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羽寒穩穩當當地落在地上,輕輕拂去身上的灰塵,整理了一番衣服,便朝著天鳴村緩緩走去。
輕嘆一聲,離羽寒望著四周的風景,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天鳴村外,離羽寒遠遠地便聽到村子里鞭炮齊鳴,鑼鼓喧天。臉上露出一絲疑惑,腳步不由得放快了許多,他想去看看,到底是哪家姑娘要出閣了。
“哎呀,老三吶,你家閨女兒好福氣啊!”
“是啊,老三,你家閨女兒找了個這么有錢的漢子,還不得開心死!”
“老三,恭喜恭喜!”
譚沫的父親聽著街坊四鄰那祝賀的話語,臉上簡直樂開了花,笑得合不攏嘴。
“哈哈,這是當然啊!”譚沫的父親樂道。
譚沫的閨房中,到處貼著大紅囍字,十分喜慶。
“沫兒啊,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哭了啊?”譚沫身后,一直在為譚沫打扮的母親疑惑地問道。
“是啊,沫兒,別哭了,你看看鏡子,多美啊。”
“沫兒當然美了,你以為像你一樣嗎?”譚沫的姐妹在一旁打趣道。
坐在銅鏡前的譚沫臉上并無笑意,反而在眼角之處,流下了一行酸澀的淚水。
或許是譚沫的母親看出了譚沫的心思,輕嘆一聲,緩緩說道:“你是在想那個教書匠嗎?他今天是不會來了!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不然越到最后,心越痛!”
這句話傳到譚沫的耳中,立馬觸動了譚沫的心神,譚沫低下頭,雙手捂著臉痛哭起來。
站在一旁的姐妹們沉默起來,臉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見,轉而是一絲凝重掛在臉上。
過了許久,譚沫才漸漸消停下來,通紅著雙眼,對著譚沫的母親說道:“阿娘,我明白了。”
站在一旁的母親嘴角微微一笑,露出欣慰的表情,說道:“好了,趕緊蓋上紅蓋頭,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為了另一個人壞了你的名譽。”
譚沫點了點頭,譚沫的姐妹們俏皮著把紅蓋頭蓋在了譚沫的頭上,由譚沫的母親牽引著走出了門。
“哎哎哎,快看,新娘子出來了!”
譚沫剛一出門,四周的街坊鄰里立馬看向譚沫,臉上的笑意十分明顯。
譚沫在街坊鄰居們的歡送下,踏上了王家精心準備的轎子,由八位壯漢抬起,走出了天鳴村。
來到村口的離羽寒,望著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的婚轎,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用神識一掃,正想看看新娘子是誰之時,臉上的笑容僵硬起來,眼中露出森森殺機,冰冷無比,仿佛那萬年不化的玄冰一般。
當轎子與離羽寒擦肩而過時,離羽寒苦笑了一聲,并未說話。
轎子中,譚沫仿佛聽到了什么,眼角流下一行淚水,手中緊緊地抓住自己的紅裙子。
“喲,離先生,你回來了,你猜猜,那轎子里邊坐著的新娘子是誰?”跟在轎子后邊的一位譚沫的親戚認得離羽寒,一見到他,便玩笑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譚沫吧!”離羽寒大笑道,其臉上十分猙獰,樣子非常嚇人。
或許是被離羽寒的樣子嚇到了,那位親戚皺了皺眉,便不再搭理,跟著轎子走了。
“那教書先生真是個怪人!”那人嘟囔著,跟旁邊的人說道。
在轎子后的人群都走完后,離羽寒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喃喃自語道:“沫沫,為何你要離開?”
說完,離羽寒調轉方向,朝著轎子離去的方向奔去。
“轎子來了,新娘子來了!!!”
王富貴家門口此時已經站著許許多多的人在等候著譚沫的到來,有名孩童看到了轎子,便歡快地跑去報喜。
“來了?”
“嗯嗯,來了!”
“太好了,叫富貴出來,快!”
“是,老爺!”
王富貴家中,一位丫鬟告訴了王富貴的父親這個喜訊,王富貴的父親立馬樂開了花,急忙讓丫鬟跑去讓王富貴出門迎接。
此時,轎子已經到了門口,王富貴慌忙迎了上去,當抬轎子的壯漢放下轎子時,王富貴一把拉開簾子,笑嘻嘻地把譚沫背出轎子。
“哇,恭喜恭喜!”
“恭喜!”
“恭喜恭喜!”
當王富貴背上譚沫時,站在一旁的人群立馬賀喜道。
此時,離羽寒站在一處房頂上,冷冷地望著這一切,目中寒光閃過,陰寒無比。
“嘿,娘子,你先坐好,為夫得出去應付一下那些親戚朋友!”王富貴與譚沫拜了天地之后,把譚沫送到洞房之中,笑嘻嘻地說完后,便關上門,出去喝酒去了。
只留下譚沫一人獨守空房,十分冷清。
離羽寒見到王富貴出來后,目中殺心大起,但轉念一想,偷偷地潛進了婚房之中。
“沫沫!”離羽寒的身子從陰影中浮現而出,輕聲對譚沫說道。
譚沫聞言,一把把蓋頭掀開,望著離羽寒那熟悉的模樣,心中是五味雜陳。
“離大哥!你……”譚沫顫巍巍地喊了離羽寒一聲,她有些不敢相信,離羽寒居然在今天回來了,而且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里。
“沫沫,你愿意跟我走嗎?我能帶你離開!”離羽寒伸出一只手,凄切地說道,神情中露出一絲渴求。
譚沫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不能走,那樣我爹娘這輩子注定抬不起頭,所以,沫兒不能和你走!”
離羽寒聽到這句話,伸在半空中的手臂無力的放下,低頭失望的說道:“我明白了,沫沫,新婚快樂!”
說完,離羽寒便打開房門,大步踏了出去,化為一道長虹飛向天際,不知去向。
“仙人吶,是仙人!”
“仙人!”
“仙人!”
當離羽寒化為長虹飛走之后,原本還在喝酒的眾人立馬跪了下去,誠懇的跪拜起來。
……
“啊~啊~為什么?為什么?老天,你為何要如此對我?這是為什么?你先是讓我國家破滅,讓我被驅逐出門,最后,你還讓我失去我最心動的姑娘,你,為何如此無能,為何不能佑我,為什么?你回答啊!”
一處山峰上,離羽寒指天怒罵道,嘴角流下一絲鮮血,指甲深深地插入掌中。
轟隆隆,轟隆隆!
原本一片蔚藍的天空,忽然烏云密布,響起陣陣驚雷,仿佛是在回應離羽寒一般。

傾風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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