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羽墨沒有回答,緩緩平息了一下心境,他那多年不受干擾的心境這兩天全被沐輕煙給打破了平衡。
又回到了那個渾身透露著冰冷氣息的夜王狀態(tài),目光掠過沐輕煙環(huán)繞著沐輕煙身后的院落,風羽墨淡淡的道:“世人只知一個渾身病弱的太師千金,而本王卻發(fā)現(xiàn)…”
盯著那沐輕煙那看似真的很瘦弱的身子,仿佛要確認一般,這才繼續(xù)道:“世人仿佛被蒙蔽了眼睛。”
沐輕煙的雙眸透露著一種很危險的眼神:“你剛在偷窺我?”
“笑話,就憑你也配?”夜王很不情愿的轉(zhuǎn)過了身子。
“但是你為什么要轉(zhuǎn)過去?”沐輕煙隨即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你在撒謊。”
沐輕煙可是對心理學(xué)也是有所了解的,這個夜王居然還有點死要面子。
風羽墨沒有回答,他內(nèi)心很討厭這種感覺,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雖然剛才自己確實什么都聽見了。
但是,他是夜王啊!
風羽墨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一臉冷酷的表情突然舒展了開來,一時被這丫頭竟打斷了自己的思路。
“哦…?”他又轉(zhuǎn)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沐輕煙。
“本王怎么不知道你有個師父?還教了你這么久?”
又往前走了兩步,直至離沐輕煙只有兩拳之隔,臉上依舊掛著笑意:“或者…你在撒謊呢?”
沐輕煙到不得不佩服他學(xué)的真快,只是,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淡定。
沐輕煙如狡黠的狐貍般同樣笑道:“我若是說有呢?”
“那我若也說沒有呢?”孤高傲慢的夜王居然也和沐輕煙對上了。
沐輕煙噗嗤一笑,側(cè)過身去,自信的說道:“這不一樣,你已經(jīng)輸了。”
輸這個字最不能出現(xiàn)在風羽墨的字典里!風羽墨收斂了笑容,那雙深邃的眼神中閃過了一起慍色:“女人,你說本王會輸?”
沐輕煙蓮步微移,又對上了風羽墨那雙舉世無雙的眸:“賭博的最高境界,就是你相信你自己會贏,你就一定能贏!”
那道眸銳利凜然,霸道而強勢,讓人不敢直視,怕是除了沐輕煙沒幾個人敢這么明目張膽的盯著他了。
此時的風羽墨也是盯著沐輕煙的美眸,他真想把她的小腦瓜敲開看看里面裝的是什么,沒錯,因為他也是如此的自信!
一個男人盯久了,尤其是好看的男人,會慢慢喜歡上這種感覺,沐輕煙可不想,她趕緊低下了頭,這個男人,才是對自己來說最危險的存在。
看著避開自己目光的沐輕煙,風羽墨心里不由不爽,不過還是問道:“你需要藥材?”
“是。”沐輕煙沒有否認。
風羽墨冰冷的道:“也確實,你這弱不禁風的身子,要倒下了,本王到缺少了一件樂趣。”
沐輕煙聽完內(nèi)心毫無波瀾,她為什么要生氣?不值得,反而會讓別人得意。
院外風過無聲,院內(nèi)樓遇故人,不知是哪陣風掛起了哪位人。
兩個都默不作聲的站立在這院中,只有那池中水波微蕩,樹上鳥兒時鳴。
最終還是還是風羽墨先開口了:“本王明天就要回去了。”
“嗯…”沐輕煙禮貌性的回答了一聲。
風羽墨是他自來接觸過最多的男子之一,其中發(fā)生了許多事,最終心里也說不上來什么滋味。
對啊,天辰帝生辰已過,他們自然不宜久留了,所以…他這是前來專程向自己辭別不成?
她也不算是堂堂天之驕子夜王殿下的朋友吧,她不過是區(qū)區(qū)太師之女,而且和他拌嘴過幾次,這是什么事?
“女人,其實你笑起來會更好看。”剛才風羽墨可是看見了院中沐輕煙那一抹笑,那是他第一次看見這個女人笑。
“不要老叫我女人女人,我沒有名字嗎?況且我笑不笑由你何事?”
風羽墨抓住這個機會,緊跟著說著,就怕她反悔了一樣。
“那本王叫你什么?沐輕煙?”風羽墨自己說出這句話覺得都很陌生。
其實何止陌生,要是東靈聽見都覺得稀奇了,他們家王爺難得這么稱呼一次別人。叫郡主時都要帶上郡主二字。
“隨你。”沐輕煙是真的不在乎,只不過她聽著女人這個詞很不舒服。
“好,沐輕煙,倒是個不錯的名字。”
沐輕煙滿頭黑線…
“既然完了,還不滾回你的風凌國去!”沐輕煙也是無語了。
風羽墨盯著沐輕煙渾身上下,仿佛要記住她的模樣一般,這才開口:“你就這么不想見到本王?”
沐輕煙“…”
風羽墨也不多問,隨手一翻,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道令牌:“你拿著它,有麻煩了,來風凌國找我。”
看著風羽墨那懸停在空中的手,沐輕煙一時不知所措,她需要求助于他?她堂堂一個21世紀的人,她…
不過,看著風羽墨那不容拒絕的眼神,鬼知道他會干什么,況且,他知道的也比較多,沐輕煙稍作猶豫還是接過了令牌。
看著沐輕煙終于收起了令牌,風羽墨的臉色才好看些。
風羽墨要走了,回到那個他生長的地方了,但是一離開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個人,他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來,但是當他停下腳步時…他已經(jīng)到了這里。
有時間,一起霎念,就是一段陰差陽錯。
時候不早了,風羽墨要出發(fā)了,此刻的他才是那個不染風塵的夜王!
“我走了。”只有這三個字,卻給人一種沉重。
沐輕煙看著他的背影,那一身黑袍的背影,最終還是說了一句:“保重。”
風羽墨背對著她聽到這句話時,那不可一世的頭隨之緩緩點下,這才頭也不回地,徑直一掠而去,帶著一陣清風掠過,仿佛未曾出現(xiàn)。
沐輕煙素手抓了抓那尚有余溫的令牌,也不知道他袖中的雙手握了多長時間。
她誰也未等,卻,不請自來之人已離...
想了想,她這才把這道令牌放在了屋內(nèi)一處暗格之中。
確實,盡管沐輕煙很不情愿承認,但是風羽墨就是波動到了自己的心情。
站立在窗前望著那遠方,自己說自己是送著師父出去的,如今目送著風羽墨走了…
而不遠處,風羽墨正帶領(lǐng)著屬下駕著馬,一路奔馳而過,衣袖飄飄。
窗外一陣清風拂過,輕輕吹起了沐輕煙的裙擺,沐輕煙低頭看了看,眼神一凝!一回頭,便只留下那漫天散開的秀發(fā)和那空中起揚的裙擺。

余音亦回音
情有幾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