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發現了！

　　高諫一發現她偷看他的事了。

　　秋葉寒頓時嗓子一緊，慌忙搖頭辯解：

　　“沒有沒有，我沒有偷看你的屏幕！我就是……就是覺得你認真工作的樣子很好看，讓我覺得很安心，所以……所以——”

　　她說到這里忽然說不下去了，反而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一時情急，她又不小心把不該說的話說出來了。

　　秋葉寒瞬間懊惱地臉頰紅透。

　　高諫一卻眸色微微一震。

　　他顯然并沒有料到秋葉寒會這么說，卻也并不排斥她這樣說，反而似有一些高興模樣。

　　“我沒有誤會你。只是文件正好看完了。”他又把那臺平板電腦重新打開，遞到秋葉寒面前，解釋說：“只是一會兒會議上要討論的一些內容提綱而已，你就算看見了也沒什么。”

　　秋葉寒只得配合地匆匆掃了一眼屏幕，見那張打開的思維導圖上的確羅列著與《FI》相關的一些議題框架。

　　但這不是重點。

　　高諫一竟然會這樣和顏悅色地和她解釋，安撫她，這情景如果讓別的什么人看見了，恐怕會嚇到以為自己眼睛壞掉了，或者是產生了幻覺。

　　秋葉寒本能地咽了口唾沫，感覺自己的掌心里都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緊張。

　　一會兒到了編輯部她該說點什么，又該怎么做呢？

　　而高諫一是不是又會像昨晚晚宴時那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緊緊摟著她不肯放手？

　　在晚宴上的陌生人面前倒也罷了，如今換到熟識的工作伙伴們面前，尤其是林紗紗那個嘰嘰喳喳的，還不知道要揪著她說些什么……

　　一想到等下可能需要面對的場景，秋葉寒心里就如同有只小鼓在不停地捶。

　　她不由再次向高諫一望過去，心懷忐忑，帶著一點企圖求援卻又十分膽怯的無助。

　　可高諫一卻一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又問她：“你這樣癡癡地看著我，是在想什么呢？”

　　他甚至伸出手輕柔理了理她頰側垂落的柔軟黑發。

　　“我……”

　　秋葉寒氣息一窒。

　　太熟悉了，這感覺太熟悉了。就好像……好像從前，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經這樣伸出手，理順她額前鬢邊凌亂的發絲。

　　“我們從前……真的沒有見過嗎？”

　　驀地，如有電火在腦海中閃過。秋葉寒尚來不及細思，已呆怔怔望著他脫口而出。

　　“你覺得呢？”高諫一眼中竟掠過許多隱匿的深意。但他始終不肯回答，而是反問。

　　“我不知道……”秋葉寒喃喃低語。

　　記憶的深海之下似有什么眼看就要浮出水面，卻又被猛地按了回去。

　　水面上驟然涌起大片白霧，模糊，冰冷。

　　秋葉寒毫無意識地雙手抱住自己的頭，整個身體都痛苦地蜷縮起來。

　　高諫一卻一把用力抓住她。

　　“你再好好想想，仔仔細細地用心想一想。”

　　他徑直把她拉進懷里，捧起她的臉，不許她逃避他的視線。

　　秋葉寒覺得自己幾乎無法呼吸了，只能雙手抓扯著高諫一的前襟，不知究竟是推拒還是呼救。

　　然而車卻一個急轉彎驟停下來。

　　“你不然也學他們把這車裝個安全隔斷好嗎？怎么這么不把我當外人呢？”

　　葉天陽懶懶地轉回半個身子，把手搭在座椅靠背上沖他們倆揮了一下，指了指車窗外，一臉“嫌棄”地“送客”。

　　“到了。下車，趕緊下車。不要在這里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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