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佑南洗了十五分鐘,出浴室后看見何言清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心想,這丫頭的心也真大,在沙發上也能睡著。
楊管事準備去叫醒何言清,但是被席佑南阻止了。
席佑南放下手上的浴巾,走到何言清旁邊,蹲下身子,何言清的頭發落到了臉上,席佑南不知怎的,竟不自覺的想把那卷頭發順道后面去,而席佑南也這么做了,令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
席佑南盯著眼前的人,竟看得有些著迷,席佑南想到以前他也是會這么看著那個人睡著,此情此景,仿佛又讓席佑南回到了十五歲。
那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席佑南來到顏雨家里,那個時候顏雨只有四歲,每次席佑南來找顏雨玩的時候,顏雨都會在樓上的窗戶遠遠地等待著他,等席佑南快到的時候,顏雨就會飛快的跑下樓,也不管腳上有沒有穿鞋。跑到門口,席佑南出現后,顏雨就會非常大聲的叫著“佑南哥哥,佑南哥哥,佑南哥哥...”。然后席佑南就會把顏雨抱起來,問她今天有沒有很乖,有沒有偷吃糖果,而顏雨則會很害羞的躺在席佑南的懷抱里,說著今天小雨很乖,不過我有偷吃一小小顆糖果哦!席佑南面對著如此可愛天真的小女孩,是沒有原則的,眼神里只有滿滿的寵愛,那個時候席佑南就想把全世界做好吃的糖果都搬到顏雨的身邊,讓她有永遠都吃不完的糖果,盡管席佑南知道顏雨不能吃糖,但還是想這么做。
每到黃昏時刻,席佑南就會哄顏雨睡覺,而從來就沒有在別人面前唱過歌的人,卻會在顏雨這個小丫頭的面前一展歌喉,席佑南心想,這小丫頭得是有多大的榮幸。
而顏雨只有在席佑南的身邊,下午才會乖乖睡覺,等到顏雨睡著之后,席佑南就會坐在一旁,什么也不做,就盯著顏雨看,覺得只要能看著她,就很滿足。
在沒有發生災難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美好,或許事情會按照席佑南的心里所想那么去發展,等到顏雨十八歲,席佑南就會上門提親,然后迎娶顏雨,從此過上兩個人的美好生活,但是,生活是殘酷的,它永遠不會按照我們內心的樣子去結束,反而,總是會在我們措手不及的時候,給我們當頭一棒,讓我們去體驗人生的悲傷。
何言清動了動身子,席佑南以為她要醒過來了,沒想到,翻了個身,就又睡著了,席佑南開始佩服起這個丫頭的睡功了。
已經是將近晚上十點半,席佑南把何言清抱起來,放到床上去睡。但這一情節,讓席佑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席佑南輕輕地把何言清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然后輕輕地出去關好門。生怕弄醒了她。
席佑南讓楊管事給他準備一杯咖啡端到書房。
席佑南來到書房,打開電腦,想到今天和秘書給他說的事情,眉頭就緊縮,十年過去了,在工作上,席佑南處理得是游刃有余,沒有一件事情是他擺不定的,但是除了工作以外,只要一聽見或者看見顏雨這個名字,心里就會變得異常緊張,眉頭也會緊鎖,連神情都變得非常嚴肅。
和秘書給席佑南發了一份文件,文件內容就是有關當年陷害顏雨一家的有關資料,但是時間已經過去了這么久,能找到的資料有限,而席佑南卻是一刻也不停的在找尋顏雨的下落,以及找到當年的真相。
楊管事給席佑南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上后,就出去了,但是席佑南電腦里的內容卻被楊管事瞥到了。席佑南在認真的看著電腦里的東西,并沒有在意。
和秘書發過來的內容,也就只有關于當年顏雨一家被陷害的些許事情,離找到真相還遙遙無極。
席佑南曾經懷疑過,會不會是文家的人,但是,文家和顏家是不著邊際的,不管是公司還是個人,都絲毫沒有任何關系,要是是文家做得,有很多都說不過去,找了這么久的資料,也沒有找到過關于有文家的任何蛛絲馬跡,席佑南想著,會不會是他遺漏了什么細節,越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席佑南就越會想起那天的下午,他想要是那天他帶著顏雨回家該有多好,這樣,就不會讓顏雨丟掉。這十年,席佑南一直活在愧疚里,席老太太勸過他很多次,但都無效,席佑南認為,他奶奶讓他娶何言清,也是為了讓他的心里有個過渡。
席佑南本想在另外一個臥室睡覺了。但是楊管事他們隨時都會打小報告,為了讓奶奶放心,還是回了和何言清的臥室。
何言清睡覺是真的愛動,不僅愛動,還喜歡各處‘溜達’。席佑南把橫躺在床上的何言清給放正,然后再蓋好被子,自己躺在另外一邊,每當席佑南快入睡時,何言清就會動來動去,一會腳伸出來,一會手搭在席佑南的臉上,各種折騰,席佑南真想把她給放在地上,自己在床上睡了。
無奈,席佑南還是被何言清給打敗了,把大床讓給了何言清,自己在地上打了個地鋪,這才安穩的睡覺。
第二天清晨,何言清準備起床洗漱,然后去學校,腳還沒有觸地,就碰到了軟軟的東西,何言清以為是地毯,就使勁的踩了上去,只聽見‘啊’的一聲,何言清連忙跳起來。
然后就看見席佑南躺在地上,手抱著腹部,蜷縮起來。
何言清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用手拍了拍他,“嘿,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席佑南的腹部被何言清踩了一腳,席佑南在想,不知道是哪輩子積來的仇怨,這輩子會攤上何言清這個女人。
席佑南惡狠狠地看著何言清,“何言清,我是不是哪輩子欠你的,要你來這么折磨我。”
何言清聽完,心里就不舒服,明明是你來折磨我,怎么是我來折磨你了。
何言清不說話。
席佑南更生氣了,“你下次能不能看準了再下地。”
“我又不知道你睡在地上。”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也很委屈。
“要不是你,我會睡在地上嗎?你自己睡覺什么樣子,你心里沒有一點數嗎?”席佑南放大了音量。
難不成是我睡覺不老實,把席佑南給推下來的?何言清在心里瞎猜著。
“我睡覺了老實得很,動也不會動的,你想睡在地上,還賴我。”
席佑南對眼前這個女人徹底無語了,現在席佑南只想讓腹部的疼痛趕快消掉,努力的起身,然后去找楊管事要了一些貼的藥和吃的。
何言清見此,也沒有什么脾氣了,竟開始可憐起席佑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