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一個大廳,兩側有十幾張椅子,她們各自坐下,安念波坐在老夫人下首位置,又趕來幾位夫人,她站起來行禮和她們互相行禮介紹認識一下…
大房老夫人坐在首位,一身襖子,抱著暖壺,丫鬟倒茶水。
安念波雖然著男裝但是卻是女子的儀態,坐的端正,雙腿閉合,接過丫鬟遞來的茶水,面帶三分笑舉杯道:“小女敬各位長輩一杯。”
輕輕的押了一口,再合上茶蓋,輕緩的放到右手邊的小桌幾上。
她們問了很多關于她、父母、外公的事情,安念波有的回答,有的含糊自己不清楚就跳過去了。
談話到了傍晚時候,她們精力還很足的樣子,她推脫勞累想休息了,她們才停止繼續家長里短的,讓丫鬟帶她去居住的地方。
被安排住的院子名叫松堂院,處于花園一角,院內一主屋兩側屋,院子里有小片竹林,兩側栽滿了各類花朵,紅的粉的白的紫的,繁花錦簇,花香濃郁。
她打算明天再去給那三房的長孫白修看病。
天剛黑下來,就有一個圓臉丫鬟進入松堂院,告知大房老夫人已經準備了晚宴,讓安念波前去。
安念波就讓她帶路,圓臉丫鬟讓她換女裝再去。
安念波讓她直接帶路就行了,丫鬟只好不說話帶著她走了好一會,才來到一個院子:簇坪院。
這是大房老夫人的院子,進去后看到好多人,除了白天見過的幾位正房夫人,還有好幾位嫡子,按照年齡排行,都算得上是她的表哥,而且都是跟她年紀差不多未婚的。
又是一陣寒暄客氣。
吃飯時候,安念波舉止有禮,表現得非常大方,老夫人有些不滿的是她還穿著男裝。
其實老夫人和幾位正房媳婦都暗自商量過了,那就是讓安念波能看上某一位嫡子,只要她自己想嫁入白家,那么蘇州白家就能和白風華牢牢地綁住了,畢竟白風華在信里的表述是多么看重這個外孫女,不容有失。
而白風華并不是現在的六位老太爺的親兄弟,而是大房老太爺的過世爺爺的大哥的庶子的兒子,雖然都姓白,但是若是真的算起來,跟族里人關系屬于遠房親戚了。
而白家在蘇州過得這么滋潤,還因為蘇州知府莫慕軒也是白風華動了關系調到蘇州為官的,所以白家在蘇州幾乎可以一手遮天般,但是大家也不敢出去做壞事。
在十八年前,曾經有一個白家嫡子欺男霸女,強暴了一個姑娘,那姑娘自盡,姑娘母親傷心一病不起過世,哥哥去找庶子結果被打死,一家子只剩下了姑娘的父親活著。
那漢子就進入京城告狀,被白風華得知,白風華不僅主動賠禮道歉,還傳信回到蘇州押解那嫡子進京,直接判了斬首,這一舉動震驚了很多人。
也是從那天起,蘇州白家子孫都不敢出去作惡,否則丟了白風華的名聲可是會被白家舍棄的。
而且也因為子嗣多,造成很強烈的競爭關系,所以也沒有誰是整天風花雪月的,男子若是仕途無望的,就要經商掙錢上交給族里一半。
安念波對面的幾個表哥都是面露微笑謙和有禮,時不時找話題跟她說話,她時不時要停下吃東西,所以她干脆就不吃了,就等他們問她答。
老夫人給幾個夫人使了眼色,夫人們紛紛起身推脫有事要去處理,又讓他們留下陪安念波吃飯。
等到夫人們一走,她終于覺得不對勁了,整張桌子只剩下了八個表哥!
位置都是在她對面能直接看到!
安念波簡直不敢置信,難道她們是想要讓自己看上某一個么。
畢竟都是親戚,她根本沒想到這一層!
安念波哪里受的了跟這么多表哥一塊吃飯,更怕被傳出去什么,連忙起身道:“我吃飽了先走了,你們繼續吃吧。”
她說完就往外快走,“表妹!你等等啊。”
聽到有男子在叫她直接在拐過門的時候就跑到一邊去躲起來。
表哥們追到門邊外就看不到她的蹤影了。
她躲在旁邊的一個拐角處,把頭探了出去看到幾個表哥居然在外邊四處看,她連忙又縮回腦袋,過了片刻,那些人才走了。
她拍了拍胸口,快速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兩丫鬟看到小姐回來了,端茶遞水。
安念波喝了一口茶水,幸好沒換成女裝,否則還不知道會不會被誰看上了引來糾纏。
接下來要更小心了。
而八位嫡子各自回去和父母一說,一共六房,除了二房三房沒有嫡子參與,其它房都有嫡子去了,這還是因為大房老夫人只挑品行良好,為人還算規矩,不出去花天酒地的嫡子將其叫來陪安念波一塊吃飯,而庶子們是別想有這個機會。
哪里想到,當老夫人一走,她就告退離開,飯都沒吃就走了。
而這舉動居然當大家都很滿意,覺得這表姑娘守禮,原本只是作陪被叫去的嫡子還真有幾個對她側目,但是也還要接下來相處看看。
第二天吃了早飯后,她就出門去,遇到一個丫鬟讓丫鬟帶路去三房住所,繞過很多長廊,來到了一處寬大的院子,進去后才發現這處院子里還有很多小院子。
丫鬟將她帶到了三房夫人劉氏面前,安念波行禮后說是來給白修看病的,劉氏吃驚不已,她如此年輕真能看病么。
但是只要有一絲希望都不會放棄的,帶著她來到了白修住的院子,屋內有濃郁的藥氣。
床上躺著一個男子,面色蠟白,眼眶烏青,嘴唇血紅,安念波一眼就看出來他不是病了。
安念波轉頭道:“他是中毒了。”
劉氏吃驚捂著嘴巴,“…我兒是中了什么毒啊。”
安念波道:“是鳩鶴的腐毒,替他治病的大夫是給他下了其他毒,以毒攻毒,他現在還活著,但是五臟六腑都有受損。”
劉氏哭泣道:“我的兒啊,哪個爛了心肝的害你啊。”
“婆婆。”
一聲悅耳的女聲傳來,安念波轉身一看,一個長得嬌俏的女子,身后跟著兩個丫鬟進入到了屋子里。
那女子上前拉著劉氏的胳膊,關心的表情:“婆婆,你可要保重身體啊。”
劉氏擦了下淚水,“表姑娘,我兒…”
“他還沒死呢,你們先出去吧,我給他解毒。”
劉氏張大眼睛,激動的話說不清:“你…他…我兒還有救…啊,快,快出去。”
劉氏慌忙走出去,兒媳徐茵茵在走到門邊時候,表情變得有些猙獰,但是又立馬換成哀傷的表情。
一盞茶的時間,就給男子解毒后,再輸了一些靈力。
男子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一個少年正站在床邊,他做起身子疑惑這少年是誰。
“我剛給你解了毒了。”
男子想到自己昏迷前就精神不濟,意識渙散昏迷,還有意識的時候感覺自己要死了一般。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白修萬分感謝。”
她笑道:“誒,我也是要稱呼你一聲表哥的,我叫安念波,家住京城,我的外公名諱是白風華,娘的名諱是白飄飄,爹的名諱是安丘。這一次就是來蘇州給你治病的,我可是千里迢迢趕來的哦,你現在好了,那我也算是不虛此行。”
白修心里非常感謝,居然是京城來的,那就是白太師的外孫吧。他拉開被子下床抱拳:“原來是表弟啊。多謝表弟奔赴前來救我。千言萬語難以表達我的感謝,請受我一拜。以后有何事盡管吩咐,白修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做的。”
安念波笑著也沒有解釋,“三伯母,表嫂都很擔心你呢。咱們出去看看吧。”
白修高興的點頭,拿過一件外衣穿在身上。
在院子外的劉氏滿心擔心不知道她能不能救自己的兒子。
昨兒有丫鬟來報,大房老夫人要她去大廳見見從京城來的表姑娘,她以兒子身體不好為由沒去相見,晚上還被老爺罵了一頓,說她不知道輕重。
沒想到,今兒這從京城來的表姑娘就登門來給兒子看病,不管她治不治得好,都感謝她的一片好意。
“娘!”
劉氏回頭就看到兒子居然站在不遠處,她喜極而泣,直到白修走到她面前,“娘,讓娘擔心了。”
劉氏摸他的手、臉,都是溫熱的,一把抱住兒子高大的身軀,哭嚎一番。
片刻后,母子分開,白修轉頭看妻子徐茵茵正流著淚水,白修又握著她的手道:“茵茵,辛苦你了。”
“茵茵不苦,就怕相公真的拋下我而去。”
安念波問道:“白修,你是怎么中毒的?”
徐茵茵臉色一變,又恢復原樣,但是還是被安念波注意到了。
白修道:“我也不清楚,那幾天我感覺身子越來越沉重,甚至都不能下床就昏迷了。娘,我在床上躺了多久了。”
“已經有十三天了!一直用藥吊著一口氣。”劉氏說完,眼淚又流了出來。
“三夫人,你別再難過了,你還是去弄些好吃的,讓他吃飽了再養養身體。”
劉氏點點頭,“正是如此,我這就去。”
“白修,你跟我一塊出去,我跟你說說事情。”
兩人走了一段路,走到四周無人的地方。
“白修,你這次中毒若不是有大夫以毒攻毒你現在已經死了,所以你得小心,幕后之人再下毒手。”
白修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里恐慌,細想毒發前后發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