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完了銀針“拉丁”,柳亦亦放心地讓它待在自己的體內,然后躺在自己那張華貴的床上,閉上了眼睛。
這也許是她最后一次在張園的閨房里睡覺了,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還能不能有那么舒服的住宿條件......
第二天清晨,柳亦亦來到預計好的集結點,已經有不少人到了。
華神醫,靈芝,林鏡心,還有,劉奶奶......
看著一臉慈祥的老人,柳亦亦有些驚訝,“奶奶,你怎么來了?”
劉奶奶笑瞇瞇地,“你這孩子,我不是和你說了,你和天策完婚之后,我便要去游歷帝國河山么?如今國家情況緊急,天策不回來了,連你這丫頭都要出去為國家出力,我自然是要提前之前的計劃了。我打聽了一下,你們不是打算這段時間去全國各地平息毒品造成的隱患么?這和我的游歷剛好不沖突,我這老家伙,自然是要腆著臉皮和你們年輕人一起了。雖說獨自一人也可以,但是一路上有那么些伴,再好不過了。”
“奶奶.......”柳亦亦不知道如何回答。
劉奶奶有些生氣的樣子,“你可別看不起我這老婆子,我年輕時候也是天賦出眾的巫女!你們這一路上遇到什么難處,我也可以幫忙的。”
柳亦亦見狀,知道拗不過她,也是笑著打趣了幾句,接受了劉奶奶的加入。
至此,她們的小隊,又多了一個新成員。
......
“根據地圖,我們已經進入了離州的境內。”林鏡心看著手上的皮紙。
離州,依然地處內陸,但是此處土地比較貧瘠,一直以來,在帝國的生產作業等方面都屬于墊底。離州百姓們根本無法依靠自己的土地賺取溫飽,需要朝廷每年運送物資來資助。
不過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離州雖然資源不足,甚至也沒有什么特產,但這惡劣的環境,反而也是一種特色。
在資源如此貧乏的情況下,離州百姓依然頑強地生存了下來。所以他們民風彪悍,個個吃苦耐勞,離州漢子,在帝國軍界,很是出名。各個邊關都很樂意高軍餉聘請離州來的士兵,他們也創造了不少戰斗傳奇。
這一方水土雖然糟糕,但是卻養育磨礪了這一方人。離州戰士們的彪悍,讓離州人不愁吃穿,這一切,不得不讓人感慨皇天的公平。
“離州人素來勤儉堅韌,應該不會被毒品侵蝕的太嚴重。”柳亦亦分析,“這里我們只用路過就行,應該不用花太長時間。”
華神醫點頭贊同,“離州人的品格確實令人欽佩。老夫曾在這里行醫八年,他們這里哪怕是婦孺兒童,都意志堅定,我的許多療法會帶來很大的疼痛,但是離州人很少有叫出聲的,他們的男人,甚至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他們追求腳踏實地,絕對不會追求虛無縹緲的快感,更不會吸食毒物。”
“不過...”華神醫嘆了一口氣。
“怎么了,老師?”靈芝見狀,問道。
“他們的日子苦啊!往日朝廷每年都會運輸大量的糧草物資來離州。幫助這些為帝國拋頭顱,灑熱血的戰士們的家鄉,讓他們沒有后顧之憂。離州承擔了帝國的很大一部分兵源,離州軍的貢獻自然就能讓他們的家鄉人安居樂業。
可是現在...我在離州治病的時候,朝廷的資助就幾乎斷掉了。”
“啊!”靈芝驚叫,“離州軍為國家出力,他們的家鄉卻如此貧瘠,帝國怎么會不進行援助呢?難道是我們的財政已經......”
“前些日子顧皇后還大興土木為她自己造園林呢!”林鏡心哼了一聲,語氣嘲諷,“巫女會的前輩們幾乎個個都在為國出力,唯有我們的皇后殿下,擺著她那母儀天下的譜,從來不出力。花天姬,呵呵,若是她只是當個花瓶取悅官家,那也就罷了,可是這女子排場不是一般的大,勞師動眾就為了自己享樂。不僅如此,如今帝國面對西域一味的逃避,官家老邁未必能有主見,說不得也就這位的意思。如今她已經徹底掌握朝中大局,斂財只會更厲害,離州?也許再也不會得到一絲一毫的資助了。”
靈芝說不出話來,神色說不出的黯淡。
她們聊著天,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貴人們,天色不早了,前面有個小村莊,要不我們去歇息一下?”車夫詢問道。
柳亦亦點點頭,“那就去借宿一晚吧,正好體驗一下離州的風土民情。”
靠近村子,道路變得很是泥濘,馬車的輪子都無法滾動,一行人只得步行進了村子,柳亦亦讓車夫先照看著馬車,等下再安排。
村子很是簡陋,只有幾排土坯屋,家畜也很少,柳亦亦等人經過了幾戶,才看到一直瘦瘦的老母雞在“喔喔”地叫著。
因為天色不早了,外面沒有人,她們只得挨個喊門。
說是喊門,其實所謂的“門”,也只是幾個破爛的木柵欄而已。
喊了一陣子,院子里有老母雞的那家土屋子里終于走出了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婦人,她滿頭花白,撐著一根有些腐爛的破木頭。
柳亦亦走上前。禮貌地提出了借宿的請求。
“我們家不大,不過幾個孩子不在了,旁里還有幾間屋子,用來居住倒是夠了。不過,我們這兒條件很差,幾位貴人不要因此惱怒。”老太太聽了,表示愿意借宿,只是有些擔心柳亦亦她們嫌棄,畢竟這些人,一個個打扮地像天上的仙子似的,就算是劉奶奶和華神醫,也是尊貴十足,縣令老爺和他們一比,也就是個土老頭兒。
“能有住的地方我們就很感激了,哪里敢挑三揀四,謝謝老婆婆。”柳亦亦笑著道謝。
老婆婆看到這個笑容,只覺得眼前一亮,仿佛周圍的天地都亮堂了起來一樣,有些呆滯。
這時,一位頭發更加花白的老伯出現了,他似乎是聽見了剛才的對話,出來客套了幾句,給眾人帶路。這個老頭子雖然一副鄉野氣質,衣服上也滿是補丁,但他面對一群貴人絲毫不膽怯,語氣帶著一點方言,豪爽地和柳亦亦他們交談著。
老太太卻待在原地,看著眾人的背影,然后把目光轉向那只瘦弱的老母雞,眼中露出掙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