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一章只想還俗
南方的秋天,秋高氣爽,天空之中藍天白云朵朵,鳥語花香,微風吹佛過來總讓人一片寧靜,清風拂面更讓人流連忘返!
或許,有些人卻不這樣認為。
Y南省靠近絲綢之路遺址西南角,有一座座山,是滇西一條條山脈的延伸,而我要說的是這其中一條九轉十八彎之山峰。連綿不絕的山脈中央就座落其中,名叫重陽山。
山不算太高,卻可以遠遠的看到瀾滄江水,周圍密密麻麻的參天大樹。
重陽山中有座道觀,名叫重陽道觀。
道觀只有前門后門兩進,前面是道觀大殿,后面是禪房!也是道士起居生活的地方……咳咳!準確來說是小道士浩天居住的地方,因為現(xiàn)在整個道觀就只有他一個人。
就在前幾天,重陽道觀的老道長一眉老道業(yè)已駕鶴西去,本就破敗的,快要坍塌的,差不多斷了香火的小道觀,更顯得荒涼了。
道觀的院子里有一顆扶桑樹,這是當年某一個發(fā)宏愿的土豪,從倭國一路大海之上運送過來的,扶桑樹是種下了,土豪卻掛了。原本說好給道觀擴建的愿望也就落空了,就這樣在沒有了下文。
這扶桑樹雖然是種下了,但是南方的天氣太熱,近幾年冬天還開始下雪,當年一場雪掩蓋了道觀,扶桑樹就凍的半死不活了。
如今卻也只剩下干枯的樹枝在風中搖曳,浩天不止一次想著,再等幾年,就可劈了用來燒火了……
此時此刻,浩天就站在扶桑樹下,手里拿著一張鎮(zhèn)府送來的公文,眼中盡是哀怨之色,仰頭望天,浩天宣了一聲道號:“福生無量天尊,真的是日了狗了,我只想早點還俗啊!這個時候,給我這么一個破公文干什么?難道就因為這么一個破文書,我就要當這個破道觀的道士?這破道觀一沒錢,神像沒幾尊,就連房子都快坍塌了。二沒香客,連點香火都沒有,除了刮風喝風,下雨吃雨,老天綠色風雨管飽,實在是看不出來還有何別呢好處啊!
哎……!
我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當個普通人,結婚生子,然后生老病死入土為安,難道就這么難嗎?當初這破道觀還有個老道士,把我養(yǎng)大不容易,我就忍了認了。現(xiàn)在老道士走了,難道我還要爛死在這破道觀里?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說完,浩天把那一紙文書揉成一團,扔到了樹洞里。
然后快步流星回到房間,拿起已經(jīng)整理好的行李,準備走人了。
然而,走到重陽觀的大門口時,他卻停下了,看著重陽道觀那破舊的牌匾,忍不住想到了那個從小把自己養(yǎng)到大的爺爺,老道士,一眉道長,因為一眉老道的眉毛比較獨特,一字型的眉毛,所以才會有那么一個稱呼。
年近八十的一眉道長還能夠做啥?大多數(shù)這個年紀的人怕是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就是這樣年齡的一眉道長卻還能夠自己開田種菜,然后靠著自己的雙手平時做點法事、種菜、賣菜的錢將浩天送進了學校,并且成功的讓浩天念完了高中。
就在這個道觀門口,浩天被一眉道長送下山去的。
也是在這個門口,浩天每次回來,都可以看到一眉老道站在門口等他。
只不過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浩天越來越高了,一眉道長卻越來越矮了,年齡大了駝背越來越嚴重,各種疾病風濕也找上門了,但是浩天卻從來沒有看到老道士痛苦過,在面前他始終是笑的。
用一眉道長的話說:“看著浩天一天天的健康成長,重陽道觀道觀后繼有人,他也就開心了,也就滿足了。”
聽完這些話,浩天每次鼻頭都是酸酸的,在心里說一句:“這道士一點都不像有道高人,修道之人不都應該清凈無為,無欲無求嗎?”
可惜,高中的學費太貴,上完高中,一眉老道身體漸漸不行了,無力再繼續(xù)供浩天上大學讀書。
于是浩天回到了山上,陪伴一眉道長。可惜一眉道長從來不讓他下地干活,只讓他看道家書籍,還讓他鉆研佛法,從中領悟道家無為,佛家七寶。此時的浩天雖說也是佛道皆修,但也是徒勞無獲。至于做飯、挑水什么的都是老道士一個人來。
一眉老道每天讓浩天背誦老子所著的《道德經(jīng)》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
有欲,以觀其徼(jiào)。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浩天對這一切現(xiàn)在想起來都是一種難以言表的回憶。
一晃三年,老道士還是撒手走了。
浩天也高中畢業(yè)三年了,同齡的孩子估計都快大學畢業(yè)了,而他還困在這重陽山中。
對此,浩天充滿了怨念,不止一次和一眉老道說要下山找工作,過正常人的生活,不想在山里在受苦了。
可是每一次看到爺爺老道士那痛苦的表情,浩天都不忍心再往下說了。
浩天一直覺得,他就是大鬧天宮的孫猴子,而爺爺則是套在他頭上的緊箍咒,套在他腦袋上,讓他無法自由。但是當一眉道長真的走了以后,他發(fā)現(xiàn),他真的錯了!
一眉道長不是緊箍咒,而是他自己在這個世間唯一的親人。爺爺即當?shù)⒂之攱屖撬囊磺小?p> 于是他哭了,跪在爺爺?shù)哪骨翱蘖艘惶欤氐缴缴虾螅且惶煊忠惶斓目蓿∽阕憧蘖似咛臁?p> 前六天是真的傷心,后面一天是餓的……
好在第七天的時候,鎮(zhèn)府工作人員來了,送來了米、面粉。留下了一紙文書,直接給浩天一個小道士升成了觀主!雖然道觀不歸鎮(zhèn)府管,晉升也不歸鎮(zhèn)府管,但是這一紙文書卻有些好處,至少浩天從現(xiàn)在開始,名正言順的成了有房有地的人了。
然而,浩天此時并不打算再當什么道士了,他只想早點下山還俗,娶妻生子,安安樂樂的過一輩子!修什么道,念什么鬼呢佛。他真的不想再窮下去了!
想到此,浩天回頭,看向了大殿里面那些破破爛爛的壁畫,仙界諸神,西方諸佛,重陽道觀美其名曰:好歹也是一座道觀,可惜連尊神像都不有,自己還說什么佛道皆修,還比不上一個普普通通的農(nóng)民好,“什么道法自然”。順應自然,,……哎!
浩天怒吼道:“憑什么,憑什么要供奉你們?信仰你們?我卻要受窮?爺不干了,再也不伺候了!不干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