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大殿內,琴聲悠揚,纏纏綿綿。而在殿中央,一個個貌美如花的女子身著彩衣,她們動作優美,溫柔細膩,正上演一支驚鴻舞蹈。
大殿之上,司馬雷側臥在寶座之上,面目猙獰,殺氣騰騰。在他身旁,還有兩個貼身丫鬟斟酒伺候著,小日子過得很是愜意。
正當司馬雷沉醉于鴻舞無法自拔時,一個急促的聲音驟然來襲,嚷得他心煩意亂。
“報——”
粗獷的聲音從殿外傳來。隨即,柳跖步伐輕盈的跑來,彎腰哈頭,畢恭畢敬。聽到這嘶咧的聲音,司馬雷咬牙切齒的坐起身來。霎時間,所有的閑情雅趣都被騷擾了,這令他怒火中燒
“嚷什么嚷?狗東西!”
司馬雷心煩意亂的揮揮手,他威風凜凜的吆喝著。嘶吼聲一出,四周的器樂戛然而止。而在他揮手間,殿中央的舞女也翩翩退下。
舞女退下,柳跖便畢恭畢敬的向上走去。只見他整理整理身上的盔甲,然后雙膝跪地。下跪時,他那敏銳的目光還瞟了瞟司馬雷。
說來也巧,這一眼下去,恰好看到司馬雷腰間的雷字號玉牌,這就是入生門的關鍵所在。不過,想要取到玉牌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玩意就赤裸裸的掛在他腰上。要是不隱蔽,柳跖也無從下手。
與司馬雷對話不過三兩句話,留給柳跖的機會極度有限。所以,他必須把握每一絲機會,一招斃命。
“啟稟天王,屬下有事稟報!”地上,柳跖雙手作揖,他唯唯諾諾的道來。
看著心煩的侍衛,司馬雷有些鬧心的飲了一口酒。隨即,他盛氣凌人的吆喝來:“又有什么事?”
“呃呃……浴水已經為您備好了,請您隨時沐浴。”地上,柳跖鎮定自若的說道。說話時,卻有些遲鈍,好似在等待時機。
聽到侍衛這話,司馬雷顯得更加暴躁了。他眉頭一皺,沖著殿下柳跖就是一頓破口大罵:“就這點破事!你來擾老子雅興?狗雜種,你是不是活膩了!”
司馬雷怒不可遏,他一邊訓斥,一邊揮舞手臂。看到暴躁的司馬雷,柳跖連連趴在地上,顫顫巍巍,惶恐不安。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柳跖一邊磕頭,一邊致歉。不過,這些動作全是他逢場作戲罷了。而且,還被他裝得有模有樣,毫無破綻。要是不趨炎附勢些,豈不被司馬雷看穿了?
“哼!沒用的狗奴才!”
大殿上,司馬雷依舊不依不饒,他齜牙咧嘴的咆哮著,甚至一度想大開殺戒。
然而,看到司馬雷暴跳如雷,地上的柳跖就笑了。只要有可趁之機,必然是手到擒來。
果然不出他所預料,在司馬雷憤怒揮臂的瞬間,他的長袍直接沖粗腰拂去。僅在袖袍拂過的眨眼間,玉牌便憑空消失了。神不知,鬼不覺,司馬雷對此更是一無所知。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鑰匙到手,柳跖就要設法抽身了。而面對司馬雷訓斥,此時他只得竭力顯示內心的“恐懼”。
此時,司馬雷耀武揚威的站起身來,只見他眉頭一皺,沖著柳跖就是一陣咆哮:“滾——”
在大殿里卑躬屈膝半天,就是為了等他說這一句話。而他話音一落,柳跖麻溜的站起身來,他一邊彎腰哈頭,一邊踉蹌后退。
就在柳跖退后的時候,大殿上的司馬雷突然發現了什么端倪。只見他眉頭一皺,一臉疑惑的看著柳跖。
“等等!”
聽到司馬雷的話,柳跖身體驟然一哆嗦。這個哆嗦,并非柳跖裝出來的,而是出于內心真正的惶恐。
“天……天王!”柳跖顫顫巍巍的轉過身來,他又誠惶誠恐問來:“您還有什么……吩咐么?”
司馬雷眉蹙蹙眉頭,他盛氣凌人的說來:“把頭抬起頭!”
聽到司馬雷這話,柳跖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他硬著頭皮抬起頭來,祈禱司馬雷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柳跖緩緩抬頭,紫髯如戟,面色蒼白。額頭上,惶恐的汗珠還蹭蹭墜落。興許是他那真摯的惶恐,弄巧成拙,這才讓司馬雷難辨真偽。畢竟,手下對他的恐懼,可不是一丁半點。
“本王吩咐的是幾個丫頭,你怎么跑這兒來了?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司馬雷撇撇嘴,他耀武揚威的說來。
“奴才知道。奴才來的時候,沐浴水并沒有準備好。”
“等奴才一通知您,您去剛好可以使用最佳狀態的浴水。所以,奴才這才趕了過來,敬請您沐浴更衣。”
柳跖鎮定自若,無縫銜接。就連司馬雷也沒有發覺其中端倪。
“雜碎,滾吧——”
聽到柳跖的解釋,司馬雷還在為聽曲的事耿耿于懷。只見他拂袖一揮,好不耐煩的吆喝道。
“遵命!”一聽這話,柳跖巴不得早點滾。他恭恭敬敬的說了一聲,隨即迅速向殿在奔去。
看著灰溜溜的柳跖,司馬雷總覺得那里不對勁。一時半會,他又說不上勁兒來。
思忖半天,司馬雷還是轉身離去,美美的享受沐浴之爽去了。
柳跖走出大殿,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瞬間襲來,令他心曠神怡。能從虎穴中逃出生天,果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兒。不過,這絕對全是一件激動人心的事。
走出大殿,他鬼鬼祟祟的找了一個角落。
“脫了這身狗皮,整個人都輕松多了!”柳跖揉揉肩膀,一臉愉悅的說來。
說完,他又沉靜片刻,恢復一下內心的躁動,然后,他便掏出懷里的鑰匙來。
“哎喲,你這小玩意,可沒讓我少費勁!”柳跖指著手中鑰匙,心有余悸的說來。
話音一落,他又將鑰匙收入囊中。隨即,柳跖取出藏寶塔的圖紙,又仔細研究起來。
“接下來,就應該去藏寶塔了!”
“這寶塔一共有五層,每一層就是機關算盡,我可不能掉以輕心。無若不然,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看著手中的圖紙,柳跖絮絮叨叨的說來。
“這下寶塔可不能軟來了,得硬闖才行!可它的地震鈴宛如天羅地網,想硬闖可沒那么簡單啊!”
“而且,塔外還有侍衛無間隙的巡邏,這就是一個頭痛的疙瘩!”
“哎呀!不管了,先去看實地查看再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伺機而動!”
柳跖一邊嘮叨,他一邊將圖紙放回胸前。隨即,柳跖縱身一躍,宛如跳蚤般騰空而起。速度極快,轉瞬即逝。
就這樣一蹦一跳,柳跖就來到了藏寶塔前。
此時,柳跖窩在一個房頂上,目掃四方,鬼鬼祟祟。而在他眼前,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寶塔,高聳入云,氣勢恢宏。
寶塔矗立于空地中心,四周高墻筑立,空無一人。不過,這寶塔一共有十六扇門,卻只有一扇生門。而且,每一扇門都有一條石板路,一直延伸直門前。
看著眼前的藏寶塔,柳跖情不自禁的哽咽一下:“這塔這么高,藏書會藏在哪一層呢?”
說著說著,他便探出頭來,借著微弱的目光,他瞥了瞥地面。就在他探頭的一剎,一支鐵甲侍衛便整整齊齊的走出來。
他們手持大刀,兇神惡煞。而且,地上還傳來陣陣踩踏聲,鏗鏘有力。光是聽到寫陣踩踏聲,柳跖就已經頭皮發麻了。房頂上,他哆嗦一陣,連連回過頭來。
“我的個乖乖,這……這根本就無從下手呀!”柳跖拍拍胸脯,他后怕的說來。
話音剛落,他又想到了師父盜圣。這是盜圣給他的任務,不完成就不可能成為他的弟子。一想到這兒,柳跖又鼓起勇氣來。
“不行!我不可以打退堂鼓。不然,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而且,我不可以辜負師父他老人家的期望,我一定可以完美的完成任務的。”
說完,他又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看著戒備森嚴的藏寶塔,柳跖又情不自禁的哽咽一下。
“別說地震鈴,就是最外層的防衛都是滴水不漏。”
“不過,最為頭疼的還是地震鈴。它細小的絲線隱匿于空氣中,幾乎與空氣混為一體,實在捉摸不透。”
“一個不小心,觸發震鈴線可就玩完了,可這個震鈴的鈴在哪啊?”
柳跖伸直了脖子,仔細掂量著藏寶塔四周。他掃視半天,卻一個鈴鐺也沒有看到。
“嗯嗯,此事非比尋常,必須得從長計議!”
屋頂,柳跖點點頭,隨即把頭縮了回來。剛一回身,他內心的憂慮又接踵而至。
“這也不行啊!再漫無目的的計議下去,得到猴年馬月啊?”
“我得速戰速決。一旦被司馬雷知道鑰匙丟了,那我就沒機會下手了。”
柳跖趴在屋頂上,他憂心忡忡的嘮叨著。可現在的處境,他也是一籌莫展。硬闖無異于自投羅網,故技重施也不可能進入絕密藏寶塔。
正當柳跖心急如焚之際,他驟然心生一計。
“咦?對呀!既然此地疑霧重重,何不投石問路?”說話時,他臉上露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十分奸詐。
說完,柳跖撿起一塊破瓷瓦,鬼鬼祟祟的向房檐靠近。他剛來到檐邊,一支鐵甲隊伍便整整齊齊的駛來。看著巡邏的鐵甲侍衛,柳跖瞄準時機。剎那間,他對著一片花叢林乾坤一擲,手中的碎瓷隨即馳騁而出,快如閃電。
“洗刷刷……”
碎瓷穿過林子,迅速發出陣陣飛馳聲。
“是誰——”
聽到異常的躁動聲,所有的鐵甲侍衛驟然轉身。一個個目光如炬,面目猙獰。
果然是專業人士,任何風吹草動都難逃法眼。僅是一塊石子,竟能讓他們如此警覺。
“這兒,給我追!”
此時,一個領頭侍衛齜牙咧嘴的吆喝一聲。話音一落,眾人連連抽出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去。氣勢洶洶,勢不可擋。所有侍衛一哄而上,所有注意力也都集中在前方。也正是這個微妙的空隙,給柳跖以可乘之機。
不過,這個機會轉瞬即逝,因為這里巡邏是無間隙的布羅。柳跖要是不速戰速決,他必然失去這次機會。正是如此,當最后一個侍衛路過柳跖腳下,他以猛虎下山之勢縱身一躍,直接從房頂上蹦了下去。
柳跖腳尖落地,最后一個侍衛也隨之倒地。整個過程輕盈而敏捷,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