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麻木地往書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來,用手撫摸著額頭,以此來舒緩自己復雜糟糕的情緒。“你們都下去吧。”吩咐走了那群奴才,凌云才真正展示了他此刻糟糕的狀態,自己給了梨香多少次機會,為什么她偏偏不領情?這么多年,他極力保持王府的平衡中,又忍不住給了她不少特權,可是她偏偏整日將那個繡有馬少煊名字的荷包帶在身上,行,他可以忍受她帶著那個荷包,可是這回她有設計他,偏要弄的他名譽掃地,這一點他根本無法容忍!
“到底是被她們發現了。我早告訴過你,梨香那個女人聰明的很,她早就想害你,你非不聽,現在被她擺了一道了吧。鎖茵現在也知道你做過的事了,你還是早點把她們解決了吧。”聽到這句話,凌云怒道:“你閉嘴行不行?每天在本王的耳邊說說說,吵死了。”凌云看了一眼坐在他旁邊的馬少煊。
少煊說道:“梨香可以留著,畢竟你那么喜歡她,你做了那么多,不就是為了她嗎?至于馬鎖茵,她已經知道所有真相了,還是早點除掉為好。那種女人一旦和你撕破臉皮,她肯定會攪得天翻地覆才肯罷休。到時候,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曾經做過的事情,那么你努力維護的形象就全都沒了。”
凌云站起身,背對著他:“別煩我了!”
少煊笑道:“凌云,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最懂你,我們從小玩到大,感情最好,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知道,你不用不好意思。你不下手,遲早會被她們給害死。你可以將梨香鎖在身邊,但是那個女人,必須死!”那個女人指的就是鎖茵!
“我…”凌云猶豫了。
少煊走到凌云眼前:“別猶豫了,你也不想這些事情弄的人盡皆知對吧。那個小藥童不是在你手上嗎?讓他隨便弄點藥,那個女人不就很快……”
凌云喃喃道:“她可是你最愛的親妹妹,這樣做…”
少煊笑道:“與你相比,她根本不算什么,早點動手吧。”
“不,不行。”凌云顫抖著聲音回他。
“別拒絕了,其實你和我的想法一樣。那個女人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你留著她無疑是留著一個巨大的隱患。聽我的,動手!”少煊嚴肅的表情讓凌云不安的很,難道鎖茵真的不能再留了嗎?
關在臟亂的柴房里,鎖茵傻傻地坐在一條凹凸不平的凳子上,“我居然和自己的仇人同床共枕這么長時間,我…我簡直無法原諒自己。”自己感激凌云保全自己,為馬家的事忙前忙后,沒想到害了哥哥的人正是凌云。這個溫文爾雅、意氣奮發的男人居然是個卑鄙無恥的人,自己真是眼瞎!
如雪哭道:“主兒,您別激動,現如今我們被關在這里,做不了任何事情,我們得想辦法早點逃出去才是!”
鎖茵看看周圍:“這里窗戶都封死了,根本逃不了。我真的想不到,那么正直優秀的王爺,居然是殺害自己哥哥的兇手,甚至我馬家被滿門抄斬說不定都與他有關系,我......如雪,這是不是夢?是不是夢?我根本想不到王爺會是這樣的人。”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的沒有絲毫的真實感,她是不是在做夢?
如雪說道:“不要說主兒你,奴婢也是頭一次看見王爺這副模樣,這樣可怕的面孔,奴婢好像突然都不認識他似的。”今天的王爺居然露出那樣可怕的表情,即使是她現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
鎖茵痛苦道:“梨香既然知道,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我如果早知道,一定會狠下心報仇的。老天,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愚弄我?”梨香既然知道所有事情,為什么不告訴她,這樣她就沒必要和一個狼心狗肺的卑鄙之人同床共勉,客客氣氣地相處這么多年,一想到這些年與他的相處,想到那些美好的場面,想到他時刻帶著的面具,胃里翻江倒海,一陣惡心。
岫玉走了進來說道:“請王妃回東院。”
鎖茵不解:“這我們屁股還沒坐熱,就讓我們回去?王爺呢?”凌云是什么意思?不是要關閉自己嗎?為什么還讓自己回東院?岫玉低著頭:“奴才是奉命做事,王爺說這里環境太差,讓王妃回東院禁足,有什么事,王爺說他自會找您說清楚,還請王妃與如雪姑娘回東院。
”說完,便走到一旁,等待鎖茵自己走出去,鎖茵見他不說,也不想為難他,只好移步前往東院。
平日還算吵鬧的東院如今居然一個人也沒有,她不過出去半日時光,怎么反而感到東院陌生的可怕呢?鎖茵問道:“院子里的人呢?岫玉,我院子里的人呢?”
岫玉面色平淡道:“王妃還是不要問了,一會兒就知道了。”說完,不知從哪里冒出一堆奴才,二話不說,就拖著鎖茵幾人,將她們關進鎖茵的房間。鎖茵和如雪慌亂之下,不住地尖叫嘶吼,可是柔弱的身體怎么能抵抗幾個大漢?
“主兒,雪姐姐。”抱穗哭泣著喊道。
如雪見東院的奴才全部被關在房間里,“你們怎么都在主兒的屋子里?”
杏兒說道:“剛才來了人,將咱們院子里的人都關在王妃的屋子里了,我們問他們干什么?他們只說是王爺的意思。”
抱穗害怕極了:“雪姐姐,這是怎么了?”
如雪不該如何去說,見院子里的丫頭們,個個都是一副驚慌的樣子,只好安慰道:“沒事沒事,你們先坐下休息一下,別哭了。”安撫完那些人,如雪只見鎖茵來回轉悠,便問道:“主兒,您怎么不說話?主兒?主兒?”
鎖茵說道:“如雪,你看看窗戶有沒有封上?”
抱穗插嘴道:“不用看了,管家帶著人用木板封上了。就是因為他們封窗戶,又不讓咱們出去,我和杏兒還有其他人才嚇哭了。”說罷,又抹去了剛流出的淚水。
鎖茵咬牙道:“這個惡毒的人!他想把咱們都弄死在這里!”
如雪嚇了一跳:“主兒,您在說什么?”
杏兒哭道:“主兒,您在說什么?什么弄死不弄死的?”
鎖茵無力地道:“如雪,我們難逃一死了。如果我沒猜錯,王爺今天晚上就會放火燒死咱們,偽裝成走水。”
如雪嚇到了,語氣顫抖:“那…那我們怎么辦?”
鎖茵一臉絕望:“我們舉目無親,在這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逃不了了。”
抱穗、杏兒哭著問道:“主兒,你們在說什么呀?什么燒死,別嚇我,我害怕。”
鎖茵拉著她們兩個人的手,愧疚萬分:“對不起,我連累你們了。都怪我,聽到那些話時,不該一股腦兒地沖出去問個明白,應該私下查清楚才是。我真是太笨了,難怪被他耍了那么長時間。”
如雪恐慌中,極力壓制自己的緊張,說道:“可是我們總不能在這里等著被他們燒死吧。這天就快黑了,他們肯定要動手了。”話剛說完,房門就被打開了,是岫玉!他的身后站著一群奴才。
岫玉面無表情地看著鎖茵:“王妃。”
如雪見情況不太對,“岫玉,你。”他們是已經等不到晚上了嗎?
岫玉對身后的奴才們招手道招手道:“來人,灌她們藥。”說罷,那群大漢蜂擁而上,將東院儼然變成一個人間地獄,察覺到不對的東院下人們,極力抵抗,奈何憑借微小的力量,完全阻止不了,他們的鼻腔嘴巴被灌滿了藥水,他們的身上也被打翻的藥水浸濕了,他們苦苦哀求,可是那群人不為所動,面露兇光,誓要他們的肚子里灌滿穿腸毒藥!
抱穗、杏兒想要鎖茵救她們:“不要,我不要喝,主兒,主兒,救救奴婢!”可是鎖茵也完全被這樣的景象嚇到了。
鎖茵顫抖地問道:“岫玉,你這是做什么?”
岫玉冷冷道:“奴才是奉王爺的命令做事。”
如雪痛苦地對岫玉吼道:“岫玉,你怎么可以,你快住手。”
那些大漢用手抓著她們的頭發,見她們的嘴唇緊抿,死活不張開,他們選擇利用木板將她們的嘴唇抽腫,讓她們因疼痛而變得麻木,由麻木而不由自主地張著嘴。他們用這種方式消磨她們抵抗的意識和身體,然后再灌入藥水。鎖茵看到抱穗杏兒絕望地被灌下藥水,上前拉扯著那些人喊道:“你快住手。”見藥水已經灌下,那些大漢自覺地放開她們,退到一旁,鎖茵抱著抱穗說道;“你怎么樣?抱穗?杏兒?杏兒?”因為折磨,抱穗杏兒的意識早已經模糊,似乎已經無法再分辨情況。
岫玉見其他人都已經喝下了藥,只有鎖茵和如雪還未喝下去,說道:“奴才不知道王爺和王妃是怎么回事,只有聽王爺的話,多有得罪了。”說著,便示意手下的人,
鎖茵冷冷道:“不必灌,我們自己喝!”
如雪驚叫道:“主兒。”
鎖茵說道:“我們手無縛雞之力,已經逃不出去了。岫玉,你告訴王爺,在我死后,請他立刻寫下休書,我多年不育,很容易按七出之條將我休棄,另外,也請你告訴他,我馬鎖茵就是化為鬼也會找他報仇!如雪,我們倆個自小一起長大,我還沒有替你尋得個好人家,讓你穩穩當當地過一輩子,是我對不起你,還連累了你。”說著,便放下抱穗,自己上去端了一碗藥。
如雪趕忙阻止,哭道:“不…不,沒有…”
鎖茵凄慘地笑道:“如雪,這碗當我敬你了。”說罷便喝了下去,如雪尖叫道:“主兒,主兒。”
岫玉見如雪的模樣,似乎觸動了什么,輕輕地喊道:“如雪。”
如雪哭著看了一眼岫玉,跌跌撞撞地爬過去,扯著岫玉的衣服嘶喊:“我恨你,我恨你。”
岫玉動也不動,一臉冷漠地道:“如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