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十二歲男孩的夢,夢中站著一名男子,只見他梳著長長的蝎尾辮雙手持著長刀背對著站在男孩的面前。
突然,一只手穿透了男子的心臟,透過胸膛,那赤紅而滾燙的鮮血濺到在了男孩的臉上,而后男子手中所持的雙刀紛紛掉落在了地上。
“少年……該醒醒了!”隨著夢中男子說到并剛準備回頭時。一個年齡大概在十八歲的少年在公園的長椅上被突然叫醒。
四月春風暖暖吹拂,驚動了一滴露珠的跌落,濺在石路旁的水洼中驚慌失措。
只見這少年有一頭柔軟但稍顯蓬亂的淺棕色短發,睜開的雙目碧綠猶如翡翠般光澤十足。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身穿著銀色盔甲的士兵,就連頭部也被封的嚴嚴實實,正是這個士兵一手持著騎士長槍另一只手擺動著將少年叫醒準備把他攆走。
少年搔了搔頭露出了抱歉的笑容后,那名被銀盔緊緊包裹的士兵才漸漸遠去。只見這笑容中十分陽光而有精神,令這個少年整體看去有些帥氣。
隨著那表情抹去,少年一把挎上了沉重的大背包,而后嘆了一口氣拿起豎放在長椅上的套著皮鞘的長劍別在了腰間。
少年瀟灑轉身,頸前露出一邊白色晶體的石塊隨著他逆著人群走動的方向行走而左右搖擺。
事到如今他依稀記得自己在六年前,也就是十二歲時從一名借宿在自己家中的流動商人手中得到了這塊石頭。
而后在這六年之間,他時不時的會夢到與剛剛畫面差不多的夢,雖然不記得具體當年發生過了什么,可是之后生活中的種種奇怪事情讓他有預感這絕對不只是一塊普通的項鏈。
“今天,我一定會離開這里!”少年手握項鏈露出得意的笑容為自己打著氣繼續向人群走動反向前進。
走入有些喧鬧的街道,石路的兩旁多了一些冒著熱氣叫賣著的小吃鋪,少年就在這突然變得擁擠的人流中穿行。
即使背著大包,腰間別著長劍,他仍能可以在其中如魚得水般穿梭自如。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終于在這堆積似人山的街道中走出,舒爽的空氣再次降臨,于是他閉上眼張開雙臂伸著筋骨深吸了一口這春日的饋贈。
“啊,對不起!”少年猛的睜開眼道歉著,因為剛剛一個特地壓低了帽子的人正正的撞在了他的肩膀,可當少年再轉頭看向那個人時,那個人已消失不見在了依次涌入的人河之中。
“真是奇怪的人!”少年回著頭身體卻仍在向前走著,口中則小聲嘀咕到。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使得他剎那間回過頭用著很是標準的擒拿姿勢按住了那手的手臂,然后壓在了一個與他年齡相同的少年的背上。
“啊!松手,快松手。”那名被壓著蹲在地上的少年流著汗說道:“艾克斯快松開……是我,吉米!”
只見那名被擒的自稱為吉米的少年有著一頭黑色頭發,烏黑發光,雖然是春天,卻穿著很不搭調的格子襯衫。
“吉米,抱歉……我這是條件反射。”被叫做艾克斯的少年一把松開了擒著吉米的手臂并把他拉起問道:“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吉米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直起身后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然后那黑色而有光澤的頭發就像野貓炸了毛一樣豎起大喊道:“還不是你又莫名其妙的搞失蹤,怎么?又要離家出走?”
“噓……小聲點”艾克斯突然捂住了吉米的嘴阻止他繼續大聲喊叫,然后看了看四周沒有什么“可疑的人”方才松開,“我偷偷溜走這件事,我老爹他知道了嗎?”
聽到這話,吉米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而降低了音量跟在他的一旁小聲道“哎呀,我們的少城主啊。師叔他早就知道了。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這,別總想著去做什么冒險家了。”
吉米攤開雙手,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就算這樣,上身穿著棕綠色帆布衣旅行者行頭的艾克斯反而邁著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此刻他那雙翠綠的眼眸中萬分堅定,緊咬著牙關,明媚的臉龐卻向外散透去些怒氣。
吉米見艾克斯對自己的勸阻毫不在意,于是再度與他齊頭并進著,只是這次吉米不在說話,只是低著頭走在一旁。
艾克斯見這比他矮上半截少年跟在他的身后,便馬上加快了步伐,如兩腳生風一樣,艾克斯的速度竟越來越快。
吉米發現自己這速度馬上要被他甩掉時便也加快了速度……可這還是不夠,于是轉快步為小跑。就這樣一場關于“速度”的競賽開始了。
艾克斯身負重包,可身體卻像離弦的箭似得,大步的跑了起來。
“等等,為什么要突然跑起來啊?”吉米在艾克斯負重的狀態下卻還是追不上他而質問到。
“不過話說,為什么你背著包我還追不上你?”吉米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喘著氣吐槽,“我討厭這樣的設定!”
說到用盡了全部的體力,艾克斯也是如此,不如說已經超越了平日的極限,就像是眼前有著光明的未來一樣想要伸手去抓住。
“哈……哈……哈”一陣喘息聲越來越重。
艾克斯停到了一片灰石磚制的半圓廣場間,不一會跟在其后的吉米也追了上來拄著雙腿大呼著空氣。
在二人的視野內四周的一片皆是石制高墻,可就是半圓廣場的直線處聳立著高有近十米的中世紀城門,兩座高高的士兵哨站下拱形鐵門被拉起,白色的塔尖飄揚著一張百合花式長劍的旗幟。與早上一樣,身穿銀色盔甲的士兵們巡邏旗下。
看著城門下進進出出的行人,艾克斯突然站直了身子伸出手臂,臉上是說不清欣喜的笑容。即便膝蓋不停的抖動,雙腿很是酸痛,艾克斯卻還是一步步踉蹌地向城門走去。
“等等啊,你真的要走嗎?”吉米一把抱住了艾克斯的手臂說著,眼中充滿了不舍。
“廢話,不然你以為我反復兩次又被抓回去是為了什么?”艾克斯手臂一揮便從吉米的雙臂中掙脫出來,四十五度仰望著城門外的天空。
由于跑光了體力,艾克斯手臂一揮,吉米就因腳下不穩坐到了地上半張著嘴看著少年的背影深感寂寞。
“咯噔”艾克斯剛伸腿邁出第一步,其身后的遠處就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呵斥聲,“你小子敢?”
艾克斯此刻的心就和他剛剛邁出的這一步一樣“咯噔”的落上了塊沉重無比的大石頭。
艾克斯咬牙切齒的轉過了頭,只見一個雙鬢有些發白的中年老男人緊繃著臉,豎起的眉下有雙十分氣憤的雙目兇狠的盯著眼自己,干裂的嘴唇止不住的動。
艾克斯抬起頭,挺直了腰側過身子的左手指尖碰在劍鞘上,坐在他們之間的吉米被二人的神態嚇得微微顫抖。
不錯,此刻現在艾克斯眼前的老男人正是他口中所說的那位父親,那位苛刻嚴肅不懂得玩笑的榆木腦袋。
即刻,艾克斯右手抽出長劍,銀白的劍身在陽光的折射下泛起刺眼的光芒。老男人見他此狀輕嗤了一聲卻沒有什么動作,仍是用著那樣生氣的表情看著他。
艾克斯撇起嘴角笑了笑,舔了一下發干的嘴唇,一滴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流下。
“父親,我……艾克斯,今天走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