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的電流聲音過后，斷斷續續的說話聲江小山始終沒能聽明白在說些什么。
等到電流聲音過后，出現的是和死神聲音完全不同的聲音，像是變聲器里的機器人的聲音，說話也是一板一眼的，沒有任何的感情。
【您的時間還剩下五天，有需要可以提出，我會盡快為你解決。】
江小山聽見那機械冰冷的聲音腦子里想的卻是，這怎么開頭還“您”后面就“你”來著了，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我的什么愿望你都能滿足？”江小山在心里默默的說。
“是，什么愿望都能，但相應的，你會失去一些東西。
不過五天之后，死神照樣會收走你的性命，不過得看你怎么想。”
這次的聲音和上一次的剛才那機械的聲音有些不一樣了，現在這不男不女的聲音聽起來他反倒是覺得悅耳起來。
江小山這這一刻明白了，死神也是有人工客服的，只是這人工客服可能先天沒發育好，嗓子可能沒做人太久說話才這么難聽的。
但是和機器的聲音比起來，終究不再是那么刺耳了。
“怎么能是五天？”江小山掐著自己的手指道，“不該是五天的啊！
我只睡了一晚上，你說的是一周時間，按道理來說我還剩下六天時間的。”
江小山窮慣了，就算面前是死神，他也能拿出大媽買菜的姿態來討價還價。
那死神似乎是沒見識過他這么死心眼的人，沉吟一會才道，“你已經困了，等到明天醒來就只剩下五天了。”
“......”江小山無話可說。
想到醫院里的那個老頭子還是道，“我等會還去醫院，我不相信你是真正的死神，你若是真的能滿足我的愿望，就讓醫院里那個老頭子好起來。”
“好起來具體指代什么？”死神問他。
江小山一個人待得久了，除了袁野這么個酒肉朋友也沒什么真朋友在，很少同人說話，現在這人住在自己心里，管他是不是死神呢？
他一顆苦悶的心像是得到了慰籍，宅久了人總會有些奇怪的想法，他生出了戲弄的心思。
“你是不是人工智能的？”他問。
死神竟然被逼出了真身，和那天游戲通關之后看見的死神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的他很落寞。
江小山知道，那是因為鐮刀掉在自己家里了，他現在只剩下一個水晶球了。
黑色的雨衣蓋住整張臉，江小山看見他出現在自己面前，又朝身邊的畢遠航看過去，死神宛如智障一樣的嘲諷道，“他看不見我。”
“......”
看著飄在車窗玻璃上的死神，江小山睜開眼問畢遠航，“那個，警察叔叔，你能看到車窗上的東西么？”
畢遠航納悶的瞟了他一眼，將車停在一處路邊攤面前，“你該不會是餓暈了吧？”
江小山聽到這話才放下心里，看來真的只有自己一個人能看見死神。
“沒有，就是餓了。”江小山打著哈哈將這一茬忽悠過去了。
“兩碗牛肉面？”畢遠航試探的問，江小山現在狀況很不對勁。
若非是一路跟著，剛才又見到他在醫院獻血了，他都會懷疑這人是不是做了什么違法的事。
“不是警官請客么？我隨意，好久沒吃到這么美味的東西了，聞起來真香啊！”
他朝著死神挑眉，死神在他身邊站著，透過玻璃櫥窗他能看見死神像個守衛似的站在他身邊，看起來分外的威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睥睨世間的王者。
江小山的中二病發了，他偏著頭朝邊上伸出剪刀手比了一個“V“，畢遠航看著剛下嘴的面條還沒咽下去，就跑到邊上嗆了一會。
等他回來的時候還見到江小山在那對著空氣笑，畢遠航擦著額上的汗，“你小子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的？”江小山瞅了一眼，身邊哪還有死神的影子。
死神的聲音很是傲嬌的在腦海里響起，“五天時間，喚我出來的次數有限，我不能讓你早死，卻也沒規定讓你死的痛快。”
“......”
江小山很想對死神說他不想玩這個破游戲，可是看見畢遠航伸過來探自己額頭溫度的手他還是很給面子的將頭伸了過去，“警官，我沒犯糊涂，我身體好著！”
他吃完了碗里的面，正要幫著去取打包的食物，明明地上的水泥地是平穩的他卻像是踩進了深坑里。
一腳下去，他直接坐在了地上，以臉覆面，心中一陣抽抽的疼。
周圍吃著宵夜的人群見他這個樣子，都分別站遠了一些，現在雖不是以前了，這一帶的治安好，可難免也會出現個把沒腦子想要犯事的。
“你怎么呢？”畢遠航趕忙接了老板娘遞過來的餐盒，將地上的人扶了起來。
江小山的臉貼在地上，感覺從地心深處像是伸出一雙手來，緊緊的扼住他的咽喉，讓他不能呼吸，更是不能動彈。
畢遠航廢了老大的力氣再加上老板娘的幫忙才將他扯了起來，他幫忙給江小山臉上的灰擦干凈，順便給他將鼻子給堵住了。
“你這身子也太差了一些吧？
有練過么？
我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的，我剛才也不覺得你身體重啊，怎么拉你用了那么大的力氣？”
江小山腦子里嗡嗡嗡的作響著，像是工廠里機房運作的翁鳴聲，他只依稀記得自己鼻子該是流血了，畢遠航嘴唇一張一合像是在說什么。
【您的愿望已達成，報報酬已索取！】
機器人的聲音再度在腦子里響了起來，江小山打了個哆嗦，他像是從夢游中清醒過來的人一般，眼中恢復了清明，害怕的看著周圍的人。
邊上人議論紛紛，因為他的事幾桌宵夜都吃的不安穩，本就有所怨言，在他醒來的時候還關注著這邊的情況。
“老板娘，來杯水吧？”
“誒，好！”老板娘正要過來，就看見江小山踉踉蹌蹌的朝畢遠航警車的方向走去了。
“算了，不要了！”畢遠航擰著打包好的餐盒道，“記賬，明天小陳過來給。”
“好，記得慢點開車。”
“什么報酬？”江小山坐回副駕駛閉上眼睛就開始在心里問。
他的時間只剩下五天了，要是這五天里都像剛才那樣的痛，他怕自己承受不住。他得快點了解規則，他能活下去的時間或許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