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的夏日,微風徐徐的吹著,夾雜著悶悶的燥熱之感拂面而來,正如某人的心情一般暴躁與不爽。
一個激動的消息打破夜的寂靜。
“稟告,稟告主子,那個女子,找、找到了。”落離一陣風似的沖到南川暮寒面前,激動之情難以言表。
“當真?在哪?”
“在,在,”離落的聲音漸漸低沉,“在……”
“啞巴了?”他冷冷的說。
“稟告王爺,她在王府!”離落跪在地上快速說完。
“王府?怎么回事?”南川暮寒心中疑惑。
“你且說來,若有半句不實,你應當知道后果。”
“是,屬下無意間撞見她翻墻而入,似是在尋找著什么東西。”
有意思,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丫頭,我費盡心思尋你不得,你倒自己送上門了。他眼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轉瞬即逝。
“你們下去吧,既然她已出現,不用我教你們該怎么做了吧?”
“屬下明白。”離落和落離齊聲答道。
“下去吧。莫離,附耳過來。”
暗衛離落和落離恭身退出房間,南川暮寒在莫離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
“屬下明白,屬下即刻去辦。”
……
“奇怪了,這偌大的王府,哪個曉得夜王的臥室在哪?咦?不對勁啊,這王府里怎么一個下人都沒有啊?”乜月喃喃自語。
她身穿一身夜行衣,隱藏在暗夜之下。大晚上的來夜王府正門自然是走不得,只好翻墻而進。她仔細聽了聽,周圍也沒有隱藏的暗衛,于是就更大膽了些。她肆無忌憚的在府內穿梭,試圖尋找夜王的臥室。
穿過前廳,經過后花園,便來到了“寒淵居”庭院。透過窗戶,隱約可見室內紅燭搖曳,燈光昏暗。寒淵居窗戶半開,窗外一棵高大秀氣的合歡樹熱烈的綻放著粉粉的,毛茸茸的花朵,緋紅一片,如少女羞紅的臉頰般惹人沉醉。微風吹過,一股淡淡的幽香沁入鼻尖,清爽至極。
乜月狠狠的搖搖頭,內心淚崩,親,咱們是來偷東西的,可不是來賞花的,你走神了。
乜月回過神之后,躡手躡腳的蹲在窗下,耳朵貼著墻壁,閉目聆聽,確認室內沒有人,沒有任何危險時,才翻窗而進。
她站在屋內環繞四周,差點驚掉下巴,感嘆不止:“天哪!不愧是皇家之人,這價值千金的上等梨花木家具,這價不可估的沉香雕花大床,這價值連城的青花瓷器,這各種各樣的稀奇古董,這、這、這也太豪了吧!”
“我的臥室和這家伙的一對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果真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她不顧形象的趴在沉香大床上捶手頓足。
“唉!還是先干活吧!”乜月迅速下床,開始翻箱倒柜的尋找,柜子里沒有,抽屜里沒有,難道設的還有機關密室?說干就干,她挨個的把青花瓷器、文物古董轉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這血玉玦到底藏在哪了呢?她坐在書桌前托腮深思,一臉認真的模樣。
“噗嗤!”一聲笑自梁頂傳來,在這安靜的房間里顯得異常清晰。
乜月渾身警覺,進入戰斗狀態。“誰?”她抬頭看見梁上和她一樣穿著夜行衣,蒙著臉的黑衣人。
南川暮寒悠閑的躺在橫梁上,雙手抱胸兀自笑著。
“哦?原來是梁上君子,真是失敬失敬。”乜月雙手抱拳微微向他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乜月心中大駭,剛才竟然沒有聽到任何氣息,可見此人武功之高,若是硬碰硬,她肯定是沒有任何優勢,只好換一種思路。
“梁上君子?哈哈哈!姑娘真是知識淵博,一語道破意境,佩服佩服!”南川暮寒笑著說。
乜月心中大急:“喂!咱們同樣是夜行不軌之人,你能不能小聲點?就不怕把府中侍衛招來嗎?”
“姑娘說的極是,在下受教。不過姑娘也不用擔心會被發現,因為今天夜王不在府內。”他正色道。
“好吧,信你一次。”
“好心提醒姑娘一下,這個屋子里沒有姑娘要找的東西。”
“你知道我要找什么?莫非?你也是找那個的?”乜月試探性的問他。
“天下誰人不知夜王得一稀世珍寶,所以,我和你抱有同樣的目的也不為過。”他的聲音清冷,異常好聽。“只是不知姑娘找血玉玦有何用?”
“就是好奇,想帶回去把玩一番。再說了,這王府搜刮這么多民脂民膏,不拿白不白。”乜月振振有詞的說著。
民脂民膏?本王何時干過這等勾當?本王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沒想到在這個小丫頭看來,自己竟是如此不堪。南川暮寒忍住跳下橫梁想掐死她的沖動。
“兄臺,您繼續悠哉悠哉,本姑娘就先告辭了。”她說完之后就繼續翻窗而出。
只是乜月怎么也沒想到的是來時容易,出去難。她走出寒淵居剛到后花園,為了小心為上,只好緊貼花叢彎腰行走,不多遠就看到前面一群舉著火把的侍衛整齊劃一的走過青磚小道,一波接著一波,不留喘息之氣。更糟的是,后面也來了一波侍衛,沿著蜿蜒的小道向前行。前不能走,后不能退,她僵在原地,心中咒罵。看著越來越近的侍衛,她正不知該怎么辦時,突然一只手從后面捂著她的嘴唇,另一只手箍著她的腰,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成功拉她進入花叢深處。
火把越來越近,能照出灼灼的影子。“冒犯了。”花叢之內本就空間狹窄,容不下兩人并肩而立,南川暮寒放倒乜月,欺身而上,右手依舊捂著她的嘴唇。
二人姿勢極其曖昧,身子緊貼著,臉蛋緊挨著,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彼此的心跳聲異常清晰,怦怦狂跳。南川暮寒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冒犯了姑娘,實屬情非得已,還請姑娘莫要見怪。”
乜月睜大了眼睛,還未回神。他在她的耳邊輕輕呢喃,乜月瞬間感覺一陣麻麻的感覺襲來,渾身微微顫栗。夜色下,南川暮寒笑意盈盈,勾起嘴角。當然,這些乜月是看不到的。
侍衛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乜月猛的推開身上的男人,等到二人坐起之時,一個結實的巴掌落到了南川暮寒的臉上,一陣火辣感襲來。
“女人,你搞清楚,是我救了你,你就是這樣報答你的恩人的?”南川暮寒心中暴怒,咬牙切齒的問。
他為了留住她,遣退府內所有下人,又處心積慮的制造侍衛巡邏的假象,可謂是煞費苦心。
“又來了。”南川暮寒又再次壓在她的身上,等到巡邏的侍衛走遠才再次坐起。
果不其然,乜月再次掄起巴掌扇向他的臉,只是這次并未如愿。南川暮寒抓著她的小手,望著她漆黑的眼睛說道:“若想被發現,你盡管打。你不是沒聽過傳聞嗜血的煞神夜王——南川暮寒,落到他的手里,我們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好好想想吧!反正我可不想死。”
“無恥,卑鄙,你竟然威脅我?”好吧,其實她非常吃這一套,她特別惜命,可不想早死。這一點從南川暮寒第一次見她就知道了。“好吧,你說該怎么辦?”
黑巾下的他又再次勾起壞笑,然后認真的說:“今晚我們肯定是出不去了,還是得先找個藏身之處。跟我來。”
他們瞅準機會,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夜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