥也不知道,王兄要是覺得她就是少公主那只管去追,老弟我更想回食堂去吃頓熱乎飯。”立賀嚴塘把掉在盔甲上的渣子用手沾起來都吸進嘴了,他家教還是很嚴的。
“挺多人都有動靜了,古家的倒還沒什么動靜,他們家放得起。君子不奪人所好,但是少公主的事情謙讓不得,在這先跟老弟說一聲對不住了。告辭!”王繼韜起身瀟灑離去。
“請。”立賀嚴塘舒了一口氣,都去搶吧,省著到時候面具揭下來是個老太太,大家都看他一個人的笑話。想到這,他就覺得也沒什么好躲的了,就從抽屜里把兵書掏出來,邊看邊寫。
立賀松枝確實不知道赫莉的真實身份,皇宮他看不透,西南王府他也看不透,軍事處里到處都是人,取得了進展也會第一時間被其他人知道,而這個面具女又基本不會出現在其他地方。看到早上的報紙后他還大發雷霆了一把,這面具女是赫莉還好,要不是的話自己這寶貝孫子還怎么追她?白塔可以一夫多妻不假,那看跟誰,娶了公主的你還敢一夫多妻?鬧緋聞?別人鬧行!立賀嚴塘不行!他必須把穩穩的把赫莉給拿下來!
王家的密室里,現任家主王振輝跟王繼韜相對而坐,這是父子二人每天夜里都會進行的長談。
“兒子今天特意去敲打了下立賀嚴塘,把什么都說了,結果他不氣不惱的,可見這個面具女根本就不是赫莉公主,還很有可能是個老太太、丑八怪什么的。”立賀嚴塘是個好面子的人,公主、大美人、倒追,再被滿世界的花花公子橫插進來,他不得把桌子掀了?甚至把公主一項摘出去,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大美人,立賀嚴塘都不可能這個表現,最可能的情況是就剩個倒追了。至于說面具女還是個大才女呢,對不起,才女當妹妹正好,當老婆不一定怎么樣。
“人是會變的,立賀嚴塘既然比吾兒的名聲還響亮,就不能全然當他是個莽子。”京城七公子雖不是什么官方的排名,但是立賀嚴塘第二,王繼韜第三,這也說明了問題的。
“兒子的意思是既然奔著公主去了,就不得不慎重,到時候攪得雞飛狗跳的,真公主現身,還不被人撿了漏子?”
“古家那兩個全都沒動靜,他家根本不缺長壽者,陳甘茨是立賀嚴塘的跟班,剩下七公子前四全動了,誰還能撿漏呢?”
“烈斯宇啊,父親您這么急還不是因為烈家來勢洶洶?”
“他也忍不住,全京城有頭有臉的公子都忍不住,核心競爭力還是你們四個,甚至哈茲都不行,因為公主既然混進了軍事處,那就說明她還是喜歡軍事。”王振輝笑道。
“兒子怕立賀嚴塘撿漏,咱們王家啥都沒查出來,他們立賀家憑什么有準信兒了?她若不是,白給人看戲,真公主現身了倒不好交代。她若真是,喉舌還這么往出放消息的動機就很可疑了,別忘了少公主在塔洛那呆過三年,古重霄今天真去見她了,緋聞的對象還正是立賀家的人。”不得不說著王繼韜確實是個能人嗎?他竟然硬把真相拼湊出來了,只是他做夢也想不到這么兇險的布局,起因只是老頑童爹在收拾閨女,而在其中扮演了大反派角色的女孩其實是個保護神。
“確實有這個可能。”王振輝想了想:“不過爹還是建議你注意著點,起碼留下點印象不是?”

晟式嘆
今天差不多就這么多了,應該又到20000字上限了,畢竟上一章那么多。。。作者還算多才多藝吧,這個騷氣到爆的頭像就是自己畫的,QQ群頭像也是自己畫的,羨慕人家有畫師主動幫忙的,我現在可憐巴巴的啥也沒有,只好自己來了。寫歌不會,我會讀。就劇透到這,QQ群1020109475,人多了,起點的規矩搞懂了,我爭取在群里送大家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