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來自地獄,但它從來都不曾離開人間。
餓獸撲食,勢不可擋。經過一番屠戮,獵場內血跡斑斑。而那些齜嘴獠牙的天狗,還在不停的撕扯尸骨,吞噬血肉。狼吞虎咽時,它們喉嚨里發出一陣低沉的劘牙聲,聽得人膽戰心驚。
獵場被這些畜生洗劫一空,原本干燥的地面已經變成了洼泥,觸目驚心。地上除了一些難以下咽的硬骨頭,已經找不到任何一塊鮮肉。不過,還是有些幸運者,他們悄然避開了天狗的獠牙,攀附在三角鐵塔之上。他們緊緊的抱著鐵桿,如履薄冰。
“嗷——”
“嗷汪!”
鐵架之下,天狗來回竄動,它們將鐵架圍得水泄不通,一個個目光如炬,盡等待著天上掉“餡餅”。它們舔舐著獠牙,還不時沖著塔頂咆哮。陣陣狂嘯的聲音,就好似死亡的鐘聲,敲得他們人心惶惶。要不是天狗沒有攀爬之術,恐怕他們早就變成饕餮大餐了。
一時間,精彩的廝殺戲進入到停滯階段,但獵場依舊籠罩在死亡的氣息中,四周彌漫的刺鼻的血腥味……
“不折手斷,是上天賦予每個血肉之軀的本能。”
“誰失去了這種本能,誰就會失去性命!”
司馬雷將手中的茶杯放在盤子里,他輕蔑的冷笑了一下,然后威風凜凜的站起身來。只見他邁著輕盈的步伐,面目猙獰的向前走了兩步。
看著站在觀賞臺上司馬雷,塔架上奴隸誠惶誠恐。而塔架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人,他們血跡斑斑,好似剛從血海中爬出來。
“在這個弱肉強食,優勝劣汰的世界里。上天似乎都是公平的,因為人只能活一次。”
“而活著的人,才能看到最后的結局!是你?還是……你?”
司馬雷指著奴隸,他一副小人嘴臉的說來。
“活著的權力都在你們自己手里,你不選擇,那就留給別人替你選擇!”
“總之,死亡會結束你這顛沛流離的一生。”
說完,司馬雷拂袖一揮,他氣宇軒昂的向寶座走去。剛坐上寶座,他又磨牙吮血的吆喝道:“記住了,你們只有二十個人能活著!”
雷王眉頭緊鎖,還露出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看著就令人作嘔。而他這煽風點火的一吆喝,整個獵場再次躁動起來。
“下去吧!”
“別別別……”
“你去死吧!”
“別拽我,別……啊啊!”
“救命啊,救命……”
……
鐵塔上,高者往下踩,低者往上拽。被司馬雷這一慫恿,塔上奴隸頓時又兵戎相見。有一奴隸從塔體上墜落,他在半空張牙舞爪,慘叫連連。然而,還不等他墜落地面,就已經被天狗撕得七零八落。霎時間血濺三尺,慘絕人寰。
比如血腥的場面,比比皆是。天狗的饑餓,以及人心欲望,都助長了死亡的氣焰。腳下如萬丈深淵,頭上如刀山火海,或進或退,他們別無選擇。進尚且還能茍活,可一旦墜落地獄,那必然是尸骨無存。
“滅絕人性!”
看到這一幕,蕭凡緊緊的攥著拳頭,他咬牙切齒的說了一聲。不過他的聲音甚是低沉,生怕被司馬雷聽到。可其內心的憤懣,已經達到了極限。從霹靂護衛隊的刀俎,到死亡地獄的魚肉,他看到了這個世界最骯臟的一面,也是最無情的一面。
就這樣一拉一扯,一推一搡,塔架上的奴隸開始銳減。而此時,死亡的華麗轉身到了。
首先,一抹青藍色的靈光從泥地里蹦出來,其中光芒四射。緊接著,一個晶石緩緩騰空而起,宛如一顆璀璨的星辰。而這塊晶石,正是天狗的青藍晶。
隨著天狗晶石的浮現,不計其數的紫晶也破殼而出。它們密密麻麻的向半空飛去,令人眼花繚亂。這麻雀雖小,可五臟俱全。一顆廢物紫晶雖不及階級紫晶強大,但它散發出來的光芒,卻毫不遜色于階級紫晶。
看著這些璀璨的紫晶,沒有主子的命令,天狗也不敢輕舉妄動。雖然它們遠比鮮肉可口,但堅守的信義還是要比欲望重要。
紫晶升空,氣勢恢宏。很快,半空全是光彩熠熠的晶石,宛如浩瀚星辰。在這些光芒的籠罩下,地面目可拾針。而這些璀璨,全是死亡的杰作,也是司馬雷的杰作。
“呵呵哈哈……”
“就讓你們的靈魂,成就本王的巔峰吧!”
看著漫天的星辰大海,司馬雷不禁仰天大笑。從他那淫賤的笑聲中,不難聽出內心的膨脹。數百顆晶石籠罩著半空,就好像是他至高無上的榮耀。
說完,雷王頤指氣使的瞥了一眼司馬缸,司馬缸便瞬間心領神會。只看他邁著輕盈的步伐上前。
“退下!”
司馬缸一聲呵斥,眾多天狗瞬間停下來。作為忠心不二的狗子,它們從鐵架便散開,悠哉悠哉的向隧洞走去。看它們那不急不躁的步伐,頗有一種酒足飯飽后的愜意。但也不乏一些餓鬼,走時還叼著一根硬骨頭。
被天狗掃蕩的獵場,不剩下一點殘羹半飯。目之所及全是血跡,令人發指。見天狗離去,那些茍活在鐵架上的奴隸,這才松了一口氣。經歷過生與死,劫后余生后才知道,喘口氣是多么的難能可貴。可他們那多舛的命運,似乎并未就此停下腳步……
看著鐵架的上嘍啰,司馬雷漫不經心的說道:“把他們帶過來!”
面對雷王的吆三喝四,司馬缸只有唯命是從。只見他雙手作了一個揖,然后鏗鏘有力的說來:“是!”
說罷,司馬缸準備縱身一躍,直接沖鐵架飛去。可就在他蠢蠢欲動的時候,司馬雷又出來攪和了。
“等等!”
“本王說的是……你親自去!”
雷王目光如炬,語氣咄咄逼人。司馬缸聽到他的話,迅速收回腿,他還不禁痞痞的呼了一口氣。
“遵命!”
說完,司馬缸怒氣沖沖的向觀賞臺外走去。看著他有苦說不出的樣子,司馬雷很是嘚瑟。
穿過冗長隧道,司馬缸終于來到了獵場前。放眼看去,只見地面全是血泥,坑坑洼洼的,臭氣熏天。他咬咬牙,嘴里還輕聲細語的辱罵著:“司馬雷,今日羞辱,便是你明日之痛。此仇不報,我司馬缸誓不為人!”
說完,司馬缸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他咬咬牙,直接向血地里走去。一進泥地,刺鼻的血腥味沖他撲鼻而來。堂堂一個死亡地獄的主宰,竟然落到這步田地,實在是令人唏噓不已。
他一步一個腳印,庫管弄得全是血水。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司馬缸總算是來到了金字塔架前面。這還沒停下腳步,觀賞臺便傳來雷王粗獷的嗓音。
“哦,對了!”
“掌司大人,您還是親自爬上去吧。親力親為,顯得您很有責任。”
司馬雷站著說話不腰疼,就想挑釁挑釁司馬缸的耐心。而他話音一落,司馬缸的腳步也停了下來。看著臺上耀武揚威的雷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屬下遵命!”
要不是實力有限,恐怕司馬雷早就被他千刀萬剮了。然而,現實是他正在攀爬這個骯臟的鐵架。
見司馬缸爬過來,那些奴隸被嚇得瑟瑟發抖。他們拽著刀,面色惶恐。
“是你自己來,給人本座給你個痛快?”
在司馬缸的威逼之下,那奴隸直接扔掉手中的利刃。只見他縱身一躍,直接沖泥地里扎去。他這猛然一躍,其他的奴隸也膽戰心驚的蹦下來。還好下面是泥地,要不然就缺胳膊斷腿了。
“哎!真是可惜了。”
“這個只有賤人才能封頂的機會,卻居然被他錯過了。”
看著那些落荒而逃的奴隸,司馬雷不禁悠哉悠哉的說來。說完,他眉頭一皺,便威風凜凜的坐回了寶座。而司馬缸則滿臉憤怒的走下來,他領著一群嘍啰,往觀賞臺走來。
不一會,那些茍活的犯人便被驅趕到觀賞臺。他們全身傷痕累累,目光中也充斥著恐懼與不安。
眾人呈“一”字形排成兩隊,噤若寒蟬。而在他們的正對面坐著的,就是震靈雷王——司馬雷。
司馬雷翹著二郎腿,一邊耀武揚威的抖腿,還一邊裝腔作勢的喝喝小茶。他面目猙獰,霸氣側漏。
“啟稟天王,人已經到了。”
“全部帶到!”
司馬缸弄了一身泥,好不晦氣。只見他拂袖一揮,一臉怒火的跪在地上。從他嘶咧的語氣中,不難聽出內心的不滿。而他話音一落,司馬雷便咽了一口熱茶。霎時,他還露出了貪婪的表情,如癡如醉。
茶足之后,司馬雷輕輕的擦拭嘴唇,然后漫不經心的問道:“還剩下幾個人啊?”
聽到雷王的話,司馬缸雙手握拳,他鏗鏘有力的回道:“還剩下二十二人!”
一聽到二十二,司馬雷就有些不高興了。只見他眉頭緊蹙,還頗為陰險的撇撇嘴。他將手中的茶杯遞開,一鬼差便恭恭敬敬的接過杯子。
“二十二個!”
“這……怎么就多了兩個呢?”
“可本王明明許諾的是二十個呀,這人還是要言而有信的嘛!”
“到底會多你們誰呢?”
看著司馬雷那磨牙吮血的嘴臉,眾人忐忑不安。特別是那群戰戰兢兢的奴隸,剛從血泊中爬出來,又要面對另外一座墳墓。他們內心宛如刀在絞,飽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