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殿內,兩道氣勢對碰令空氣似乎都有些焦灼。江澄的左手正輕輕的叩著桌子,說道,“我道是誰啊,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日才子素賢人。”
語氣中聽不出恭敬還是嘲諷,唯有一抺冷意。
素還真倒是沒什么想法,拿起那抿過一口的茶杯,笑道,“江宗主說笑了,賢人一詞素某屬實不敢當。”
言語之間,充滿調笑,絲毫不在意江澄散發的敵意,甚至說不在意那股氣勢。
江澄嘴角勾起抺冷笑,冷冷的說道,“素還真,現在我是以暗影殿副殿主的身份和你對話,不是蓮花塢宗主。”
談起蓮花塢,江澄的眼中多了分戾氣。
素還真也不管江澄眼中的戾氣,依然笑道,“江宗主,殿主不是為了你,才獨自前去無望之巔的嗎?”
“你。”聞言,江澄額處青筋暴起。剎那間,憤怒襲過他的面容。
即便手上已經沒有紫電,江澄的左手還是有意無意的在右手手指上細細摩挲。
不消片刻,江澄便將絲絲敵意克制起來。
現在這個時期,暗影剛剛重現,現在與閣老鬧掰,屬實是不智之舉。縱使江澄心中有不滿,但身為暗影殿副殿主,卻也有更多的考量。
江澄那放下的手,又豈能滿過素還真的眼眸,淡然一笑,“采鈴會救少主的,放心吧。”
江澄道,“最好如此,哼。”
一聲冷哼,江澄便起身,如同化成一道紫光,向后山蓮花塢而去。
在江澄的光輝下,江家二子江刑冥總是被人所忽略。江刑冥轉眼露出一臉無奈。
素還真也起身,朝江刑冥說道,“大供奉,素某先行告退。”
江刑冥緩緩起身,“恕江某不遠送。”
素還真點了點頭,便消失不見了。
供奉殿內,如今也只有江刑冥一人,他坐在椅子上,左手無意識的叩打著桌子,在安靜的大殿內發出“咚咚”的聲音。
一雙撩人的紫眸也閉上了,眉頭微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輛高貴大氣的馬車在大道上奔馳,兩只似馬的魂獸被李云驅趕著。
如若有人在此,定會驚掉下巴,這,竟然讓一位斗羅強者來當馬夫。
沒有辦法,素續緣不會架車,又不能讓趙曦這位女子上前,也只有讓李云架車了。
雖說是馬車,但里面的空間卻是十分寬敞,有床、有桌、有椅子,頗似一個房間。
趙曦左臂在桌子上撐著下巴,無聊之詞都快寫在她臉上了。眼神時不時擔憂的看向床上的人。
床上躺著的正是昏迷了的唐軒。
素續緣倒不是如此,安靜的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完全沒有少年的急切與活潑。
一天一夜的奔馳,我們是否該慶幸唐軒的命大,還沒有掛掉。
不夜天·含愿臺。雖說是臺,可卻又不是臺,它坐落于一座高山的頂端,數多的古府。蓮池相伴,百鳥爭鳴,猶如琉璃仙境一般。
古色古香的主府內,風采鈴獨坐在椅上,眼中流露出相思之意,素手輕輕在琴上撥弄著,發出陣陣悅耳的琴聲。
山下,素續緣望著數年沒曾回來的含愿臺,眼中浮顯思念,心中暗道:母親,續緣回來了。
沉念許久,素續緣壓下心中的情緒,說道,“現在已到含愿臺,馬車已經沒有用處了,上山最好步行。”
李云回應一聲,便將昏迷的唐軒背在身上,朝山上走去。
趙曦見狀,也更了上去。
行至半山腰,一道刀氣阻攔了四人的路。
“站住。”
循聲望去,兩道人影柱立于此。其中一人長相甚是奇怪,半邊臉孔有獸紋黥面。
素續緣身形一閃,站在趙曦和李云前方,“刀獸劍禽,住手。”
由于素續緣太久沒有回含愿臺,刀獸黑肱殘一時間竟沒有聽出他的聲音,“猙”的一聲,隨著千獸嘶吼的聲勢,大刀千獸魄出鞘。
正當李云一臉凝重,準備出手時。一個有著四角星形,獸形標志的護手,攔住了黑肱殘的動作。
只見劍禽李百哀一個暴扣,扣在黑肱殘頭上,罵道,“你個衰仔,沒見到歸元圣童在那?”
“啊?”黑肱殘定睛一看,才見到素續緣,尷尬的笑了笑,將大刀千獸魄收鞘。
素續緣見黑肱殘收刀,不由得調笑道,“我還以為刀獸已經不認識續緣了。”
“沒有沒有。”黑肱殘更加尷尬的笑了笑。
素續緣臉色正了正,沉聲說道,“刀獸劍禽,現如今有人受傷,我們是來找母親治療的,快快讓我們進去。”
刀獸劍禽見素續緣一臉正色,也知是重要的事。李百哀做出一個請狀,“圣童,諸位,請。”
素續緣點了點頭,便帶李云三人朝含愿臺走去。
風采鈴琴聲一停,續緣的氣息她這一輩子也不會感受錯,柔美的容顏上,浮顯一抹寵溺之色。
身形一閃,風采鈴已經站在素續緣前方,一雙美眸看著素續緣,眼睛都不眨一下。
素續緣一愣,隨即一笑,只是呼喊了一句,“母親。”聲音都激動的有些顫抖。
風采鈴白嫩的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右手摸了摸素續緣的腦袋,“長高了。”
素續緣聞言,低下頭笑了笑。
“咳咳。”李云尷尬的咳嗽幾聲,“雖然很不想打斷你們,但是我們這里有病人。”
“對對對。”素續緣也想到了,連忙和風采鈴說道,“母親,唐軒他受了重傷。”
此刻,素續緣沒了少年老成的樣子,或許,只有在風采鈴面前,才會顯現他孩童的本來樣子。
風采鈴這才注意到李云背上的唐軒,“快,背進房內。”
李云聽完,和素續緣連忙向一個房內奔跑去。素續緣雖說已經離開含愿臺十年了,但是含愿臺的了一切都在他的腦子里。
趙曦看著旁的風采鈴,顫抖的說道,“師傅……”
風采鈴見到趙曦,腳步一停,美眸中滿是驚訝之色,略微不可置信的說道,“曦兒,你怎么在這?”
趙曦心里都快哭了。師傅我已經在這好久了。
風采鈴笑道,“曦兒,許久不見。明日為師考考你,看醫術有沒有落下?”
聽到風采鈴關護的話語,趙曦眼中的淚水也忍不住了,如珍珠斷線一般,滴答滴答的望下落。
風采鈴摸了摸趙曦的小腦袋,柔聲安慰道,“好了,多大的人了,臉都哭花了。”
師徒之情,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變淡,反而會像一壇老酒一般,越陳越濃。
另一邊,見風采鈴沒有跟上,李云不由得時不時向外望去。
素續緣卻是氣定神閑,將父親的安穩學了個十成十,見李云如此著急,便開口安慰道,“李老,你別太著急了,母親既然讓我們把少爺背進屋內,那么肯定是答應救的。您老,先坐下休息會。”
李云卻嘆息一聲,說道,“唉,現在少主昏迷不醒,你讓老朽如何不著急。”
素續緣也深知李云的意思,但也只能在心底乞求,她們二人的師徒之情敘舊快點,趕緊過來。
或許是聽到了素續緣的話語,兩道倩影出現在二人的視線里,正是風采鈴和趙曦。
風采鈴一進屋內,便將自己的兒子和李云趕了出去,美其名曰:清場。
風采鈴道,“你們倆個也幫不上忙,快出去。曦兒,過來幫我。”
趙曦聽風采鈴叫自己,也沒了外面的高貴大氣,屁顛屁顛的便跑了過來,“好的,師傅。”
“呯。”
關門的聲音一響,關在門外的兩人,相視苦笑一聲,心中都不斷求唐軒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