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固,血脈膨脹,是孟澤遠的直觀感受,她在這里,她竟然在這里,這個令他魂牽夢縈,痛不欲生的人,竟然在這里……
“澤遠……”莫苒并未如他一樣,表現得震驚,或許,她真的了解孟澤遠。
莫苒:“我知道你會出現的,所以我在這里等你。”
孟澤遠極速的回復簡直窒息的神經,是驚喜,是憤怒,還是欲罷不能,他分析不出,只得略帶挑釁的開口:“一年的不辭而別,不想說點什么?”
莫苒深知他的痛心疾首,感知他的撕心裂肺,她無能為力,所有的痛苦都壓抑在心頭,再也不見——她要留給孟澤遠最燦爛的一面……
微笑,淚盈眶,顫心頭,只道:“我想你……”
只一句,孟澤遠瞬間坍塌,這一年無處訴說的苦悶傾瀉而出,他緊緊的抱住莫苒,淚如注……
“對不起……”莫苒將頭藏在他的頸灣,喃喃念道:“對不起,與你相識,我終生無悔……對不起,我沒有能力伴你一生……”
孟澤遠不語,雖不愿承認,他卻已料到,遇見莫苒,他亦不悔……
莫苒見他未出聲,深知他已了然:“我們本不是同一世界之人,自此以后難再有相見之期,”她突然脫離孟澤遠的懷抱,回到屋內,抱出一個嬰兒……
孟澤遠:“……”只定定的看著,恍惚著,茫然無措……
莫苒溫柔的看著孩子,不舍的親吻,愛撫,她抱至孟澤遠跟前,柔聲道:“這是我們的孩子,以后,就讓他陪著你吧!”
“我的孩子?”孟澤遠驚詫,驚喜,甚至驚慌……他驚喜自己竟有了孩子,驚慌莫苒就要離開了……
莫苒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那種令她恐懼的不舍,令她無能為力的繾綣深情,她撫摸著孩子,對孟澤遠說:“是個男孩,給他起個名字吧!”
孟澤遠接過孩子,這是個精致的男孩,紅撲撲的小臉,咿呀作語,小手攥著拳頭,小腿蹬踢,甚是可愛。他知道莫苒為了生下孩子一定吃了很多苦,可他實在不明白,為什么就不能同他在一起?
孟澤遠:“莫苒,知道我今生最大的夢想是什么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執與,他的名字,我的夢……”
莫苒的淚水瞬間決堤,她又何嘗不是如此,日日夜夜思念著這個男人,她愿意為他生下孩子,并讓孩子陪著他,唯愿他一生安好——
相擁亦是痛苦的訣別,明明心還在一起,又怎能一別兩寬?他們觸摸著鮮活的小生命,凄凄告別……
這一次,孟澤遠親眼看著莫苒離去,他深感無力,覺得自己脆弱的像玻璃,堅強支撐著站立,仿佛隨時有可能碎裂……
懷里的孩子在哭泣,他再也不會感受母親的偎依。而他的父親,卻再也不會愛了……
孟執與木訥的聽完,眼神呆滯,瞳孔微縮,是難過嗎?不是。是痛心嗎?不是。
是從小到大的記憶,是委屈與迷茫的沉寂,是無所述說的逃避,是放棄自己,拒絕承擔,要做膽小鬼的勇氣……
今天,他終于了解孟澤遠所承受,可惜他的不容易,不能彌補他童年的悲凄……
“對不起,執與,”孟澤遠黯然的開口,曾經的某一種執念讓他錯過了太多。孟執與回來了,他不能再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