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的邂逅太突然,讓侯賽雷不知所措,尤其是現在這種情形。
“侯副捕頭,這些天是什么情況,你去了哪里?”
玉若嫣用質問的語氣冷冷的問道。
西水的案子出乎意料的難辦,明察暗訪都沒有什么進展,她趕來這邊手下以為是緩兵之計。
“我……”侯賽雷心里一驚,剛才那句“好久不見”可是十分的不妥。
“回稟玉大人,小人有失職守,請大人責罰!”侯賽雷說著直接跪了下來。
“侯副捕頭,雖然年你父親有恩于我,但事關那么多條人命,得罪了!”玉若嫣的聲調陡然提高,“拿下,帶回越浦審問!”
“是!”身后耿照和張奎兩名手下翻身下馬,一人擒拿,一人點穴。
孟小苒在一旁看著著急卻不敢出手,三只幼雕也嚇得躲到一旁。
侯賽雷雖然被拿,懸著的心卻落了下來,他這么一跪,加上玉若嫣的一番說辭,算是把那句“好久不見“給遮掩過去。而且,帶回越浦再審問,也好和雷萬凜串供不是。
“大人,他們如何處置?”耿照指著孟小苒和三只幼雕道。
“一起帶走!”
“是!”
侯賽雷穴道被點,被身材高大的張奎抱上馬摟在懷中……
而孟小苒則是和玉若嫣同乘一馬,兩人美得各有千秋,引得過路的商旅頻頻側目。
那三只幼雕被耿照、古歌、馬達各抱一只在馬上。
它們已被侯賽雷調教好,對人并無敵意,被人強抱開始還掙扎一下,但很快就屈服了,在馬上好奇的看著沿途的風景。
自然,它們的存在,又是路上的一道奇觀。
一行人的速度并不快,天黑之后才叫開城門進入越浦縣城。
侯賽雷被暫押于大牢,住的正是雷萬凜住的天字號牢房,孟新堂等一眾盜賊也被關在牢中,越浦大牢難得的一次住客爆滿。
孟小苒和三只幼雕被送到了侯賽雷家中安置。
雷萬凜第一時間趕到大牢探視,兩個大男人隔著牢門述說別后思念。從雷萬凜口中,侯賽雷知道了事情的最新動態。
孟新堂等人在孟小苒被da雕抓走后,死咬著不松口,拒不說出侯賽雷下落,以此自保。
雷萬凜逼問不出,只好將他們帶回越浦交給段子守審問。
段子守失了賀禮之后,只好另備了一份賀禮補上,好歹趕在晏知州生日當天送到了。
可衙門這邊死了八人、二人失蹤,龍門客棧的所有人和趕來查看的龍門村的丁壯更是全部被殺,這讓他的壓力很大。
如果破不了案,損失巨額錢財不說,仕途也要大受影響。
所以,當雷萬凜帶回所有山賊并追回賀禮的時候,段子守差點給他跪了,雷萬凜真是他命中的貴人啊。
出乎意料的是,孟新堂一到越浦衙門,便馬上改口“招供”,說侯賽雷事發時選擇了逃走,不知所蹤。
至于吳尤,他們本來準備擄上山寨奉為軍師的,被他虛與蛇委騙開繩索,獨騎一馬,在路上跑了。
這套說辭漏洞不少,但盜賊們一口咬定,雷萬凜總不能當堂把他們都殺了。
好在段子守知恩圖報,沒有采納他們的說辭,對盜賊們反復用刑,卻仍沒有辦法讓他們改口。
今天上午,鎮南王府再次來人,說是這伙盜賊很可能牽涉另外一起與王府有關的案子,囑咐段子守好好看管,暫緩用刑。世子會帶人過來親自審辦。
侯賽雷聽完,隱隱覺得情況不妙,遠沒有自己想的樂觀,早知道應該在懸崖絕壁上繼續躲著。
當下,侯賽雷將自己的離奇經歷一一告訴了雷萬凜,雷萬凜吃驚之余,也暗暗為侯賽雷高興,勉勵他,“筑基后便可登堂入室,便是一日千里也是可能的”。
當然,若是他知道侯賽雷筑的是宇宙基,他就會將“一日千里”改成“一瀉千里”,“日”和“瀉”,一字之差,區別何其大也。
雷萬凜又囑他不要擔心,凡事都由他來處理,便匆匆走了,似還有事情。
雷萬凜走后,侯賽雷發了一會呆,從懸崖絕壁到越浦大牢,從探望雷萬凜到被雷萬凜探望,真是獨特的人生際遇。
他這是被關入牢,擔著失職之罪,所以沒有一個衙門里的人來探望。獄卒送上晚飯拔腿就走。
現在有人在傳侯賽雷是災星,克死父母,第一天上任就遇到劫獄,獄卒死光;押送賀禮吧,又遇到劫匪,捕快死光,只有他這個災星活了下來。
侯賽雷哪知道這些,看地上的伙食倒也不錯,除了魚和肉還有自己久未嘗過的蔬菜和米飯,但卻沒有胃口。
草草扒了兩口米飯,他合衣躺下,雷萬凜這間房還挺干凈,還有天窗小口透光通氣,比懸崖洞穴的條件好多了。
迷迷糊糊的睡夢中,侯賽雷感覺渾身陰冷,睜開眼睛,在窗口透入的微弱月光下,他看到了牢房外站著三個人,目光陰寒的看著他。
“侯捕頭,你醒啦?!币粋€尖細陰冷的聲音傳入耳中,有著宮斗劇中反派老太監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