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為了鹿楊,不怕困難
半個月的期限到頭了,鹿楊也生龍活虎工作生活兩不誤美滋滋的,苦了鹿言一直克制著自己想要逃離這個城市的沖動,幸好她遇見林蕭非的次數屈指可數,并沒有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頻繁。他大多數時候在公司工作或者到鹿楊的房間里和鹿楊討論一些鹿言完全不會感興趣的東西,而鹿言充分的發揮了自己宅和老年品味的屬性,不是悶在房間里就是在森林花園里溜達溜達呼吸難得的新鮮空氣。
鹿楊年輕力壯恢復的也差不多了,鹿言也打算去別的地方走走逛逛了,于是便在晚餐的時候和鹿楊招呼道:“鹿楊,你也好的差不多了吧,我打算明天收拾收拾準備回姑姑那里復命了啊。”
“別啊,姐,”鹿楊挽留道,“我正打算帶你出去玩呢,假都請好了。”
“沒什么好玩的,以后有機會再來就是了。”鹿言看了難得來蹭飯的林蕭非一眼,特別善解人意地沖鹿楊溫柔地笑著,“年輕人好好拼事業,不要老想著玩。”心里卻暗暗想:“有林蕭非在的地方,我恨不得退避三舍,繞道而行,這一天天的多折磨人啊,讓海城風光見鬼去吧。”
“嗯……”鹿楊考慮了一下,斬釘截鐵不容置喙地說,“那行吧,不勉強你,明晚去海城最高的旋轉餐廳吃個飯,當為你餞行,必須答應。”
“好。”鹿言歡快地應道,心里松了一口氣,哈哈,終于可以不漏痕跡正大光明的離開了。
然而,鹿言終究沒吃上這頓飯,也沒有如預想的那樣子順利的離開,當天夜里,鹿楊突發疾病,似乎很是嚴重。夜深人靜時,一向隔音很好的房間外傳來一陣騷動,鹿言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間,便看見林蕭非面色凝重,二話不說直接要把鹿楊抱出家門,他一邊朝門口走一邊說:“去孟江那里,我已經聯系他了。”
鹿言被眼前的情形嚇得瞬間清醒過來,正想跟上去,林蕭非回頭語氣冷冽而僵硬:“你不能跟來,回去。”鹿言條件反射一般定在了原地,有點兒懵,但她馬上反應過來,疾步上前著急地問道:“鹿楊怎么了?”她是真的著急,以至于她都沒有注意到林蕭非抱著鹿楊的姿勢很是不對勁兒。
鹿楊被林蕭非橫抱在懷里,臉埋在他的臂彎處,不知道是疼痛還是難受,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了。林蕭非眼神諱莫如深,不發一言,只是復雜地看了一眼鹿言,快步地沖向了門外電梯里,鹿言固執地跟了上去。
一輛銀灰色的車停留在樓下,一個看起來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的男人站在車前,一邊打哈欠一邊用比外表更加溫潤柔和得聲音抱怨道:“小非,你知不知道半夜三更不讓人睡覺是很可恥的行為,尤其是……咦,有人病了?”
“沒病鬼找你,快開門。”林蕭非沒好氣道。如果鹿言不是此刻一心掛著鹿楊,一定會驚奇地發現,林蕭非居然還有這樣子說話的時候。但是此刻她什么也顧不上了,只想知道鹿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她需要怎么辦?她甚至就穿著薄薄的兔子造型的灰色睡衣就急急忙忙地跟了過來,長長的兔子耳朵在身后飄蕩。
林蕭非在車上安置好鹿楊之后,扶著車門皺著眉頭看著鹿言的睡衣褲,沖鹿言冷冷道:“你快回去,不要跟過來。”
“不行,我得去照顧他。”鹿言固執起來氣勢十足,又一心牽掛鹿楊,語氣竟有幾分強勢和霸道。
車主孟江饒有興致地打量眼前這個明顯是和林蕭非同居的女人,一身灰色的運動睡衣質感十足但是居然有個連著的兔耳朵帽子,寬松的睡衣迎著夜風貼在身上,看得出身材極好;一頭有些凌亂的黑發,微微卷曲浩浩湯湯鋪滿了身后長及臀部;夜色朦朧,又背著光,看不清臉,但是聲音溫冷中帶一點喑啞,竟然生出蠱惑之意;重要的是這與林蕭非對陣的氣勢,很不錯,孟江飽含深意地笑了起來。作為林蕭非的發小,按照他從小到大對林蕭非的所見所聞,敢這樣子對林蕭非說話的女人,要么愚蠢無知不解都京十一少的來頭,要么心機深沉喜歡故作清高玩針鋒相對的把戲,但看見這個女人,感覺都不像。莫非這是恃寵而驕?有問題!孟江盯著鹿言的眼神似乎不一樣了,有探究和興趣。
林蕭非眉頭皺的更緊了,看了車內鹿楊埋頭顫抖的身體,有些無奈,只好用比夜風更輕淡的聲音耐心解釋:“這是我的私人醫生也是從小到大的好友,孟江。我帶鹿楊去他那里比去醫院更好,你不用擔心,有什么需要我會立刻通知你的。”說完,他伸出手撫了撫鹿言的頭,極快的轉身坐進了車里。孟江吃驚地看了一眼林蕭非,隨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鹿言,瀟灑的走到駕駛側開車走了。
鹿言望著車很快地消失在了視線里,不知道是林蕭非一口氣說了這么長的話勾起了某些回憶還是因為他剛剛觸摸了她的頭發而引發了她的某些難堪的體驗,總之她楞在了那里。過了許久,她心底升起了對鹿楊的擔憂,全身才沒有那么僵硬,慢慢地走回房間,躺在床上睡意全無,直到清晨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一覺醒來,鹿言立馬拿起手機來看,已經上午十點了,有一個未接電話,是鹿楊的,立刻回撥了過去。
“喂,姐,”手機里傳來鹿楊略有些沙啞的聲音,顯得很是虛弱,“我沒事了,你放心吧,下午等蕭哥下班了就可以一起回去了。”鹿言正想問到底哪里不舒服,你不是一向身體健康的很嗎?手機里又傳來鹿楊的吩咐:“姐,晚餐做一些清淡的飯菜,孟江醫生說飲食要忌辛辣刺激,忌肥甘厚膩。”
“嗯,好的。”
“姐,說好要請你吃大餐陪你玩的,結果一樣都沒有實現還要麻煩你再照顧我一陣子了……”鹿楊的聲音有些低落,鹿言聽了連忙安慰他:“沒事沒事,我反正也不著急上班,也不是很喜歡四處旅行,留在海城多呆一段時間沒關系的。弟弟最重要嘛,而且姑姑不在身邊,我這個做姐姐的本來就應該好好照顧你啊。”
“姐……”鹿楊似乎很受感動,手機里傳來了吸鼻子的聲音。鹿言想著人總是在生病的時候最容易被情緒左右,想鹿楊平日里意氣風發少年得志,雖然不驕不躁很是穩重可靠,這兩次生病總算讓她感受到了他其實比自己小好幾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