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淼淼,塵世漫漫。魂元接受著時間的輪回,悲傷便凝結成一蓑闌珊。弱水澆漓了惆悵,似在等待曲終人散……
在死亡地獄中,哀嚎聲此起彼伏,痛苦宛如延綿不絕的山巒,一直延伸至天的盡頭。而在尸谷地域的最深處,司馬缸正接受著撕心裂肺的痛楚,永無天日。
“啊啊啊……”
身體遭受到的折磨,化成一聲聲慘叫,回蕩在這一望無垠的火海世界。烈焰的炙烤,焚燒著他的每一寸靈魂,輪回之痛已刻進他的骨髓,令其欲罷不能。
“咳咳……”
在這萬丈火海里,司馬缸的四肢被強大的鐵索束縛著,完全動彈不得。這鐵索環環相扣,火辣辣的滾燙,就好似剛從火爐里攥出來。這個鏈子非同尋常,乃天界玄礦所制,其堅硬無比,能耐住鬼王腹中的炙熱而不化。而蕭凡身上的鐵索,正是此物。
剛剛經歷了九死一生的輪回,現在司馬缸顯得十分的虛弱。其全身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嘴里還不停地吐著鮮血。
作為死亡地獄的主宰,他明白“羽化登仙”的威力。那一日日慘絕人寰的折磨,令他痛不欲生。然而,正在他飽嘗痛苦的時候,司馬雷突然幸災樂禍的從天而降。
“掌司大人,近來可好啊?”
還未觸地火海,司馬雷便迫不及待的吆喝一聲。那輕蔑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子的挑釁味道。聽聞雷王那腐臭的聲音,司馬缸只是低頭喘息,置之不理。
“輪回之痛,地獄輪回。”
“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再到如今的階下囚,你……這又是何苦呢?”
司馬雷置身于火海之中,赤紅的光芒撒在他臉上,將他那猙獰的面容雕鑿得淋漓盡致。雷王耀武揚威的抬起頭,他趾高氣揚的嘲諷著。
面對司馬雷的挖苦,司馬缸緩緩抬起了頭。他披頭散發,滿臉的污垢。那憔悴的面容,已經消瘦得不成人樣。特別那對突兀的眼球,血絲密布,恐怖如斯。
此時,司馬缸鄙夷不屑的冷笑一下,然后咬牙切齒的吆喝道:“你落井下石的樣子,真的好像……一條狗啊!”
“咳咳……”
由于剛剛經歷輪回之痛,這會又動了怒氣,司馬缸頓時咳嗽不止。沒嚷嚷兩聲,血液便從他嘴里緩緩滲出來。一旦脫離司馬缸的身體,還不等它滴落下來,就已經被烈焰灼燒成了空氣。
聽到司馬缸的辱罵聲,雷王確實也有夠變態。他盯著掌司的嘴,神情猥瑣,還一臉的淫笑。
“呵呵……本王落井下石的樣子,很像是一條狗嗎?”
“就算如此,那也好過你這條狗。”
話音落口,司馬雷邁著輕盈的步伐,于萬丈火海中來去自如。畢竟是脫離輪回之痛的人,他自然有嘚瑟的資本。
“你的狗命現在就攥在本王手里,除了臣服,你沒有選擇的余地。”
“這輪回之痛還沒有幾日,你就已經人魔狗樣了,本王真怕你熬不過明天。”
司馬雷驟然停下腳步,他盛氣凌人的抬起頭,不禁兇神惡煞的吆喝著。然而,司馬缸似乎并不吃他這一套“誅心”的小把戲。只見他深深的喘了兩口氣,然后有條不紊的道來。
“咳咳……”
“四大天王中堂堂的王首,竟然會卑躬屈膝的來看我這個階下囚?”
“呵呵……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令人意外呀!”
聽著司馬缸的冷嘲熱諷,雷王也沒有暴跳如雷。他輕蔑的瞥了司馬缸一眼,嘴角還露出鄙夷不屑的笑容。而司馬缸囁嚅著嘴,繼續娓娓道來。
“能迫使你司馬雷屈膝的,也只有司馬太公了。要不然我真難想象,你在別人面前狗的樣子。”
“看來,外面的情形是越來越激蕩了。而你的處境,也越來越不理想。”
“如果我沒猜錯,是火燒眉毛了吧?哈哈哈……”
說到這兒,司馬缸頓時仰天長笑,他那狂妄的嗓音中,透著一種小人得志的腌臜味道。主要是他看著司馬雷束手無策的樣子,心里就止不住的欣喜若狂。而雷王見他這般跋扈的嘴臉,倒像是自己被“落井下石”了。
“呵呵……”雖然內心憤怒,司馬雷還是壓制住了怒火。而他干癟癟的冷笑一下,然后齜牙咧嘴的說來。
“看來你真是鴨子死了,嘴殼子倒是挺硬的。都到生死盡頭了,還這般有風趣。”
“不過你放心,本王是不會與一個死人計較的。因為,你根本就不配擁有我的怒火。”
看似說得深明大義,其實他也是一個小肚雞腸。所以,在他威脅恫嚇時,司馬缸則一直注視著他的拳頭。雷王那齜嘴獠牙的樣子,恨不得馬上就把他大卸八塊。
嚷嚷著,嚷嚷著,司馬雷便耀武揚威的向前走了幾步。只見其雙手反扣于后背,不禁磨牙吮血的說道:“你都聽說了吧!江湖上流傳的《混元訣》。”
司馬雷一邊侃侃而談,一邊側眼斜視。此時他拋出《混元訣》,其實就是想來一招引蛇出洞。司馬缸的反應,興許就能印證他內心的猜想。然而,當雷王莫名其妙的說了這句話時,司馬缸則顯得一臉的不屑一顧。
“混元訣?”
“哼哼!江湖上刮的風可真夠玄。”
“怎么?本座才數日不見,你就撈著好處了?”
看著司馬缸那冷嘲熱諷的樣子,雷王輕蔑的痞笑了一下。看樣子,心里似乎已經有了答案。只見他威風凜凜的轉過身來。
“現在看來,你應該是不知道它的存在,但并不意味著你就可以活。”
“對于本王而言,你還有一丁點的價值。一旦你僅有的價值都消耗殆盡,便是你走向生命的盡頭之時。”
“難得本王今天心情好,來這死亡地獄造訪造訪,這是你最后一次活下去的希望。”
“把你的價值展現出來,興許還能救你一命。要不然燈枯油盡,你就自生自滅吧!”
司馬雷昂首挺胸,他耀武揚威的威脅著。那猙獰的面孔中,還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見司馬雷神神叨叨的樣子,司馬缸顯得有些迷惑。他眉頭一蹙,心里止不住的嘀咕著:“它……的存在?”。僅是心里犯怵,他也無暇顧及。不過,對于司馬雷的威脅恫嚇,他還是很上心的。
“最后一次見面?呵呵……”
“本座可是太公坐下的地獄掌司,你敢動手嗎?再說,我還沒有王者歸來,這怎么可能是最后一次見面?”
“沒看到你死無葬身之地,我豈敢死?沒看到你萬劫不復,我怎敢死?”
“你就安安心心的等著吧!那個結束你卑微一生的人,注定是我。”
司馬缸張開嘶咧的嘴,他磨牙吮血的咆哮著。特別是那恐怖的眼神,盡透著殺戮的氣息。而他話音剛落,又氣勢洶洶的補充說到。
“另外,本座的價值與否,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倘若你非要知道,那取你狗命,就是我最大的價值所在。”
面對司馬缸的張揚跋扈,雷王都不屑于與他拗嘴。那種一點就炸的狀態,就是典型的弱者心理,也不過就是個跳梁小丑罷了。就連三大天王并駕齊驅,也只能與之打個平手。別說一個司馬缸,就算是十個司馬缸,雷王也不會皺皺眉頭。
“呵呵……”
“都死到臨頭了,還指望司馬太公會救你?你在他眼里,連一條狗都不如。”
“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你就認命吧!在這個節骨眼上,就算他是云宗仙尊下凡,也救不了你了。”
司馬雷嗤之以鼻的冷笑一聲,然后磨牙吮血的吆喝著。說著說著,他便威風凜凜的轉過身去,隨即磨牙吮血的威脅著。
“你我好歹相識一場,何必弄得魚死網破?”
“關于柳跖與那小屁孩的對話,說出來興許還能救你。只要你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輪回之痛,你就可以幸免。”
“無若不然,你就將化作一縷青煙,與鬼王融為一體。”
雷王的話音剛落,司馬缸卻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
“司馬雷呀司馬雷,這個節骨眼上,你還指望本座替你賣命?那不是癡心妄想嗎?”
“除非你現在殺了我,否則……就是你死無葬身之時。”
看著冥頑不靈的司馬缸,司馬雷已經失去了耐心。只見他驟然回過頭來,目光如炬,神情猙獰。
“看來,你已經做出了你認為最明智的選擇。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想要死在本王手里,可惜你還不夠資格。本王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茫茫的火葬場,將是你最后的歸宿!”
話音落口,司馬雷頓時騰空而起。只見他展開雙臂,猶有大鵬展翅之勢,氣吞萬里。而“咻”的一聲襲來,雷王直接消失在紅彤彤的“天際”。見司馬雷離去,司馬缸頓時破口大罵。
“司馬雷,你這條喪家之犬,終有一天你會不得好死。”
“你等著吧!本座一定會親自取滅你的狗命,你這狗糧樣的畜生。”
“啊啊啊……我要殺了你,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你這廝腌臜潑辣,畜生不如。”
烈火之中,司馬缸揮手舞臂,雷霆咆哮。他情緒上頭時,鐵索都險些被他振松了,看著就像是一條瘋狗,張牙舞爪,喪心病狂。然而,他再怎么折騰,也只能飽受這挫骨揚灰之痛,永無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