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憶接過韓璟毅從擋風玻璃遞來的軍用水壺，確實渴了，卻遲遲沒有打開。

　　“怎么不喝？”韓璟毅看她平時紅潤晶瑩的嘴唇這會兒有些干的皺巴巴的。

　　“剛喝了一瓶汽水，還不太渴。”我怎么能就著你用過的水壺。

　　韓璟毅聰明的眼珠轉了轉，他和郝憶是同一類人，都有輕微潔癖。“那水壺是新的，我還沒用。”

　　被人看穿心思，郝憶有些不自在地躲開他投過來的眼神。擰開蓋子小口喝了幾口，又蓋上了。

　　韓璟毅唇角微勾眼角余光始終留意著她。自從心里有了人，他怎么看都覺得她和自己一樣干凈。“我前幾天說的那事，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什么事？”韓璟毅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沒太當回事。耍賴了！

　　實際上那天有那么一兩個人看到，給老爺子提了一嘴。晚上老爺子回家很生氣地跟老太太的談話正好被她聽到，后來老太太怎么勸的老爺子她不知道。

　　也有可能是老爺子不好開口問他，故意讓她聽到談話的。

　　“我瞇一會兒。”郝憶閉上眼睛。

　　這前后態度差別太大，不由得他不多想，苦惱地抓了抓頭，目視前方。

　　郝齊醒來時，車已經進了大院。

　　韓璟毅簡單做了兩道郝憶愛吃的菜，又下了筋道的扯面澆上骨頭湯。看郝憶一臉滿足地吃得歡快十分捧場的樣子，心里是真高興。

　　已經吃過的的郝老爺子和老太太拒絕了韓璟毅坐下一塊吃的邀請，擺擺手推著老太太回屋了。老了，硬得不好消化的東西不能吃了，吃了作心。

　　老爺子對韓璟毅現在得空就對郝憶各種體貼照顧對老兩口獻殷勤表現的行為也沒那么抵觸了，一切都讓他順其自然地發生吧！不阻止也不支持，前天來提親的楚玉赫那小子也不錯，聽女兒提起過和他母親發生過不愉快，被他拒絕了。

　　他遵從女兒的心愿，只要真心對女兒好，他也會試著去接受。

　　他得再好好考察考察，哪怕有一丁點對女兒不好瞄頭，他也把那人完全剔除女婿人選之外。

　　“想什么呢？叫你幾聲都沒聽到。”老太太扯址老爺子的衣角。

　　“睡覺吧！”老爺子嘆了口氣，這男人呀，不能有女兒！小時候怕她生病，再大了怕她受欺負，怕她不開心，長大了怕她受欺騙……各種心軟各種放心不下。小時候騎你脖子上“駕駕”，大些了拿著皮筋給你扎她認為最好看的頭發，甚至腿毛都扎了，再大些天天拉著你跳皮筋跳繩，可苦了他這把老骨頭，長大了安靜了，你又感覺女兒不愛你了不需要你了，心里各種委屈……

　　人都說這叫女兒奴，只要女兒健康快樂，女兒奴怎么了？

　　晚上，郝憶洗漱以后躺床上睡不著，練了一會兒陰瑜伽放松身體。又坐在書點上手繪起了款式圖模板:先確定頭長，再確定肩寬脖寬腰身臂部，然后用鋼筆勾出自己要畫的衣服款式輪廓（沒有勾線筆），最后畫細節部分花樣。

　　“碰碰”兩聲響，在這寂靜的夜里異常刺激人的神經，正在聚精匯神地繪制衣服模特效果圖的郝憶差點把明暗弄錯。起身小心翼翼地掀開一點窗簾，看是韓璟毅，松了一口氣，“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大半夜出來嚇人很有成就感。”

　　韓璟毅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看到郝憶屋里的燈還亮著。就爬墻上來看看她在干嘛？真沒想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