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眼前消散的道道光點,王陷入了沉默,收起幻境,再次暴露在烈陽下的她猶豫著要不要下一場雨。
只是不待她猶豫出來個結果,便有一道晴天霹靂突然在天上炸開,驚訝過后,出現了兩個人單膝跪在眼前。
“你們是誰?”王皺起眉頭,喝問道。
“臣等天將,奉先知之命來此處迎接新王回歸天界,平定天界亂勢。”二人同時抱拳異口同聲地說道。
兩息之后,王卻是盯著半空獨自呢喃兩聲:“愿我余生嗎?你這愿望似乎已經落空了。”
兩名天將沒有聽清楚王的話,只是再次說道:“愿新王回歸天界。”
王朝著兩人點了點頭:“起來吧。”
“是。”二人畢恭畢敬,不敢造次。
王負手向前,眨眼間卻是又換回了男裝:“我且問你們一個問題。”
二人跟上:“王請說。”
“這先知,是誰?”
二人對視一眼,笑道:“先知不是誰,它是這天地意志的化身,一個不存在實體的東西,依靠心靈傳音與人溝通,在與人們交流時,它自稱先知。”
“哦?”王笑了笑,“這樣子嗎?”
談話間,這三人已是從人間消失了。
金色的落日余暉灑下來,但是沒人會在這么炎熱的時候去欣賞它,站著不動都可以滿身大汗的情況下,說什么都是煩心的。
畫院的柳樹邊似乎有那么一點清涼,在老師這邊吃過飯的學生們都很自然地聚在了這里閑聊著,不急著回家。
天邊怎么又有晴天霹靂落下來呢?老師的耳邊響著學生們的吵鬧聲,心里想著的卻是這院外之事。
難道又是前幾天的那個怪人弄得?
老師拿出他的畫看了看,心里想到,張嘴閉嘴就說這樹美,還以為你會留在這里,誰知道留下張畫就跑掉了,還搞個晴天霹靂出來,果然是個怪人。
本就燥熱,想到此處更加煩悶,老師氣得把畫一扔:“真想燒了你!”
一名學生聽到老師的話,興奮地跑到畫前:“老師,我來幫你!”
緊接著,一把火就真的在畫上燒了起來。
“別!”老師趕緊站了起來,把一旁桌上的水撒了上去,然后便用陰翳的眼神緊盯著那名學生。
“老師,是你說要燒的。”學生的語氣有點委屈。
不待二人再有什么交流,另一名學生卻已經把畫拿了起來:“老師,這畫根本沒事誒,濕都沒有濕。”
很多人一下子聚了過來,搶著畫,讓老師一下子沒能跟上這群人的腦回路。
“把畫給我!”老師喝道。
眾人停止嬉鬧,把畫拿在手里的學生把畫遞給了老師。
畫果然什么事都沒有。
這是我的畫紙沒錯啊,老師心想到,呆愣片刻對著那燒畫的學生說道:“來,把這柳樹也給我燒一次。”
這學生瞅了瞅老師:“老師,這可是你說的啊,我放的火可是什么都能點著的。”
老師笑著把畫在他面前抖了抖:“這就是第一件點不著的東西?”
話不再多說,學生朝著柳樹放出一把火,就這樣第二件點不著的東西出現了。
怪人,怪事,老師笑笑,看向了晴天霹靂落下的方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金色的光打在望天府的院中,院中僅有三人:尊者、踏天和月半。
尊者坐在石桌旁,品著茶,也是不知憶秋這時候其實已經死了。
踏天侍立其后,月半在院里來回踱著步子。
“月半,你我也是老熟人了,我問你幾個問題你不會介意吧?”尊者放下茶杯輕笑道,沒有擺露出一點尊者的架勢。
“當然不介意。”月半停下來看看尊者,笑了笑,“我不回答就是了。”
尊者輕輕敲了敲茶杯,發出清脆的響聲,還是問道:“你覺不覺得這幾天過得特別很不真實,就跟假的一樣?”
“哦?”月半似乎沒想到她會問出這么一個問題,像是來了興趣的樣子,“怎么說?”
尊者整理一下思緒,把心里的話緩緩道來:“你想啊,最開始我們招待王憶秋這件事就是原來的尊者安排的,第二天他們見面后竟然告訴我們說他們是分散多久的情侶,緊接著又是什么君王更替、戰爭、優勢劣勢什么的,搞得我一頭霧水,這中間我竟然還死了一次,還復活了!關鍵那個說什么來搶奪君王位置的人竟然還那么容易就被殺了。對,還有那個和王憶秋長相一樣的叫什么七夕的小人,到現在我們都沒能知道他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總感覺怪怪的。”
“你不相信這些是真的?”
“也不能說是不相信,只是懷疑。”尊者皺皺眉頭,“好吧,就是不相信。”
月半到頭來還就是沒有給尊者解惑,只是說道:“不如你問問踏天,你看他信不信。”
尊者偏過頭,對身后的踏天問道:“你信嗎?”
踏天尷尬地撓撓頭:“我……我沒聽懂你們剛才在說啥。”
“你……”尊者的話音還沒起,月半便大笑起來,搖著頭離開了。
尊者的話頭被打斷,干脆也不說了,憤憤地喝口茶,把杯子一放,心里想到,王憶秋!等我再見到你一定要把話問個清楚,不止這些,還有你們到底是不是情侶這事,我也要問個明白!
城里的重建工作還在進行著,這最先建好的竟然是毀的最徹底的酒館。
酒是沒得好酒了,但是大家就算是喝著水聚在這里也是十分愜意的。
有人擺一張圓桌在大廳中央,再放一張凳子在上面,讓誰都可以坐在這里講述一些大家沒聽過的故事供人消遣。
而此時剛好便有一長相粗獷的人在上面說著什么。
“且說那天烏云蔽日,黑氣漫天,當天我本來從城外剛剛歸來,誰知路上遇到一位仙女,外表美麗不說,還頗有禮貌,見到我的第一面最先說的話竟然是:公子,你好!”
大家哄堂大笑。
笑聲結束,座上之人繼續講道:“且不論她的聲音有多好聽,就當時啊,她這聲禮貌的問候剛剛說完,那蔽日的烏云和漫天的黑氣竟然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你們說怪不怪?”
“哪有你這般胡亂講話的!”臺下有人不服,“下來,看我講一個更動聽的。”
他也不爭辯,只是見大家都沒什么繼續聽的念想了,也就從臺上下來了。
新人上去,屁股一坐,話音起:“咱們不聊那天,咱就說今天。那被雇傭兵燒毀后又改建為墓地的閣樓大家都還記得吧?”他見臺下很多人點了點頭,便繼續說著,“就在今天,那墓地的墓碑上竟然憑空出現了名字!”
“你這講的更玄乎了啊!”聽完他這句話,臺下便開始有人笑著調侃起來了。
“你還別不信!”他繼續說著,“你現在去看還能見到上面的名字,字跡清晰,大氣磅礴。你且問問城內哪個人知道那是誰寫的?”
“說不準是你閑得無事自己刻上去的啊!”
他大笑兩聲:“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要是能寫出那種字來,恐怕你根本就沒有機會和我聊天。”
臺下的人不說話了,他便繼續講道:“其實要說憑空那還真算不上,因為我見到刻字的人了!準確的說那不是人!”
“不是人又是什么?”臺下又有人發問了。
他笑了笑:“我說是一道道光點你們是信與不信?”
“切……”回答他的是漫長的噓聲。
又一人上臺,直接面對面把臺上的人請了下去,眾人正困惑是誰如此無理,這新上去的人便已經轉過身來,赫然是有著順風耳之稱的名人,他打開手持的扇子笑對臺下人,問道:“我也想同大家分享一個故事,大家是想聽還是不想聽?”
“講!”臺下有人高呼。
順風耳笑笑,緩緩道來:“今日炸響在城邊的晴天霹靂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
沒人回答,也沒人點頭,只是臺下卻因這一句調侃變得嘈雜起來,盡是些探討的話。
順風耳把扇子一和,敲了敲座下的椅子,場內安靜下來,他便繼續說道:“好巧不巧,當時我就在那不遠處。”
“這雷霆可是為閣下降下的?”臺下有人問道。
順風耳搖搖頭,笑道:“另有其人!”
“誰啊?”“是誰?”
“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一男一女?”
“閣下可是要說那雷霆乃是來見證二人姻緣的?”
順風耳搖搖頭:“不是。”
“那可是拆散二人姻緣的?”
“也不是。”
“那是何緣故?”
順風耳扇起扇子,卻是不著急說,吊著大家的胃口。待到真的有人不耐煩了,他才開口說道:“在我看來,是那男子的一句話引來了這雷霆。”
臺下又有人問道:“什么話?”
順風耳掃過全場,待得確認下來每個人都看著自己的時候才開口說道:“愿你一生,沒有紛爭。”
他說完這八個字便兀自從臺上走了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沒能反應過來,臺上卻是又已經響起了另一道聲音。
“話說……”
天漸漸黑了,但夜晚卻也并不清涼。
七夕躺在劉惠一旁,又睡不著了。
“劉惠,其實我就只剩下一天可以活了。”
“什么意思?”
“我是從憶秋身上斬下的命脈,我和他分離之后便各自只剩下七天的壽命了,我的名字就是這么來的。而且他要是先死了,我也會跟著死的。”
“真的嗎?”劉惠擺擺手,“我不管!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