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白駒茶樓,茶香清雅
還有那個淺藍釉底,上部12朵黃白紅紫四色菊花,腹部紅白黃三色掐絲琺瑯纏枝蓮花6朵,一眼看去色彩濃郁明媚,氣質端莊敦厚的象耳爐,是應該放在博物館里的琺瑯之寶吧?!
等等,這是西晉陸機的《平復帖》?仿的吧?如果是正品,這就不僅僅是貴了,鹿言暗暗心驚,臉色卻如常,腳步也未停下,穩穩地跟在鹿楊身后。
直到走進一間低調中難掩奢華的茶室,鹿楊熟練地打開暗門,隔著玻璃看向對面的房間,只見林蕭非和一個女子面對面坐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
鹿楊咬牙切齒地回頭對鹿言說:“姐,你看,那個老女人果然假公濟私,創造機會和蕭哥獨處一室,連貼身秘書都沒帶。”
“林蕭非不也沒帶牛小天嘛。”鹿言脫口而出,隨即試圖勸慰鹿楊:“也許是高機密的重大決策事件吧!”
“肯定不是!”鹿楊拿出手機翻開聊天記錄,遞給鹿言,“你看。”
鹿言低頭一掃,是他和林蕭非的聊天記錄,林蕭非明明白白說:張總約我喝茶。
“姐,你得幫我先打發了老女人,蕭哥那里我回頭再審。”鹿楊一臉希冀的表情,明亮的黑色眼睛似乎在說話:拜托你了,老姐。
鹿言深呼吸了幾下,緩緩地堅定地走出了茶室,向隔壁房間走去,恰巧遇見一個端著托盤的服務員,他似乎身體不適,看見鹿言便慌忙地把托盤遞給她,語氣急促:“你是新來的壹號茶藝師候選吧,快替我送進壹號茶室,我一會兒去換你。”說完他就捂著肚子貓著腰一溜煙跑了。
鹿言看了看手里的托盤,又瞅了一眼消失在眼前的白色背影,心想:這人怎么混進來的?眼神不好吧!你身上那一看就是量身定制的高端黑白制服,和我這身去年黃城學院打折一條街買的黑白制服千差萬別,你怎么就把我瞧成新來的了……算了,這也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遞枕頭,直接進去吧!
鹿言站在門前觀察了兩秒,看見門邊有個極細的拉繩,繩尾掛著兩個銅色的鈴鐺,便伸出手輕輕地拉了兩下,然后推門而入,步履不緊不慢地穩穩地優雅地走進了茶室。
門外鹿楊一臉驚訝的表情:我姐怎么知道這里的規矩?難道她來過?看來是不需要我提醒什么了,不愧是老姐,就是厲害。
門內林蕭非看了一眼款款走近的鹿言,微微一愣,隨即便收回了目光,手指在手中的茶杯沿上摩挲了一下,便放下了茶杯。
“蕭非,這杯茶你不喜歡?”張榕榕笑得溫雅從容,關切地問道,“不喜歡的話,那嘗一嘗我帶的藍天玉葉。”
“好。”林蕭非不動聲色地回看了她一眼,“張總是品茗行家,你推薦的肯定是不差的。”
“都說了多少次了,叫我姐就行,蕭非你總是這么客氣。”張榕榕自信中帶著一絲無奈,“我們都認識好幾年了吧?”
“自呦鳴集團創建之初,兩家集團就一直是合作關系,”林蕭非淡然地看著張榕榕的眼睛,“一直合作愉快,張總也希望我們可以一直合作下去吧!”
“蕭非,我當然希望我們一直合作下去,”張榕榕端起茶輕呡一口,大有深意地看著林蕭非,“不僅如此,我更希望我們的關系可以更進一步。”
“更進一步?”林蕭非嘴角勾起一縷淡薄的笑意,“呦鳴集團可不好啃,當然,張總的家族企業在海城也是樹大根深,牢不可破。”
“蕭非……”張榕榕略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笑得無懈可擊,“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可是盟友,來,為我們長長久久的合作情誼,以茶代酒,好好陪姐品品茶。”
“好。”林蕭非應得爽快,他早就偷偷瞥見一旁的鹿言眼觀鼻鼻觀心有模有樣的泡茶姿勢和熟練的泡茶手藝,心里有些隱隱的期待:鹿言居然會茶之一道?
鹿言把泡好的茶放在茶碟上端給了張榕榕,這才抬眸打量了她一眼,不愧是海城明珠,不光光是令人驚艷的外貌,更是氣質卓絕渾然天成,溫雅中透著干練,干練中藏著自信,自信中帶著驕傲,驕傲下掩埋歡喜,看來她很瞧得上林蕭非。
哼,招蜂引蝶,沒點自覺的男人。鹿言心里有些憤懣,手下不知不覺用了力,一杯茶重重地落在了林蕭非面前,濺起的茶水點滴潑到了林蕭非的褲子上,留下了點點濕潤痕跡。
“你……”張榕榕怒目而視,正要斥責,林蕭非擺擺手,沖鹿言說道:“沒關系,沒關系。”然后端起茶杯,望向張榕榕邀請道,“張總,喝茶。”
“好。”張榕榕微不可查地瞪了一眼鹿言,心想:面生的很,還笨手笨腳的,白駒茶樓怎么會有這么不懂規矩的服務員,還是壹號茶室的,怎么回事?
茶香清韻,茶色碧玉,淺淺嘗一口,入齒芬香,一股清氣直入喉嚨,頓覺舒爽明朗,好茶。林蕭非暗暗詫異:鹿言的茶藝絕對是名師指點過的,隱約有大師風韻。
張榕榕也是精于茶道的人,尤其是多年前得知林蕭非喜歡喝茶,更是投其所好暗地里下了一番功夫,才有了如今相約喝茶共處一室的機會。她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鹿言,不愧是號稱“”偷得浮生半日閑”的白駒茶樓,這手藝不同凡響,她看了一眼似乎也很滿意的林蕭非,心底涌出一股滿意和愉悅,忍不住出聲贊道:“好茶。”
“是好茶。”林蕭非發自內心的的稱贊,一貫清冷的嗓音里帶上了一縷愉悅,磁性撩人。
“好喝你就多喝點!”鹿言又倒了一杯茶過來,重重地落下,成功地濺濕了一塊林蕭非身上的布料。
接著又倒了一杯,如法炮制,足足倒了四杯,才停下,站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瞪著林蕭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