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東西抽絲剝繭似的將她的感情細致剖開,不受控的塞進些甜甜的云霧糖,讓人心顫。
有時候,人真的是神奇又復雜的生物。
一周之前她還對他心思不純,想的都是如何將這三年過的別太差,在適當的時候,耍點小心思,得到點庇護。
現在,她卻真的打心眼里喜歡眼前的少年。
他的貼心呵護,他時不時透出來的細心和霸道,都讓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她輕聲翻下了床,扭掉開關,屋子里的光線陡然變得黑壓壓,外面霓虹燈微弱的光亮透進來。
她輕手輕腳出了門,安靜的長廊上亮著小燈,待她關好門后,一轉身便看到了倚在走廊上抽煙的時久。
煙霧繚繞間,男人的五官也增加了層朦朧神秘感,他身材欣長,長腿微微屈著,側臉的下顎線硬朗又鋒利,指間的紅點明明滅滅。
見艾笑出來,他神色怔愣了下,極快的掐滅了煙。
男人單手插兜,襯衫半解露出塊精瘦的胸膛,此刻抬手向她打招呼,“嗨,晚上好,小朋友。”他指指樓下,低聲說:“要不要跟哥哥進行一次親切的深夜會談?”
艾笑覺得,要不是他那張臉好看,他現在的行為就像是個喪心病狂的誘拐犯。
可……誰讓他好看呢。
于是她笑嘻嘻的跟著他下樓喝茶去了。
拳場里空無一人,大門緊閉著,只開著幾盞小水晶吊燈。
她坐在高腳凳上支頤看著時久調了杯果茶,推了過來,“嘗嘗?”
艾笑咬著粉色吸管,偷偷看了眼他面前的威士忌。
不知道這酒是什么味道?
時久在她面前坐下,抬手擋住那杯甜酒,十分正經的說了一句,“不行的小朋友。”
艾笑:“?”
他拖腔帶調的,漂亮的瞳孔里倒映著她的身影,“別覬覦哥哥的酒,小朋友只能喝果茶。”
“哦。”艾笑攪著杯子里的冰塊,小腿在底下晃了晃,“你想找我談什么?”
拳場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顯得空蕩蕩的。
時久說:“小朋友,哥哥不知道這些話是不是說的太早了,可你的確是阿川第一個帶過來的姑娘,我說真的,”他舔了下唇角,神情有些難辨,“還沒看見過他對別的女孩子這么溫柔。所以,可想而知,阿川應該是有點喜歡你的。”
時久覺得他這說這話可能會顯得有些婆媽。
可識海里的婆媽、爺們兩位小時久只掙扎了一小會,婆媽時久便又說:“阿川小時候便沒了母親,施叔本就內斂,話少,他其實不太懂得怎么照顧阿川。所以阿川性格久而久之就比較特殊。”
所以,他很希望有個善良可愛的女孩子,讓阿川過得別那么孤獨,別那么陰暗。
讓他也能夠在陽光里成長。
沒了母親……
艾笑聽得心神一震,有種名為心疼的酸澀滋味涌了上來。
原來他跟自己一樣。
都是沒有媽媽的孩子。
艾笑時常在想,為什么會說沒有媽媽的孩子很可憐呢?
因為父愛深沉,無言,像大山一般沉重。
而母愛溫暖柔軟,如同深海里張弛有度的太陽網,會讓孩子生出棱角的時候,用細膩的網絲一點點寬容著他們并不太好的成長,為他們療傷。
一根剛長出來翠綠的幼竹,需要的不僅是堅實緊密的土壤,還有一場及時的綿綿春雨。
“時久哥哥,我跟施椋川在交往。”時久頓住,抬眸看向她。
少女神色認真的不行,無論有沒有當母親,心軟和母愛光輝是各個階段女孩子們的通病。
她雙手捧著玻璃杯,鄭重又誠懇的對他說:“您放心,我會對他負責的。”
她會把他引領上正途,讓他迷途知返的!!!
果茶還沒喝完,她便上了樓,在施椋川房門前站了良久,最后她關了走廊里的燈,輕輕的說:“晚安,施椋川。”
*
艾笑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鐘。
她迷迷瞪瞪的,盯著天花板緩了一會,才掀開被子下床去隔壁找施椋川下去吃早飯。
等她來到施椋川房間的時候,果然,他還在睡,房間里彌漫著一股冷香。
她喊他:“施椋川,起床。”
床上的人毫無反應,眼皮都沒動一下。
她餓得前胸貼后背,開始奪命狂call:“施椋川,施椋川,施椋川。你快起來,起來。”
床上的人跟去世了似的,分外安詳。
艾笑干脆脫了鞋,翻身騎到他身上,拎起旁邊的枕頭砸他,“起床!!!”
床上的人忍無可忍,一把拽住枕頭,艾笑差點被他掀飛過去。
她好不容易穩住后,又賠上笑臉,“嗨,早安啊。”
少年頭發亂糟糟毛茸茸,皮膚奶白細膩,金色細碎的陽光透過樹影照在房間的地毯上。
此刻他半困不醒的,眼皮慵懶的掀了掀,目光劃過她的胸前就不動了。
意識到少年眼神停留的地方不對勁,艾笑又羞又惱的去捶他,“你那眼睛盯著哪看呢?”
戳瞎你的鈦合金狗眼!
他喉結輕滾,眸光轉暗,“你過來找我,不穿內衣?”
內衣……
她尖叫一聲,翻身下床,捂著臉跑回房間。
留下剛醒過來的少年趴在床上笑的花枝亂顫。
太可愛了吧。
等到艾笑刷牙洗臉換好衣服回來的時候,施椋川又趴在床上睡著了。
他補了一覺,氣色好了些。
衣服完整,少年身體斜斜的占據了整張床,那兩條讓人艷羨的修長又筆直的雙腿像是春天里不要命蹭蹭蹭往上瘋漲的翠竹。
艾笑看了眼自己的兩條小短腿,陷入了莫名的哀傷。
要不,摸一把?
反正他也沒醒著,摸兩把也沒人會知道。
鬼使神差的,她罪惡的小手一寸一寸的覆了上去,雖然隔著薄薄的衣料,她柔軟的手掌也能清楚感受到他大腿外側緊實的肌肉。
好像跟自己的確實不一樣。
再然后,她罪惡的目光往上緩緩挪。
她在想……
就在她的小手立刻就要摸上去的時候,少年突然翻了個身,漆黑的瞳珠被陽光染的有些淡。
室內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秘安靜又旖旎,少年的目光一寸寸從她的臉上緩慢往下移動,最后到了她的手上,視線突然變得晦暗不明。
意識到自己的手放在哪里的時候,艾笑炸開了。
救命!
救命救命救命!!!
啊啊啊啊!!!!!!!
怎么辦!!!!!
以不變應萬變!!!!
她感覺自己的臉要因為充血而爆炸,用盡自己全部的冷靜壓制著自己的狂躁,淡淡的從他那處移開了手,像是剛才就是錯覺似的,還妄圖來蠱惑他,語氣干巴巴,“你在做夢。”
哦!聽聽她說了什么!
少年微微垂著眼簾,。
以一種形容不上來的語氣,拉長著語調,鼻音有些重,甚至還感覺有些想笑。
“笑笑,你怎么變得這么饑渴。”
饑……渴
...饑渴
看到他那一副受了欺辱的小媳婦模樣,艾笑突然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之感,她努力讓自己語氣正常點,“你那是什么語氣,你穿著衣服呢。”
一個大男人,被隔著衣服摸摸又不會掉兩塊肉。
少年眼神莫辯的看了她兩眼,手腳麻利的開始脫上衣。
艾笑驚恐的看著他。
他,他要做什么!
施椋川笑了,以牙還牙,以一種極為惡劣的表情。
“別用那種眼神看老子,老子脫得又不是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