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寒飛周身氣機千鈞一發，七條劍龍宛若的繃滿弓弦的箭矢一樣，蓄勢待發：
“你可想好，如何向我解釋？”
牧云攤了攤手，聳了聳肩，無奈道：
“其實，我真的是你的老祖宗。”
曠寒飛臉色平靜，甚至沒有再表現出一點憤怒，因為憤怒已經沒沒有必要。
七條劍龍已經隨著牧云的話音落下飛射出去，帶著恐怖的破壞力朝他而來。
牧云對待這樣的攻勢應對方式也是很簡單的。
橫練體魄，萬法不破。
抬起手掌，猛地拍下。
七條游龍就像在他手里的七條小魚一樣，覆于湖中。
“轟。”
劍氣余威暴烈，巨大的轟鳴響徹全場。
巨大的水柱騰起三丈多高。
而比水柱都高的是圍觀的人要從嗓子里蹦出來的心。
“竟然，竟然接下來了。”
沒有劍氣將牧云撕扯成碎片的畫面。
也沒有牧云被轟飛出去，落入水中的狼狽畫面。
就連牧云的為了抵擋這招，苦苦支撐的畫面都沒有。
有的只是牧云安然無恙，似乎還很輕松的一幕。
“他怎么可能接下來，他不是北雁宗的廢物嗎？”
結果不是眾人所期待的，甚至不是他們所想過的。
所以見到牧云能夠憑借肉掌就擊潰曠寒飛的劍勢的時候，他們心里泛起的浪濤比那水柱還高。
“橫練體魄。”
王問川和的張集相視一望，倍感意外。
“也只能是橫練體魄，將自身打磨如同金石一般，刀槍不入才能接下煉脈五重的凌厲劍勢。”王問川盯著牧云說道：
“不過可惜。”
“可惜什么？”
王問川接著道：“橫練體魄最多也就能跨過三四重的修為，從他接下劍氣游龍時的氣息來看，他也就煉脈一重的修為，只能抵擋煉脈五重的力量，越過五重，他也只能身死魂滅。”
張集略微惋惜的點點頭。
橫練之法淬煉過程中，要承受極大的肉體痛苦，所以橫練之術很少有人練習，只有那些天賦不夠人才會忍痛修行此法，以此來獲的小部分力量增長。
沒錯，就是小部分的增長，四大書院都有過記錄，統計了三百一三百多個橫練之人，他們唯一的共性都是修為不能突破藏元境，而且橫練之后，力量增加不會超過自身修為的五重。
所以牧云的結局，其實一開始就寫好了。
“還是一點好處。”張集突然笑道。
“哦？”
張集望著曠寒飛，目露期待，說道：
“我們終于可以見識到曠寒飛的劍了。”
王問川眼前一亮，點點頭，又有些遺憾的說道：
“估計也不會太強。”
因為對手太弱，不會使用出最強的劍招，那意義便少了許多。
每個人的看法皆是不一樣的，所以表達的也不同。
看到牧云接下曠寒飛的劍，周鳳現在就表現得很開心
“師叔祖贏了，師叔祖贏了。”一時間，整個樓層都是她的呼喊聲。
葉夢菲臉色陰沉，冷冷的看著周鳳，不過這次周鳳不再害怕她，反而得意的揚起下巴，氣的葉夢菲差點暴走。
然后，呂長河笑著看了葉夢菲一眼，她便后怕的轉過頭去，看著的湖心上的牧云，心里早就怨怒非常；
‘高興嗎？我倒想看看你還能不能接下曠寒飛的劍。’
她心里苦苦的壓抑著這些話，期待著牧云慘死之后，一股腦爆發出來。
狠狠的打臉呂長河和周鳳。
同樣，在另一艘大船上，也有人很關心牧云，關心的是他怎么死。
“他活下來，你開心嗎？”牧新川終于不再克制在自己的情緒，眼神陰郁的盯著湖心。
“開心，自然是開心的。”唐婉兒輕輕一笑。
看向牧新川時，臉上再無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悲傷，有的只有釋懷，似是放下了一個重擔。
牧新川沒有想到唐婉兒嗆了他的話，臉上浮現怒色，冷笑道：
“開心就好，開心就好。”
一抹殺意從眼底浮出。
……
從牧云踏上湖上的那一刻，曠寒飛就察覺出牧云的修為，所以他自信憑氣勢就能將對方壓在地上求饒，問出自己的想要的答案。
不過，結果并不如他所料。
“橫練之術？”
牧云點點頭，說道：
“算是吧！”
百淬鍛神術雖然也是凝練身軀，又不僅僅是淬煉身體而已，練到高深境界，那是能將天地大道都納藏體內的逆天之法，能在體內開辟出一個世界，供神魔棲息的無上神術
包諾萬象，吞星噬日，無所不能。
橫練淬體只是此術的一部分功效而已。
曠寒飛鄭重說道：“我要出劍了，你真不打算說點什么？”
一劍既出，必是要飲血才能歸鞘的。
牧云說道：“我知道怎么治好曠氏早衰癥的方法。”
曠寒飛衣袍無風自動，牧云的話讓他心緒波動很大，不過馬上又變得平平靜靜。
“這便是你與我決斗的依仗？”
“我不知道你從哪里知道我族的隱秘，不過很可惜，我族花了兩千年時間都沒有找到解決早衰癥的辦法。”
“你想用一個餌來吊住我為你做事，簡直癡心妄想。”
當一個族群嘗上千年時間，幾十輩人的努力都沒有尋答案時，你就能體會到什么是絕望。
當兩千年時間，一個族群沒有一個人活過四十歲，別的孩子成年禮是幾代同堂，舉杯高慶。
而他們成人禮，是能夠親手埋葬自己的父輩，當你經過這些，你就能知道什么是絕望。
絕望，就是你再也不敢對希望有所期待。
牧云見識過曠氏一族的慘狀，所以能明白他心中所想，心也如刀割一般。
“我是有一件東西要你去取，那是能救你一族的命運東西。”
“所以我要看一看你最強的一劍，看一看你到底有沒有資格去取出那件東西，是否值得告訴你是什么東西。”
曠寒飛說道：“最強一劍嗎？”
“我老師叫我一劍敗你。”
“雖然我覺得沒有必要使出全力，不過你既然想要見，我也可以成全你。”
他沒有相信牧云的話，哪怕是一個字都沒相信。
他決定使出全力，只是想到當年老師敗給牧太一一劍，那么他敗牧云的這一劍，就應該比當年哪一劍更璀璨，那樣，老師能多高興一點。
“我有一劍，名墜星。”
說罷。
他抬頭望了一眼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