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艾笑想要喜歡一個人,就想天天跟他膩在一起,不能膩在一起,起碼能夠每天看那么一兩眼也好呀。
可施椋川顯然不是這么想的,他跟天邊的云彩似的,哪有風往那飄,距離上次看見他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禮拜。
他不來學校,老師也懶得管,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校董的兒子,就算是不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將來也能混的比他們在座的每一位都要好。
前提,施家不要破產(chǎn)。
陸承懷這兩天十分的安靜,他趴在桌子上神思不屬。
米情和魏萊這兩天不知道怎么玩到一塊,才下了課就拉著魏萊去小賣鋪買彩虹糖去了。
艾笑捏著手中的碳素筆,最后小心的戳了戳前面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徐航。
徐航身子僵直,隨手抽了本書蓋住了胳膊底下那張紙,他轉(zhuǎn)身,“怎么了,班長?”
艾笑咬著唇,手指頭扣著那根可憐的碳素筆,“那個。”她湊過去,小聲的問,“你知道施椋川去哪了嗎?”
她給他發(fā)信息不回,打電話也不接,怎么?他是去了外太空嗎?
自從徐航聽到他們的對話,知道艾笑是施椋川女朋友后,看艾笑的眼神就不太對勁了。
又跟之前的女孩子一個樣。
得得得,不出一個月,這妞絕對得被甩。
沒人能逃的過這個鐵律。
他輕輕咳了咳,裝模作樣的湊過去,極為認真的對她說,“不知道呢。”
艾笑:……
她一看他那模樣就知道徐航?jīng)]說實話,他們?nèi)齻€好的都要穿一條褲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施椋川去了哪里。
她用手擋住自己半張臉,身子往前傾了傾,“徐航,那天晚上在傾世,那個大胸妹跟你去了……嗚嗚”
徐航一臉驚恐的捂住了她的嘴巴,見旁邊沒人看過來才松了一口氣,瞪圓了眼睛捂她,“你給我小聲點,你怎么知道的?”
艾笑拍開他的手,抽出桌屜里的抽紙抹了抹嘴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要是不想讓我把這事告訴米情那個大嘴巴,知道該怎么辦吧?”
徐航瞪了她一會,不甘不愿的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他給她解了鎖,調(diào)出跟施椋川聊天的界面,“看吧看吧,不止你的消息,我們的他也不回。”
艾笑掃了兩眼,發(fā)覺他們的聊天截止日期果真是停留在兩個禮拜前。
她把手機還給他,垂下眼睛,“他到底去哪了?”
徐航收回手機,重新踹進兜里,看她明顯有些低落的模樣終于開口,“米蘭,他在集訓。”
“集訓?”他不是輸了比賽嗎?
“可不?”徐航將長腿勾在米情的椅子腿上,來回晃悠,“阿川想要成為F1車手,那訓練內(nèi)容就得什么都有,從健身房訓練,到長跑、網(wǎng)球、游泳、水上摩托、摩托車。這些是來訓練車手的耐力、力量,反應速度的。畢竟在彎道的時候,車手所要承受的離心力和開戰(zhàn)斗機差不多。”
“所以。親愛的班長大人,阿川并不是有意不回你,他是真的,日、理、萬、機。”
*
凌晨,艾笑捧著手機盯著他們倆的聊天記錄看了一會,算了算時間,米蘭比當?shù)氐臅r間要慢6小時,現(xiàn)在這里是12點,那米蘭應該就是下午六點。
她的手指在視頻通話的地方停滯了會,終于像是下定決心似的,按了下去。
她戴著耳機,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畫面閃爍著自動掛斷,心里頭忽然有些憤懣、酸楚和無奈。
她真是他的女朋友嗎?
她屈膝坐在床上,脊背貼住冰涼的墻壁,望著外面星星點點的螢火,神思開始恍惚。
如果是的話,為什么所有消息都要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她跟個傻子一樣,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zhuǎn)。
她其實不太想要計較這些。
她明白施椋川跟她的差距,也知道他并不是特別喜歡她,可她就是會生氣,會嫉妒。
因為,她是真的喜歡他呀。
他最好,一輩子都跟他的寶貝車在一塊,一輩子都別來找她。
她的手在屏幕上飛快的劃過,給他發(fā)過去一條消息。
臨睡覺前,她按下了刪除鍵。
遠遠的天邊已掛上橘紅色,氤氳的霧氣四散蒸騰,到處都是巴洛克式圓頂建筑,霧氣飄披縞素,潔凈而又飄逸,繚繞而又舒緩。
煙霧裊裊中,一身白藍色賽車手服裝的少年腋下挎著頭盔,高瘦的身軀像是戈壁灘上挺拔的白楊。
賽道旁的兩側(cè)是蔥郁的樹林,陽光被樹影分割成碎碎點點的琉璃般的光芒,潑灑在他的臉上,碎發(fā)黑軟垂下來,五官輪廓都顯得模糊起來。
“ciao.Ryan.”
一道溫醇開朗的聲音響起,施椋川抬眸,看見三個穿著賽車服的高個男人過來,他們眉發(fā)是淡淡的棕色,鼻梁高挺,眉眼深邃。
施椋川對他們沒印象,只是朝他們微微頷首,幾人便擦肩而過。
“E'quello della Cina?”
“Hai ragione。”
“Ho sentito che è molto bravo.”
男人口含蔑視,“Ma e'tutto fatto con i soldi, che problema c'e', guarda la sua auto, ci sono voluti tre milioni di dollari per ricaricare la sua auto.”
少年的身影頓了下,慢悠悠轉(zhuǎn)身,影子被殘陽拉的斜長,“vecchio mio。”
他說意語時吐字低沉,語氣卻輕飄飄的,辨不出喜怒。
幾個男人話頭瞬間停下,似乎意識到什么,臉色也變得很糟糕,“Riesci a capire l'italiano?”
【你能聽懂意語?】
少年輕笑一聲,眼底如化不開的白雪,“顯而易見。”
他能聽得懂意語,甚至發(fā)音也很正宗,可他們卻聽不懂中文。
再加上施椋川的語氣,讓他們總感覺施椋川在罵他們。
可他們又不敢得罪他,畢竟,金錢至上。
白皮膚的男人最后朝他做了個抱歉的手勢,“sorry.Ryan.”
似乎沒想到自己的同伴這么快就低頭,旁邊兩位的臉色都有些古怪。
施椋川輕蔑的看了他們一眼,也不在逗留,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