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茵剛踏進西院,便看見凌云一臉愁容地在房門外來回踱步。
凌云鎖茵上去福了福:“王爺,您來了,瑤琴怎么了?”凌云見到鎖茵,說道:“不知何故,瑤琴下半身忽然血漏不止。”話還沒說完,便聽見朱兒凄慘的哭聲:“主兒,主兒,你醒醒,你醒醒啊。”
凌云趕忙說道:“鎖茵,你快進去替本王看看。”
鎖茵答應著開了門走進去,里面站了一堆婆子丫頭,手里端著血水盆和沾滿了血水的毛巾。一位太醫正沮喪著臉站在一旁,鎖茵問道:“側王妃怎么樣?”
太醫低著頭說道:“奴才,奴才已經盡力了。可是這血還是止不住,趁現在側王妃或許還有點意識,您和她談一談吧。”鎖茵一聽,身子便軟了,太醫這是什么話?什么叫盡力了?什么叫趁她還有意識?自己完全不敢相信這些話。鎖茵愣愣地走到躺著瑤琴的床邊,鎖茵見她臉色慘白,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的細珠。
鎖茵蹲下來,趴在床邊,喊道:“瑤琴?瑤琴?你醒醒。”可是無論怎么喊,瑤琴也是只是動動脫皮的嘴唇,沒有其他反應,鎖茵知道瑤琴聽到她的聲音了,估計是沒有力氣去睜開眼睛。鎖茵叫道:“把王爺叫進來,快去!”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動,鎖茵吼道:“還愣著做什么?”這才有人反應過來。
凌云進來時,見到這些慘烈的狀況,不免心驚膽跳,哆嗦著走到鎖茵身后,問道:“瑤琴怎么了?”
鎖茵哭道:“保不住了,你和她有什么話?快和她說說。”說著,一邊拭去淚水,一面起身,走到一旁。
凌云完全不知所措,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瑤琴,輕聲道:“瑤琴?瑤琴?你醒醒,我是王爺呀,你說話呀。”瑤琴果然醒了,無力地睜開眼睛,看著凌云說道:“王……王爺,瑤琴福薄,沒能給您生下孩子,對不住你呀。”
凌云伸手撫摸著她的臉,柔聲道:“不怪你,本王不怪你,不是你的錯,都是本王不好,非要弄什么通房丫鬟,都是本王的錯。”
瑤琴說道:“我知道王爺一直不喜歡我,可是我真的真的很喜歡王爺,自從有一次有幸被太皇太后邀請去宮里喝茶,路過承乾宮的后墻那里,我看見你身著一身鎧甲,站在那里訓斥士兵,你的身影在夕陽的光輝下,散發著光芒,我想你一定是我見過最好的男人。我好不容易來到你身邊,想盡一切辦法想討您的歡心,可是你對我總是客客氣氣的,我不會怪你什么,我知道自己沒什么時間了,王爺,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凌云流下了眼淚:“你說。”
瑤琴擠出一絲笑容:“下輩子,你還娶我好不好?只娶我一個好不好?也只愛我一個好不好?瑤琴不想再爭風吃醋了,只想…只想王爺的心和人都是瑤琴一個人的。”
凌云半晌不說話,想了想,點點頭:“本王答應你,答應你。”
瑤琴看見了一旁的鎖茵,說道:“鎖茵。”
鎖茵連忙應道:“瑤琴,我在。”
瑤琴說道:“我不想叫你娘娘,因為在我眼里,我才是最應該是榮王府的王妃,這輩子給你討了便宜,下輩子你別想和我爭。我好嫉妒你,嫉妒你即使得不到王爺的心,可是卻仍舊能夠使得王爺為了你甘愿付出一切,我知道你愛王爺,你和我一樣,你愛的瘋狂,我也愛的瘋狂,我眼里看不上任何人,可是我還挺佩服你的,因為你的過去和現在的我像極了,我不恨你。我最恨的是梨香,恨她一個婢女出生,卻可以得到王爺的心,我恨她的不爭不搶卻可以輕易打敗我,讓我始終難以釋懷,王爺,下輩子,你不許再碰到她,不許…”話未完。人便已去。整個西院頓時響起一片哭聲。
消息傳滿了整個京城,外面都在討論榮王貪戀婢女,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逼死了側妃。
富大人聽到消息的時候,只是認為外面人胡說,富夫人卻不放下,讓富大人來榮王府看看。沒想到卻是聽到自己的女兒死了的話,頓時整個人昏了過去,沒多久醒來后,便一臉恨意地質問:“王爺,奴才女兒就這么沒了。您沒有什么話說嗎?”凌云看的出來,富大人在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
鎖茵痛苦地說道:“富大人,瑤琴出事,我們也很難過。”
富大人說道:“難過?王妃這話說的未免太可笑了。到現在害死我女兒的兇手還活著好好的呢!那個叫淡月的死丫頭不過受了四十大板而已,我女兒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一條命呀。先時你們告訴我,我女兒流產是意外,說那個主仆都受到懲罰了,可是現在呢?我女兒都被她們害死了。”說著,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流下了眼淚。
鎖茵勸道:“富大人,你冷靜一下。”
富大人怒道:“冷靜什么?你們害死了我女兒,是那對主仆,蓄意謀害。你們讓那對賤人出來!我要好好問問她們!”
凌云說道:“瑤琴出了事,本王也很難過,可是這不一定就是梨香她們干的,有什么事,等本王查清楚再說。”
富大人一把扯住凌云的衣服道:“早聽聞王爺寵愛那個叫梨香的,看來果然如此,如今我女兒一條命都在她們手上沒了,王爺居然還說不是她們干的!不是她們是誰?王爺若是今天不讓她們出來說個明白,不要怪奴才無理了!就請王爺將我女兒的尸體還給奴才,由奴才將瑤琴安葬在我富家里的地上。你們慕家權力大呀,榮耀啊!我女兒無福,消受不起!”
孫嬤嬤也上前勸道:“大人可是說玩笑?這無論姑娘有沒有嫁人,可是都不能今祖墳的。何況側王妃怎么說也是由王爺府用轎子抬進來的。”
富大人往孫嬤嬤臉色啐道:“開玩笑?我富家有的是地,我不用讓我女兒進祖墳,我給她找個山清水秀的寶地安葬行不行?”
鎖茵說道:“大人可是糊涂了,瑤琴進了咱們府,就是咱們府的人,怎么能任由大人您將尸體要走?這于情于理都不合,若是被皇上和太皇太后知道了,恐怕…”
富大人瞪著鎖茵道:“王妃不說,奴才還忘記了,這件事情該由太皇太后做主,當初是太皇太后保的媒,如今我女兒出了事情,太皇太后不可能不管。你們既然不肯交出兇手,下官自然要找太皇太后做主。”說罷,松開手,怒視了凌云好一會兒,才帶人離開榮王府。
孫嬤嬤見富大人表示要請奏太皇太后,急著阻止:“富大人,富大人。”可是滿腔悲憤的富大人哪里會搭理一名奴才呢?
孫嬤嬤看向凌云和鎖茵:“王爺王妃,這可如何是好?”鎖茵也看向凌云:“王爺,你打算怎么辦?”凌云冷臉道:“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