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龍九宸指尖反復摩挲著頗有年華的信紙,不知所措的看著臉色凝重的任影幽,慌忙解釋道:“影兒,我不知道他這般行徑,究竟意欲何為!”任影幽掩唇一笑,打趣道:“瞧把龍淵霸主給緊張委屈的,我定曉得你是不知情的。”御龍九宸如釋重負,暗暗舒了一口氣。任影幽見此情形,主動鉆入御龍九宸懷中,說道:“宸,你不必如此,往后如何不必介懷,你只需銘記,你我早為一體。”御龍九宸牢牢擁住任影幽,嘴角勾起一抹艷殺四方的弧度。
二人你儂我儂、耳鬢廝磨了許久,才慢慢悠悠攤開那封信紙,御龍九宸翻了一折,不疾不徐的揮動衣袖設立一番結界,匆匆掠了一眼便對任影幽說道:“影兒,是關于母神的。”任影幽鄭重其事的接過信紙,見上面揮毫書寫著:九宸、幽兒,為父明了此番前路渺渺、頗為兇險,無奈冥冥之中一切早已皆成定數,饒是我為父神,卻也無法篡改天道齒輪。幽兒,千年前這世間曾遭受過一次前所未有的浩劫。猶記當時天空龜裂,天火橫降,你母神垂憐蒼生,便用畢生修為煉制靈石填補天之裂痕。她利用了水、火、雷、風、土五種世間最強大的自然之力,凝聚煉制填補天痕的填充物。五靈之力被填補天痕后所遺存的彩石所吸附,成為五靈珠。而我此番秘密傳信教你們尋覓的并非為五靈珠,而是魔靈珠。這個秘密是你母神在千年之前告訴我的,至于魔靈,其具體情況連你母神都尚不可知。而我也只知曉這是你們唯一能解除以身殉道宿命的關鍵之物。因此,為了避免出現不必要的犧牲,我希望你們能竭盡全力得到它。但若說它現處何處,我也不得而知。幽兒,你好好思忖一番,你與你母神之間是否有過何種特殊的感應,我篤信她的一言一行中早已給了你指引。先尋靈珠再去覓靈元,切記切記。望自珍重。父神留。
翰墨罷休,書香消弭,任影幽收進纖纖玉指,捏出一圈一圈的褶皺,恣意席地而坐于天宮玉階之上,素手撐托著腦袋,呈一副冥思苦想之相。御龍九宸見任影幽這般率性行徑和可人模樣,滿眼盡是嬌縱溺愛之意,半分都不敢叨擾,只是靜靜站在一旁,分毫不愿破壞這一幀幀的唯美畫面。約摸站了半晌,御龍九宸燦若星河的眸子中乍現一抹瑩光,拂袖一揮,也如法炮制,效仿任影幽撐起腦袋,目不轉睛的珍藏著任影幽的一顰一笑。不消一個時辰,竟見任影幽倩影微晃,輕斂美目,視若等閑的打起盹兒來。這般任性行徑惹得御龍九宸哭笑不得,不禁暗暗思量:自己這是被無視了?無可奈何的長聲嘆息,謹小慎微的圈攬住任影幽曼妙柳腰,用自己偉岸蕭肅的身軀為任影幽撐起一方凈土,輕言細語:“睡吧,影兒,我守著你!”二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在天宮臺階上卿卿我我了許久。
慕風殿內,那方才奉命傳信的仙官跪拜于地,凜然正言:“稟告父神,屬下已將書信成功交付。”父神巋然佇立于窗前,聽著傳信仙官的回復,語氣淡淡應答:“嗯,退下吧!”“是,父神!”那傳信仙官沒走幾步,竟聽見父神霽顏歡笑的聲音,隨即折返,戰戰兢兢的詢問:“父,父神?”父神優雅轉身,一舉一動之間無不彰顯著矜貴之氣,疑惑反問:“誒?本座不是叫你退下了嗎?”傳信仙官惶恐應答:“是,是屬下聽到,聽到,”見其磕磕巴巴的為難樣子,父神佯裝不喜道:“聽到什么?快說!吞吞吐吐,沒有半分仙官的修養!”不等傳信仙官作答,父神又忽然發笑,目光流連于窗外,像是自問自答般言語:“是不成樣子!走,隨本座出去走走!”那傳信仙官內心腹誹:太可怕了,我竟目睹了風輕云淡、無悲無喜的父神展顏發笑,好是惶恐,好是忐忑啊!
御龍九宸見任影幽酣然入夢的嬌俏狀,慢條斯理的幻化出一件丹色披風覆蓋于任影幽玲瓏玉體上,嘴角微翹自語道:“睡吧,影兒小豬!”語落還用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戳弄著任影幽精致小巧的鼻尖,見那一盈瓊鼻被自己作弄得慘不忍睹,御龍九宸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許是覺得有趣,御龍九宸不厭其煩的逗弄著,絲毫未覺時間冗長,無聊難耐。
“咳咳”幾聲,御龍九宸慌慌張張收手,怫然不滿的抬頭,卻見父神一臉揶揄、氣定神閑的審視著他。許是被撞見這般孩童行徑,御龍九宸竟面露窘態,耳朵亦微微泛紅,亦或許是難掩心中焦躁慌忙,竟怒目威脅:“不許告訴影兒!”父神嘖嘖稱奇:“想不到窮奇古今的龍淵霸主、父神之子御龍九宸,竟也這般幼稚至極!”御龍九宸情急之下早已喪失理智,惱怒反駁:“你才幼稚!我不幼稚!”“哈哈哈哈,好,好,好。你不幼稚,行了吧?”御龍九宸臉頰殷紅欲滴,低聲斥責:“小聲點,吵醒影兒了你試試!”父神依舊一副笑傲風月的尊容,擺手說道:“好吧。哎呦,走累了,坐這兒休息會!”傳信仙官驚慌失措道:“父神,萬萬不可呀,這與禮不符啊!”父神斜睨了一眼,極是不滿的怨念道:“平日里就屬你話最多,趕緊閉嘴,讓本座的耳根子清凈會兒。”
御龍九宸茫然不解的瞥了眼厚顏坐在自己身旁的父神,言語間滿是嫌棄之意:“離影兒遠點。”父神眉飛色舞的回應:“我坐這里又不出聲,她睡她的覺,何須遠離?”御龍九宸抿嘴不悅道:“你坐這里會干擾她的美夢。”父神嘴角好一陣抽搐,幾度懷疑這廝到底是否是自己所生,竟這般見色忘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