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綺瑤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已被牧傾夕割斷了喉嚨。

　　她的身體立刻軟軟地倒了下去，抽搐了片刻，然后徹底沒了動靜。

　　瞬間斃命。

　　方才還提劍怒罵的少女，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具不會動彈的尸體。唯有脖頸上深刻的口子，一抽一抽地噴濺著溫熱血液。

　　鐘綺瑤那雙失了焦距的眼睛死死瞪著。

　　死不瞑目。

　　牧傾夕甩甩匕首上的血跡。

　　看了遠處瑟瑟發抖的單離蕓一眼，嗤道：“她有什么死不瞑目的。”

　　單離蕓撲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牧……牧師妹……我……我……別殺我……別殺我……”

　　單離蕓知道牧傾夕即便沒了靈力也不好對付，也知道鐘綺瑤在牧傾夕手里討不到好，剛剛袖手旁觀只是為了挫一挫鐘綺瑤的銳氣，誰知鐘綺瑤在牧傾夕手里竟毫無還手之力！

　　單離蕓雖修為高于鐘綺瑤，但此時面對拿著匕首，跨過鐘綺瑤尸體向她走來的牧傾夕，卻感覺被像是死神攥住了咽喉。

　　單離蕓突然想起裴掌門剛將牧傾夕帶回步煙門時——分明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兒，眼神卻冰冷狠厲，如同獸類。

　　牧傾夕她根本……不是人。

　　“單師姐，你在怕什么？”牧傾夕走到單離蕓面前緩緩蹲下。

　　“牧師妹……師妹……是掌門下的追殺令……我從來沒有追殺過你……從來沒有……”

　　單離蕓幼時是在京城長大的，自小受著貴族禮儀教育，學著琴棋書畫。所以她在步煙門最是知書達禮，溫婉大方，甚至有個“離蕓仙子”的稱號。如今卻是哆嗦不止，涕泗橫流，哪里還有半點仙子的樣子？

　　牧傾夕裂開嘴，露出森森白牙，輕輕拍了拍單離蕓的肩膀。

　　手上沾染的血在單離蕓的衣袍上留下一道殷紅，看得單離蕓更加驚懼。

　　牧傾夕笑道：“我知道單師姐的心意。鐘綺瑤是自作自受，單師姐與她不同，我當然不會殺單師姐。”

　　單離蕓慌忙點頭，生怕牧傾夕一個不滿意突然變卦，隨手收了她的人頭。

　　牧傾夕優雅地捻起單離蕓的衣角，借她的袍子緩緩擦拭起匕首上的血跡。

　　一邊道：“還請單師姐替我向大師姐，哦，你們掌門帶句話——想要我的命，要么，光明正大對我下追殺令，要么，親自來拿我的人頭。”

　　單離蕓驚恐地看著在她衣袍上擦拭干凈的匕首，整個人仿佛被冰住了一般。

　　掌門師姐自一年前那件事后，愈加性格暴戾，喜怒無常。而且一年來行跡不定，常常扔下步煙門大小事宜，一消失就是個把月。

　　她根本……見不到掌門師姐。

　　牧傾夕見單離蕓不語，有些意外地挑眉：“怎么了？單師姐不想傳話？”

　　“不！不！”單離蕓大叫，“我傳話！我傳話！我一定原話告訴掌門！”

　　她不想死在這里。

　　只要她能活著離開這篇林子，只要牧傾夕現在不殺她，她就無需畏懼了。

　　牧傾夕再恐怖也不可能單槍匹馬殺上步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