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眾人都決定留宿于夢家。月上柳梢時分,御龍九宸悄悄尾隨任影幽來到庭院中。月色正濃,御龍九宸靜靜站在任影幽身后,不去打擾。此刻的任影幽正在翹首望月,思念著蘭姨。月光清寒,沁染得任影幽倩影竟是如此孤獨和悲傷,御龍九宸心生不忍,隨即過去,雙臂環(huán)住那不盈一握的柳腰,試圖用自己的胸膛暖一暖任影幽發(fā)涼的身影。
任影幽聞到熟悉的龍涎香味兒,僵硬在原地,此刻的她的確需要一個人來陪。“小影兒,你蘭姨的仇,我陪你報,你未知的前路,我陪你走。”任影幽心里繾綣著一抹感動,卻未作回應。御龍九宸知道任影幽在思索,他不敢打擾,生怕此時此刻的一個細枝末節(jié)就叫任影幽更改決定。他第一次體會到等待審判是何種滋味,焦躁難忍,假想一萬種可能,但每一種都未曾少了害怕這一味。
“御龍九宸,你喜歡我什么?”“影兒,從見你第一眼就已經(jīng)淪陷,在你的堅強里疼惜,在你的悲傷里絕望。你的每一種情緒,我都比你來得深刻。怕你對我視而不見,怕你終究離我而去。遇見你,明知是毒,藥石無醫(yī),卻甘愿飲下。我想,這不是喜歡,而是深愛。”這一番癡纏軟語似有若無的拂過任影幽的心頭,卻早已顫栗了她的靈魂,驚得一塌糊涂。她不是神,逃不過這命定的糾葛。就連御龍九宸這個至尊無上的天神,都沒能逃過愛情的誘惑,她一介凡人,怎么能不為之動心?可是,她大仇未報,前路未知,怎么給他人承諾?
“御龍九宸,我暫時做不到,你懂嗎?”任影幽眼底含淚,痛苦萬分。“影兒,我懂。我知你對我并非無意,我可以等,等到你大仇得報之時。”任影幽并未錯過御龍九宸眼底的落寞,她真的感激,得以一人如此體諒她。任影幽愧疚的抱住御龍九宸,“對不起。”御龍九宸摸了摸任影幽的墨發(fā),苦笑著,“但凡你想,我均由著你。你無須抱歉,只要不離開就好。”任影幽無聲淚流,這么一個望塵莫及,卓爾超群的霸主,竟會對自己如此這般紆尊降貴,甚至卑躬屈膝,怎能不叫她心動?
無獨有偶,夢子兮將司鴻逸偷偷拉到后院中,司鴻逸看著夢子兮欲言又止的可憐模樣兒,心想這丫頭該不會想和自己坦露心聲吧?“逸哥哥,我,我。”“子兮啊,莫慌,你且慢慢說。”“我,我,我喜歡你,逸哥哥。”司鴻逸受寵若驚,竟叫自己猜中了,用力擁抱住還在扭捏的夢子兮。輕聲說:“傻丫頭,這種事,倒叫你先說了。這可不行啊。”夢子兮仰頭不解的問道:“什么啊?逸哥哥。難不成你也?”“是啊,傻丫頭,你才發(fā)覺啊。會不會有點遲啊?看別人倒是通透,怎到了自己,偏生這么迷糊?”夢子兮覺得整個世界仿佛春暖花開了一般,“傻丫頭,我喜歡你,夢子兮,以后逸哥哥定護你周全。永生永世。相信我,好不好?”“子兮當然對逸哥哥深信不疑啊。”司鴻逸小心翼翼的在夢子兮額頭印下一記吻,夢子兮早已經(jīng)紅透的臉又愈發(fā)明艷,在司鴻逸看來,此時此刻的夢子兮是那么嬌妍靈動,那么勾人心魄。
“逸哥哥,那我們要怎么稱呼二哥和姐姐啊?”“什么姐姐啊?”“我忘了和你說,影幽姐姐是我姐姐啦,她認了我爹爹做干爹。”“這樣啊,那怎么辦?你隨我叫?還是我隨你叫啊?”夢子兮很是苦惱,眉頭緊蹙,司鴻逸好笑的看著如此純真的小丫頭,“明天問問他們不就知道了?”“對呀,逸哥哥,還是你聰明。”“小丫頭,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任影幽剛到庭院,發(fā)覺眾人皆是一片欣喜之色,有點好奇,而夢子兮率先起身跑過來拉著她的手,蹦蹦跳跳的說:“姐姐,姐姐,我和逸哥哥在一起啦。”任影幽一陣恍惚,“什么?”“高興吧?姐姐?”任影幽拉著夢子兮走到司鴻逸身旁,“小逸子啊,可否告知一下,這才一晚,我這迷糊妹妹怎就成了你的了呢?”御龍九宸走到任影幽身旁,打趣道:“小影兒,他們早就陳倉暗度,你又不是不曉得,何必嚇唬老三。再說這人以群分,老三可是萬里挑一的。”“呵呵,我看是近墨者黑吧。”御龍九宸笑吟吟的說:“我原以為小影兒會說近朱者赤呢。”“那你是朱(豬)嗎?”御龍九宸魅惑輕笑,說道:“物以類聚。”顏舒微實在忍不住笑意,欲將大笑之時,不料卻被飯粒嗆著了,風以羲連忙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小嫂子,我會證明給你看的。”司鴻逸鄭重其事的說,誰料,夢子兮卻隨即附和:“姐姐,我相信逸哥哥。”這次換作風以羲嗆著了。任影幽恨鐵不成鋼的望著夢子兮,無奈的擺手說:“罷了罷了。”御龍九宸小心翼翼的攬住任影幽,意有所指說道:“順其自然。嗯?緣由天定,誰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