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等人經過一個多月,才趕到了云南。南方空氣中特有的潮濕感,讓凌云覺得很不舒服,而長景兄弟倆因為自小生活在南方,對于久違的南方風景,心中自然是舒暢極了。
凌云找了家客棧住了進去,休息一晚后,便帶著長楓、長景出門打聽星月閣的位置。但所問之人皆是搖頭不知。
中午之時,三人感到腹中饑餓,才想到凌云一早就把他兄弟二人拉出來到處詢問,三人還未吃過早飯呢。
回到客棧,三人要了幾盤素菜和一壺酒。
長景將眼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后將杯子重重地擱下,“這個星月閣是個什么鬼地方啊?怎么問誰,誰都不知道?我看這個星月閣壓根就不存在,一定是哪個無聊的人編出來,故弄玄虛的!””
長楓將筷子放下,搖搖頭,“那個人那么大費周章來告訴王爺……”
“出門在外,叫我凌云即可。”凌云笑著將手中的杯子放下。
長楓一時尷尬,讓他稱呼他的名字,他實在不習慣,但凌云那個溫柔的眼神,他不好拒絕。于是極不習慣的開口:“來告訴凌……凌云,我想這個星月閣存在不假。只是它行蹤詭秘,我們不好追查。”
凌云贊同地點點頭。若不是那天晚上那個人告訴他,他是不會知道星月閣的,他既然都不知道,想來這星月閣定是個行蹤極為隱秘的地方,不是平常人所能知道的。
長楓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將客棧老板叫來,問道:“你可知云南哪里能夠知道最多的消息?”
老板想了想,笑著回答:“咱們這里有個十三春坊,里面有個十三娘,她可是什么都知道的,幾位不如去那里問一問?”
“賣胭脂的??”長景吃驚地叫了一聲。
老板笑著搖了搖頭,“那里可不是什么賣水粉的,那是專門培養一群女孩唱歌跳舞的地方。”
三人聽了老板的話,找到了十三春坊,長景見那三層小樓的裝飾和京城的“香榭樓”差不多,咕嚷道:“什么專門跳舞的,我看和京城那幾個煙花場所差不多啊,叫什么十三春坊,還不如香榭樓好聽呢!”
三人進去時,只見一座圓形高臺立在大廳中間,高臺上好幾大塊降紅色紗幔垂下,十幾名身著緗色煙紗散花裙的少女正在跳舞。
長景笑了:“衣服好看。”
大廳的兩邊各有一個花式樓梯通向二樓與三樓,三人順著樓梯往上看,只見上面兩層圍著大廳的高臺形成一個圓,長長的欄桿上用五六種顏色的紗幔繞了一圈。雖是白天卻因為除了門口的光芒能夠進來,大廳里沒有其他自然光的來源,所以屋子里的各層走廊上都掛滿了紅色燈籠。
“我們還沒到接客的時間,幾位爺來的早了。”一位蓮青色百褶如意月裙的少女站在二樓的欄桿后,冷冷地盯著他們。
長楓作了一揖道:“我等有事要找十三娘。”
那少女見他們衣著得體,樣貌俊秀,不似常人,想著是身份的人,又禮貌地回道:“十三娘還睡著呢,三位等著,我去叫她。”說完,又吩咐道:“姈月,將幾位爺請到廂房中。”
一身著羽藍色百褶如意月裙的少女走了出來,三人見她衣服與剛才那女子衣服相似,年紀相仿,猜想與剛才那女子應該都是十三春坊里的侍女。。
那少女帶領他三人進入了東邊的一廂房里,少女將他們安排坐下后,又為他們三人奉上了茶水。
凌云見那少女服務周到,竟比自己府內的丫頭還要聰明伶俐,想來,這十三娘也是個不平凡的女子啊。
等了半個多時辰,十三娘才緩緩而來。先前在二樓上對他們說話的少女在前帶路,十三娘跟著那蓮青色百褶如意月裙少女走了進來。
“讓幾位爺好等。”十三娘福了福。他三人見那女子不過二十三、四的模樣,一雙丹鳳眼竟是風流,兩彎修理得當的細眉貼在那對明眸上方,嘴巴微翹;簡單挽起的頭發插了一鏤空蘭花珠釵,身著象牙白色素雪絹云形千水裙。三人不禁都看癡了,哪里想到十三娘是個如此美貌的年輕女子呢?
凌云最先反應了過來,站起身來,回禮道:“哪里,是我們叨擾了。”
“正是正是,是我們打擾你了。”長景巴結地笑著,“你看你睡的正香,現在卻被我們弄醒了,是我們失禮了才對。”長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十三娘。
長楓聽他話說的太過癡癡了,忙打斷道:“我們三個是有事來詢問姑娘的。”
“哦?”十三娘提起裙邊坐了下來,然后示意他們:“你們也坐吧。”
四人坐定后,那蓮青色百褶如意月裙少女為十三娘奉上一杯茶。“不知幾位爺是來問十三娘何事?”十三娘將剛剛抿了一口的杯子放到桌上,笑著問道。
“不知道十三娘可聽過星月閣?”凌云誠懇地問道。
十三娘聽到星月閣,身子一怔,繼而笑道:“聽過,不過是近幾年才冒出來的小組織。不知道幾位爺問它作甚?”
凌云見她知道星月閣,很是喜悅,連忙問道:“那請問你可知道星月閣在什么地方?”
十三娘挽了挽額前的碎發,想了一會兒道:“十三娘知道。”
“那快點告訴我們吧。”長景激動極了。
十三娘莞爾一笑,“想讓十三娘告訴你們也行,不過十三娘有個規矩。”
“什么規矩?”凌云三人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原來十三娘要求他們三人在這十三春坊玩一夜,在里面花費一定的銀兩。凌云本打算將錢直接交與十三娘,可是十三娘說她們十三春坊在此地是受官府支持的,所有銀兩都必須正常入賬。所以要他們在此消費,她才好拿錢。
于是他三人決定在此花費一番。
十三娘有意捉弄他們,為他們安排了專門的廂房。她們十三春坊本來只為客人演奏,可是十三娘故意找來了三四個姑娘來陪他們,又讓七八個女子在旁吹奏。
凌云皺著眉頭將一名女子遞到嘴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早知道,就該讓你們兄弟倆個人來的了。”
長楓頗為尷尬地用手擋著女子的搭肩、擁抱。而一旁的長景則是喜悅地左右擁抱,“凌云,你都娶了三個了,還那么害羞矜持干嘛?”
“什么啊,娶了媳婦就非要可以適應這……這個樣子嗎?”凌云頗不服氣地白了一眼長景。他雖聽聞過煙花之點的風流事,可是從來沒親身體驗過。向來過于嚴謹的他只知道為皇上辦事,根本沒時間去和一些達官貴人一樣,來此處享受溫柔鄉。不過好在十三娘的十三春坊里的女子都只是簡單的陪酒與賣藝,和香榭樓那些地方還是有區別的。
菜也吃了,酒也喝了,三人便向十三娘告辭,十三娘身襲一套石榴紅飛鳥描花長裙,妝容也艷了許多,若不是剛才吃酒前已經見過她這身打扮,否則他們三個很難將她與下午那個神仙姐姐聯系在一起的。
凌云將三千兩銀票交給了十三娘,十三娘笑嘻嘻地接過,絲毫不掩飾對金錢的喜愛,“多謝幾位爺了。”十三娘將銀票塞入袖中。
“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吧。”長楓冷冷地看著十三娘。十三娘笑著道:“這是自然,十三娘答應的事絕對做到。這個星月閣在隔壁的寶秀鎮,不過呢,它表面是一個當鋪,叫做福清當鋪。我勸幾位還是不要去,里面的人古怪的很。”
“哪里古怪了?”長景插嘴問道。
“那里面典當的東西和平常的當鋪不一樣。它不收任何物品,只要求典當人在里面待上一段時間,待的時間越長,給的錢就越多。不過好像從里面出來的人回家沒幾天都會各種原因死去。也只有因為生活窘迫的人才會去那里典當。”十三娘淡淡地說道,即使說到回來的人會死去的時候,面色也是淡然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