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都是這么危險嗎？”她抬頭對上他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緒。

　　“不是。”他回答的干脆。

　　“哦……”

　　Bill看著趴著他身邊，精神蔫蔫的Zoey，良久之后，略帶歉意地說道：“sorry，今天讓你這么危險。”

　　“是啊，搞得我心力憔悴。”她可能真的是累了，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爬在床上閉目養神。

　　Bill見狀也沒再打擾她，拿著浴袍就進了浴室。

　　不多時浴室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床上的女人驟然睜開雙眸，一掃先前的疲憊。

　　她的腦子里不停浮現著襲擊者中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太像了，身高體態都太像他了。是真的人有相似，還是……

　　不可能，他現在應該人在奧地利，再說以他的心性不可能做這么危險的事。

　　Zoey的腦子里還在分析著今天的種種，Bill已經洗漱完畢出來了。

　　他看著微微發愣的女人，開口道：“在想什么？”

　　Zoey好像沒有聽到他說話。

　　“Zoey?”他開口喚她。

　　“啊？”

　　“在想什么？”他又耐心地問了一遍。

　　“我……我在想你今天遇到的那個理查德先生。是你的老師嗎？”她當然不能說自己在想的事情，隨便找個別的事情糊弄過去算了。

　　“他以前是我們家的家庭教師。你感興趣？”

　　“嗯，有點好奇吧。”

　　“哦？他可以讓你好奇到忽視我的存在？”

　　“從來沒見你對誰這么尊敬過，當然好奇了。”Zoey說的也沒錯，她也確實稍稍有些好奇。

　　“理查德先生是我和我父親的啟蒙老師，他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亦師亦父。后來我父親去世了，他就對我的生活格外關心。”Bill難得跟Zoey說起自己的私事，“你還想知道什么？”

　　“我問你都會回答嗎？”

　　Bill聳聳肩：“不過分的話，都可以。”

　　“嘿嘿——”Zoey笑得狡黠，Bill一看就知道不會有什么好事，但是好像聊天會讓人慢慢忘記剛才的那些緊張危險的氣氛。

　　“你以前讀書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啊？”她見過他認真，冷漠，嚴肅甚至深情的樣子，唯獨沒見過“清純”的他。

　　“清純”這個詞形容他，合適嗎？

　　早在夏威夷，她看到那些年輕活力的孩子，她就在想象，Bill以前在他們這個年紀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是不是也是那樣？

　　“上課，讀書，放學回家。”

　　“啊？沒了？”Zoey沒想到這么簡單。

　　“沒了。”

　　“你不逃課的嗎？不掛科？”

　　“不逃課，全A優等生。”

　　空氣突然的安靜。

　　這難道就是典型別人家的孩子？

　　“那早戀呢？早戀總要有的吧？你看看你這么‘悶騷’的人”邊說邊用手指戳了戳他。

　　Bill聽到“悶騷”兩個字，額頭青筋有點微爆，有些咬牙切齒地回答道：“沒有早戀。也不‘悶騷’！”

　　“我能不能問一下你的——初戀？”Zoey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Bill看著她微微有些緊張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道：“可以。”

　　“你們怎么認識的？”

　　“夜店。”

　　Zoey心里一竊喜：哇塞，初戀就這么刺激的嗎？簡直不得了的八卦啊。

　　“她是什么樣的人呢？”她八卦的心越來越重，今天是個好機會，不問白不問。

　　“她——桀驁不馴，性感熱情。”他看著她，認真地回答道，“但是有時也會貪財好色，撒潑耍賴。”

　　“那你們為什么分手啊？”

　　“不知道。”

　　Bill沒撒謊，他確實不知道他們為什么分手，甚至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分手。

　　Bill和Zoey，他和他的初戀。

　　“好了，今天就回答這么多。你要錯過美容覺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長發。

　　“要命了，趕緊洗漱睡覺，應該還來得及。要老了要老了——”她看了眼手機時間，嚷著急忙跑進了浴室。

　　這次坐在床邊深思的人換成了Bill。

　　現在這個情形下敢這么明目張膽跟他動手的人不多，無外乎就那么幾個。

　　看來這一趟旅程估計是不會那么安穩了。

　　Bill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出去。

　　深夜，城市另一端高級酒店的客房里，男人手里翻動著一疊資料，后面附著一疊照片。

　　他嘴角上揚，眼里卻是不似他戴眼鏡的斯文，陰沉絕情。

　　裴逍放下資料，拾起桌上的煙和火機，熟練的點起。他單憑兩片單薄的嘴唇叼著煙，自如的吞吐著。他抽煙的姿勢卻不如他本人的溫文爾雅，更像是個深沉的硬漢。

　　“Bill，這次你輸定了。”

　　他嘴角的煙已經燒出長長的煙灰，他也不毫不在意，任由它繼續，最終煙灰掉落，滾到了他褲子上，染臟了。

　　一場戰爭就此悄無聲息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