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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玨

第二十一章

骨玨 莎木沙 6108 2019-09-19 16:04:47

  “原來大夫人在啊,我下午給白寍看診的時候她不在,還以為不在呢?”雨小樓終于忍不住問道。

  她問的是司璃,回答的卻是柯榕萱。

  “姑姑上月回鄉省親,原定在初十左右就該回來了,可外祖父突然病重,便又多待了幾天,一聽說你要來給白寍看診,匆忙趕回,傍晚時分方到的!若不是剛才不方便,姑姑定要拉著你好好感謝一番的!”柯榕萱向她解釋道。

  “我說怎么那么像呢!原來是你姑姑啊!”雨小樓說。

  三人小聲交談著,拐了幾個回廊,終于出了女席的院子。

  院外有一片荷塘,荷花已經枯萎,零零散散的荷葉看上去也不是很精神,司越站在那處出神,燭光落在他的月牙白袍上,反襯出一層柔白光暈,風輕輕的吹著,頎長的身影有些蕭索,有些不真實。

  都知道雨小樓沒醉,此時四下無人,她也懶得再裝,站直了身體,眼神澄澈清明,司璃跟柯榕萱松開她,她伸著懶腰朝司越走去。

  “在想什么?”雨小樓問。

  “之前紫宸苑也有這么一片荷塘,每年都開得很好。”可惜被你填了,這句司越沒說。

  “嘁,荷花有什么好看的,我跟你說,等年后開春你再來紫宸苑,保證讓你流連忘返!”

  “哦?”

  “你知道無心果知道嗎?”

  “書上看過。”

  “那無心果亂燉你應該沒吃過吧?”

  司越搖頭。

  “我釀的酒呢?”

  “極品!”

  “嘿嘿,我跟你說,等刺啦果熟了,你就會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酒中極品!”

  “嗯。”

  “還有······”······

  兩人旁若無人的聊著,但大部分時候都是雨小樓在說,司越就那么看著她,適時作出回應。柯榕萱站在幾步外,看著這樣的場景,覺得很是奇妙。

  其實之前在前廳觀禮時,柯榕萱就遠遠的見過類似的場景,那時他們站在一起觀禮,他是天下第一的越世子,有著足以睥睨天下的風采,與生俱來便能給人一種壓迫感,大家都本能的與他保持著距離,三尺之內無人靠近,只有雨小樓站在了他身邊,與他像現在一樣交談著,一樣的從容慵懶,只是熱鬧的前廳回廊換成了安靜的荷塘,莫名讓人生出幾分美好。

  柯榕萱就這么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心上突然冒出一句父親說過的話——合適的前提是接受,若對方不愿接受,任你如何優秀,那都是不合適······

  “突然有點明白了······”

  “什么?”司璃聽到了柯榕萱的低語,但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側身問道。

  看著荷塘邊的兩人,柯榕萱笑意漸深,“沒什么,我要回去了,再晚父親該擔心了。”

  雙方行完拜別禮,司璃問,“柯姑娘不與姐姐道別嗎?”

  “不了,代為轉告一聲,許我的酒,讓她莫要忘了!”······

  ······

  時辰還早,出相府大門時,整條街道都靜悄悄的,與相府內的歌舞升平形成反差,白弈直到將他們送到馬車前一刻都還在問雨小樓要不要留下,不厭其煩的雨小樓給了他個大大的白眼。

  馬車使出奉凌街,一進入永安街,司璃就迫不及待的看向車窗外,沒多久,偷偷看兩眼司越,見他神色無異,復又轉向窗外,然后過沒多久,又轉過臉偷偷看司越的反應,雨小樓被她這小心翼翼的模樣逗笑了,笑過之后是幾絲心疼,聽著車外的人聲喧嘩,雨小樓問道:“今天什么日子,這么熱鬧?”

  “陽都的宵禁比其他城要晚一些,而且每逢年關的這個月,一般要子時才宵禁的。”司璃說著掀開馬車窗簾,眼里透露著渴望。

  “難怪這么熱鬧!”

  之前就聽寒露提起過,司越平時冷冰冰的,對他這兩個小輩更是嚴厲得緊,齊王府又地處偏僻,所以司璃每年出門的次數那也是屈指可數,且基本都是白天出門天黑前便得歸家,因此已經在陽都生活了十四年的司璃,一次也沒逛過陽都的夜市。

  “這一天你都跟著我,很無聊吧,難得出來一趟,要不下去逛逛?”

  司璃一聽滿臉欣喜,復又看向司越,雨小樓無語,想來司越不發話她是不會去的,雨小樓撞了撞司越的腳背,司越合上了書,朝司璃道:“去吧。”

  “司璃想去逛逛,你陪她去吧!”雨小樓掀開車窗的簾子朝寒露說,“順道看看家里還缺什么不,你們若是有看上什么小玩意兒,也盡管買,回來我給你報賬!”

  “是,寒露先謝過姑娘了!”

  車里的司璃朝司越和雨小樓點了點頭,便開心的跟寒露去了。

  看著司璃歡快的背影越走越遠,雨小樓朝司越道:“她怎么這么怕你啊,你會打小孩?”

  “我很忙,一年也難得能見上幾次,每次見面話都說不上幾句,更別說打了。”司越放下了書,“你怎么不去逛逛?”

  “好啊,你跟我一起。”雨小樓爽快的答應了,司越覺得有些反常,可也沒說什么,只輕輕的點了點頭。

  兩人下了馬車,隨行的趕馬小廝看著馬跟車,兩人帶著驚蟄轉進了永安街······

  夜漸深,天氣越來越冷,云層越來越厚,看樣子是要下雪了。

  一個背光的墻角,立著一個頎長的白影,咋一看有些嚇人,就像是年節出來游走的孤魂,走得近些,隱約可以看出一個輪廓,從身形衣著上大體能看年出是個年輕男子。如果眼神好些的,應該還能看見墻角更深處的另一個身影,只因他穿了一身黑衣,完美的融入了黑暗里。

  這兩個男人不是司越跟驚蟄還能是誰!

  “世子,小雨姑娘已經去了很久了,會不會······”驚蟄說。

  “不會。”司越直接否定,因為他能感覺到,雨小樓就在附近,只是感嘆:“她的方向感,還真不是一般的差·······”

  某一瞬,雪花飄落,隨著時間推移,司越開始覺得有些冷,緊了緊披風,轉頭看向暗處的黑色身影,頭頂與雙肩被白雪鋪平,遠處看過來就像——三朵漂浮的棉花糖!這是雨小樓家鄉的小吃,他聽都沒聽過,更別說吃過了!

  “你···知道棉花糖嗎?”

  “棉花······還能做糖?”

  “······”

  大雪天的,兩個大男人在不知是誰家的墻角處干站了許久,旁邊攤販偶爾側目看過去,越發覺得那白衣男子的輪廓身形有些眼熟,司越沒有注意到這些,看著眼前飄落的雪花出神······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寒風吹得越來越起勁兒,司越實在冷得不行,雨小樓又遲遲不見回來,司越終于忍不住捏了一顆見靈符,沒多久便感覺到了她選擇的路線雖然還是繞了路,但終歸是向自己靠近了!也是不容易······腦子里突然出現一個畫面——白雪飄飄,一身白衣的她在永安街的街巷亂竄,只為了回到他在的地方·······

  “驚蟄。”

  “世子!”

  “你為什么喜歡黑色?”

  “啊···呃,起先是為了便于隱藏,后來慢慢也就習慣了······世子呢···為什么那么喜歡白色?””

  司越沒有回答他,因為他看到了自己想象中的那副畫面映到了現實——白雪飄飄,一身白衣的她在永安街的一條小巷找到了自己,懷里抱著一把油紙傘跟幾個包裹,笑著向著自己站的墻角跑來······

  司越:“因為沒有······”

  驚蟄:“什么?”

  雨小樓:“終于找到你們了,好累呀,讓我緩緩······”

  司越只說了四個字,雨小樓便已經跑到了近前,驚蟄不確定司越是否說完了,沒有?什么沒有?沒有什么?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剛才清楚的看到司越笑了,雖然很淺······

  之前三人剛轉進永安街,便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雨小樓閑司越太招搖,說是去給司越買面具,然后順道去一趟品嵐軒。于是司越跟驚蟄便被她安排在了這處墻角等著,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

  強忍著打顫的沖動,司越伸手拿過她懷里的包裹,問道:“都處理好了?”

  “謝謝,都處理好了,若是順利,以后我就再也不用為錢發愁了!”雨小樓眼睛放著光,她從懷里掏出一個面具塞到司越手里,“喏,給你的,要我說陽都人真是吃多了閑的,在風雪鎮跟落楓關可沒見你這么受歡迎。”

  司越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面具——好丑!

  “將就一下吧,一小段路,沒人的地方就可以摘了!”雨小樓說。

  雪不大不小的下著,街上的人明顯少了很多,司越跟雨小樓并排走在前面,驚蟄習慣性的跟在三尺之后。

  “究竟是什么事,不能回王府說?”司越覺得越來越冷,忍著想打顫的沖動問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話要說?”雨小樓反問。

  在手上哈了幾口熱氣,搓著手,司越說:“若不是,也不必讓我跟著。”

  雨小樓輕笑一聲,偏頭看向他,“誒,你這么聰明,就不怕過慧易夭嗎?”。

  見他不置可否,雨小樓也只好轉入正題。

  “其實上次醒來后,我的身體就出現了異常,卻一直找不到原因,這你是知道的,可就在上次你受傷的時候,我終于知道原因,我體內······手給我。”一陣寒風吹來,司越終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雨小樓伸出手轉向他。

  兩人相對而立,司越沒有遲疑,一只手落到雨小樓的手上,雨小樓握住,一股暖流自掌心快速流過司越的四肢百骸,全身毛孔都舒展開來,感覺暖洋洋的,司越輕舒一口氣,“謝謝!”

  “給你看個東西,”雨小樓把手中的油紙傘遞給司越,騰出手,微微運轉靈力,掌心漸漸出現一團黑點,黑點被靈氣包裹著,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黑點不是黑點,乃是一個個的小黑蟲,“知道這是什么嗎?靈修者的最大克星——蝕靈!”

  “有何用?”司越問。

  關于蝕靈,雨小樓也只是以前聽村里老頭提過幾次,因為每次說的時候,老頭的神情都很是嚴肅,所以她印象很深,“這是一種會蠶食靈海的蟲子!對普通人無害,可是對已經結成靈海的靈修者來說,卻是致命的!”

  “對你呢?”司越說。

  “我?想要牽制我,這么點是不夠的,”靈力微動,雨小樓掌心的小黑點被絞成了粉末,散在寒風中,“以我現在的靈力,怎么也得上千只啊!”

  “多少足以致命?”

  “萬只左右的蝕靈才可以讓我完全失去反抗能力,不過光憑這樣短時間內是殺不死我的,”幾句話的時間,雨小樓便已經用靈力在司越的皮膚上筑起了一層薄薄的御寒罩。雨小樓松開司越的手,兩人繼續向前走著,雨小樓接著道:“雖然殺不死我,但這東西我還是忌憚的。我不會武功,身體又是······所以若是真到了無法運轉靈力的那步,隨便來個什么人都能把我搓圓捏扁了。”

  用慵懶的語氣說著生死攸關的事,聽起來給人一種不是什么事的感覺,她把軟肋就這么告訴自己了,司越知道她一貫不喜歡說謊,但這些她其實可以選擇不說,“這東西好養嗎?”

  “不好養,飼養蝕靈的最低條件就是必須結成靈海,然后根據靈力的強弱來決定飼養的數量。”

  寒風迎面吹來,雪花拍在臉上很不舒服,司越把手中的包裹扔給驚蟄,然后撐開了傘,雨小樓在他右手邊,于是他把傘換到了左手。他知道平時就不拘小節的雨小樓,此時自然不會多想,見她拍了拍身上的雪,朝自己說:“我淋雪了!”她不怕冷,這個傘遮不遮都一樣,但能不淋的雪,她為什么要淋?

  “哦。”司越像是才反應過來,于是又把傘換到了右邊。

  寒風揚起雪花,兩人并肩走著,雨小樓側一小步走到傘下,看她為了避雪,不得不向自己湊近,司越眼里起了一層笑意面上卻依舊清冷如常,“那你能養多少蝕靈?”

  “呃······”

  也就是隨口一問,司越并不覺得這是個多難回答的問題,雨小樓卻沉默了,面色漸顯尷尬,她都這幅模樣了,司越要還沒猜出原因的話,他就枉為天下第一人了——她要么是不會養,要么是不能養!以她表現出來的靈修方面的天賦,司越覺得后者可能性更大,心中想到她不能養蝕靈,也不能吃飯,難道兩者之間有什么關聯?

  而此時的雨小樓卻仿佛聽到了空氣中的“啪啪”兩聲,覺得臉有些疼······一直都在說自己靈力如何凝純,靈海如何寬廣,卻連個蝕靈都養不了······

  從未見過她尷尬的樣子,雖然覺得新鮮,但凡事勿盡,司越忍住沒再問下去,于是換了個問題,“什么時候發現是蝕靈的?又中過幾次?”

  還沒有從剛才的打臉中緩過來,雨小樓直直的看著前方,“在落楓關那幾次的情況都比較急,沒有留意到體內靈力流轉的細微變化,在救你時才會那么不留余地,最后靈力枯竭,蝕靈乘機發難,我才會比預想中多睡了幾天,所幸因禍得福,靈海不僅沒事,還因為受到了強刺激寬廣了幾許,不過事后我留了個心眼兒,所以上次你被抬回來時我就發現了你體內有蝕靈,你雖不修靈,但體內有我的靈力殘留,所以蝕靈在你體內能夠短暫存活,當時你的請況沒法等到它們死了再治療,所以就算知道蝕靈會順著靈力進入我的體內,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至于剛才那些你猜猜我是何時中的?”

  “趕車的小廝。”司越說,沒有一瞬的猶疑或思考。

  “······”

  “不是?”

  “是,不過你是怎么知道的?”早就知道司越的才智是天下公認的,但雨小樓還是感到了幾絲挫敗,一直什么都不在意的她,也不知為何,許多時候面對他,自己那少的可憐的勝負心都會莫名其妙盛起。

  “他的身法,不像普通人。”司越說。

  “好吧······”

  在發現自己中了蝕靈后,雨小樓沒有立刻發難,而是先將體內的蝕靈抽離出來,接著感知到周圍的氣息波動,她就是那時知道這個小廝已經換了人,聯想到自己每次中蝕靈的時間點,司越都正好重傷,所以她覺得既然自己中了蝕靈,那么接下來便會有一場針對司越的刺殺也不一定,她不放心司璃,便讓寒露先帶她離開,雖說幕后之人針對的是她和司越,但為防萬一,她還是讓暗處的滿叔跟了上去。

  “有懷疑的人?”司越問。

  雨小樓朝他點了點頭,“不過沒證據。”

  雪勢漸大,寒風凜冽的刮在身上,卻不覺得冷,司越微微側過身,唇角微揚,朝雨小樓說:“很多事,不需要證據,既有了懷疑,那便干凈不了!”

  雨小樓覺得這話不對,想要反駁,卻有想不出哪里不對,一時無言。

  沿著永安街巷走了好一段了,主街那邊的人聲漸隱漸沒,路上的行人也寥寥無幾。

  忽來一陣寒風,街道兩旁百姓家的燈火被悉數吹滅,道路暗了下來,詭異的靜謐幾息,雨小樓收起了慵懶,朝司越認真的說:“我之前說的不是開玩笑!”

  司越:“嗯。”

  雨小樓:“絕對不準出手!他們會護著你,實在不行還有我!”

  司越:“······好!”

  “嗖——”

  話未落音,一只冷箭朝雨小樓射來,還未近身,便被一劍挑開,小寒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護在她身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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