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嬸,我怎么了,讓你這么咒我?”,黔靈繃著張臉聲音冷冰冰的問劉桂花。
劉桂花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你還有臉問我怎么了?我拿肉怎么了,我還能是偷的老李家的東西還是咋滴!你瞧你那嘴撇的吧,在撇大點都能到鎮上了!”。
黔靈被劉桂花氣樂了,“桂花嬸,你一年連一兩肉都舍不得買,今兒突然稱了這么多肉,我能不稀奇嗎!我現在都懷疑你讓我去玉蘭嬸家過年是怕我留在家里吃你的肉!”。
劉桂花本來快被黔靈去馬玉蘭家過年的事氣死了,但這下一聽黔靈說的這番話,心里瞬間敞亮了。
她咋就這么傻呢,這死丫頭去馬玉蘭家過年了,這些肉不就能剩下一個人的量了嗎!
“桂花嬸,你這是發財了自己買的肉還是在哪撿的肉啊!”,黔靈問道。
劉桂花一聽黔靈的話,剛見晴的臉色瞬間有陰沉了不少。
“就知道你這個小賤蹄子嘴里沒好話。快滾吧你,別再我眼前惹我生氣!”。
劉桂花說著擺擺手,拉著葉明成回了院子。
“黔靈丫頭啊,我咋覺得你桂花嬸心里沒憋好事呢!”,馬玉蘭一臉擔憂的看著黔靈,仿佛下一秒黔靈就會被劉桂花算計沒了似的。
黔靈點點頭,今天在集市上偶遇劉桂花時就覺得她不正常了,如今看她手里提著那么一大塊豬肉,更覺得她肯定在算計自己了。
但她有啥能讓劉桂花算計自己呢!
黔靈皺著眉心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是把腦袋想的生疼。
驢車在村子里晃晃悠悠了十分鐘左右,終于回到了李家。
在這驢車上顛簸了一個多小時,黔靈坐的整雙腿都酸麻了。
黔靈和馬玉蘭倆人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的走進屋內,坐在椅子上歇了半天才緩過來。
“丫頭啊,晚上跟我睡一起行吧?不嫌棄我這糟老婆子吧!”,馬玉蘭手里抱著的白瓷缸子里正不住的往外冒著騰騰熱氣,她張嘴吹了吹,邊“嘶呼,嘶呼”的喝水邊問黔靈。
“玉蘭嬸,你說這話可真就折煞我了,你對我這么好,我巴不得天天膩在你身邊呢,怎么可能嫌棄你呢。”。
黔靈的一番話說的馬玉蘭心里甜絲絲的,不住地后悔當初為啥不是她把這丫頭接回來養在身邊。
馬玉蘭喝了一大白瓷缸子熱水,身子暖和過來后就去忙活著鋪床了。
把李春福和她平常鋪蓋的褥子棉被抱到李向前屋里,又在柜子里拿出了全新的褥子被子鋪上,這才跟黔靈沉沉墜入夢鄉。
……
第二天公雞剛一打鳴,黔靈便醒來了,一看身旁,馬玉蘭的位置已經空了。
麻利的穿好衣服,黔靈去了院子里,正好遇到馬玉蘭挎著竹筐子往外走。
“玉蘭嬸!”。
“丫頭起來啦!”,馬玉蘭一看到黔靈一雙眼便笑彎了。
“鍋里悶著飯呢,你先吃著,一會你叔和你向前哥就回來了。”,馬玉蘭邊說邊往外走。
“玉蘭嬸你吃了嗎?”,黔靈追到門口喊道。
馬玉蘭點點頭,“我吃了。”,說完便急匆匆的往村委會走去。
黔靈剛把飯從鍋里端出來,就聽到院里的大門開了。
從廚房里探出頭去看了眼,看到李春福和李向前滿臉泥污的從外面今天。
“春福叔,向前哥,你們這是……”,黔靈趕快迎了出去。
“今天不是殺年豬嘛,我倆去豬圈抓豬了!”,李春福臉上都快笑出花了。
“黔靈丫頭,你打盆熱水來,我跟你向前哥洗洗臉。”。
黔靈三步并作兩步沖進廚房,拿出臉盆,舀了瓢熱水進去,又舀了兩瓢涼水進去,將水溫兌的剛好。
李春福和李向前每人洗了三四遍臉這才心情大好的進屋吃飯去了。
“春福叔,一會我能去看殺豬的不?”,黔靈自從聽說今天要殺年豬之后就一直處于興奮狀態。
她長這么大,還真沒親眼看過殺豬呢。
李春福好笑的看了眼黔靈,不知道她一個丫頭片子咋對殺豬這么有興趣。
“這殺豬可不是你們丫頭片子該看的,別到時候反倒濺了一身血不說,再嚇得晚上做噩夢可就劃不來了。”,李向前一邊咕咕嚕嚕的喝著黏煮一邊口齒不清的對黔靈說。
“向前哥,這你就是小看我了,我膽子沒這么小!”,黔靈坐直身子,語氣鏗鏘的說。
李向前看黔靈如此自信,也不忍心再打擊她了,只是點點頭說:“那一會你跟我們一起去村委會吧。”
等李春福和李向前吃完飯,黔靈便跟著他們去了村委會。
雖然現在還沒有開始殺年豬,但村委會里此時已經擠滿了等著分豬肉的村民了。
馬玉蘭正坐在村委會院里的石頭上跟一個穿著黑棉襖灰棉褲的女人聊天。
黔靈認識這個女人,她就是傳說中的大栓娘。
馬玉蘭正跟大栓娘聊的開心,一抬頭看到黔靈跟在李春福身后進來了,她慌忙站起身迎了過去。
“你個死老頭子,怎么把黔靈丫頭帶來了,這要是一會嚇到了可咋辦!”,馬玉蘭沖上來就繃著臉說李春福。
黔靈見李春福因為自己被馬玉蘭兇了,連忙開口解釋:“玉蘭嬸,是我自己非要來看的,你別怪春福叔。”。
馬玉蘭似嗔似寵的點了黔靈額頭一下,“你這丫頭,非得跟著來看這么血腥的畫面干什么。你們倆也是!”。
說著,馬玉蘭看向李春福和李向前,“她想來你倆就讓她來啊!”。
李春福是個脾氣好的,在這么多人面前被媳婦兇了也不惱,臉上依舊帶著微笑解釋道:“丫頭想看,就讓她來看看。再說了,她還能一輩子不見這場面啊,這以后要是結了婚,這不都得是她的活。”。
馬玉蘭沒再吱聲,帶著黔靈去了一個離殺豬點遠的不能再遠的角落里。
“你這丫頭啊,嬸子該咋說你啊!你看這除了你哪還有大閨女!”,馬玉蘭語氣里滿是無奈。
經馬玉蘭這么一說,黔靈這才發現,整個院子里,除了自己,還真就沒有第二個沒結婚的大閨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