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塹長一智，有了上次去上課的經驗，這次葉曉和蔣伊伊足足早去了一個小時，終于坐到了前排的位置。顧炎走進教室，按照慣例掃視了教室一周，推了下眼鏡，微微笑著向大家鞠了一躬開始講課。

　　“前幾天有位同學問我，愛情是自私的還是無私的。今天大家一起來討論一下。”

　　話音剛落，教室里馬上就熱鬧了起來。

　　在大家看來這似乎并不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你愛一個人，這個人一定是和你有聯系的，而你也期望付出這份愛能夠對自己有利。所以愛是自私的。”一個男生說完，大多數人都表示贊同。

　　顧炎看到大家的反應，緩緩搖了搖頭，“當一個人真正愛你的時候，他不會在乎面子，不會覺得自己可能多愛一點而心累，而是哪怕給出自己全部的愛也心生歡喜的。愛不是權衡利弊，愛是以你為信仰。”

　　“我和我的太太從相識相戀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年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她就告訴我說以后想在X市生活和工作。她說她討厭H城。后來我們畢業，工作，結婚，家里還有了小朋友。她都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我也以為她終于喜歡上這里了，所以沒有過問。直到有一天，她在工作的時候暈倒了，醫生說她心理壓力太大。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是開開心心的，怎么會這樣呢？在我的逼問下她才告訴我，原來哪怕在H城生活了這么久，她還是不喜歡這里。我問她為什么不說。她說，因為我在這里。”說起他和他太太的故事，顧炎顯得有些激動。教室里出奇的安靜。

　　“你們有沒有想過自己會為了愛而放棄什么嗎？不要只想著索取和得到，真正偉大的愛是付出，是放棄。是無私的。”沉寂了一會的教室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課后。

　　“伊伊，我覺得我可能不會這么愛一個人吧。”盡管有時候葉曉會口無遮攔的指著電視劇里的一些小鮮肉說那是她男朋友，但是蔣伊伊知道，她只是一個重度花癡少女。并沒有當真過。難得見她這么正經，蔣伊伊輕輕挽上她的胳膊，“怎么會呢，只是還沒有遇到那個人而已。”

　　“伊伊，你和我說說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啊？”有點好奇。

　　“嗯.....就是你見到他時會忍不住會心跳加速，想到他時會忍不住嘴角上揚，生活里遇見的所有的快樂的和悲傷的事情都想告訴他，想和他每時每刻都呆在一起，也好像突然有了軟肋，又像有了鎧甲.......”蔣伊伊一邊說一邊想李子瑜，看到他的影子越來越近，還自言自語，“你好像真的李子瑜啊！”

　　直到額頭上挨了一記爆栗，才回過神來。這.....葉曉人呢？蔣伊伊一手揉著額頭，眼淚汪汪的看著李子瑜，似乎在詢問他。

　　“葉曉讓我告訴你說她自己走走。”李子瑜把蔣伊伊拉到自己懷里，幫她揉著額頭。“是不是很疼啊？”李子瑜突然有點懊惱，覺得自己這個男朋友做得很糟糕。

　　蔣伊伊點點頭，一瞬又搖搖頭。

　　想到昨天晚上賀啟明和他說的那些話，心里堵得厲害。遺憾自己沒有他那么了解蔣伊伊。這讓他有點慌亂，不知該做些什么。

　　“伊伊，你對于愛的標準是什么？“憋得難受，直接問出來好了。

　　蔣伊伊感覺到他的情緒，雙手繞過去抱住他的腰，抬頭看著他說，“我沒有關于愛的標準，你給的就是標準，我都喜歡。”

　　沒有什么言語能表達他心里此時翻江倒海的情緒。緊緊抱住她，把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謝謝你。伊伊。”

　　倆個人一起牽手走在校園里，蔣伊伊一路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李子瑜看著她的側臉。可能連自己都沒注意到，和她待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臉上總是洋溢著笑容。看到一朵云飄過來，蔣伊伊突然掙開他的手，蹦蹦跳跳的站到他面“嗯。”李子瑜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想著她又要搞什么小把戲。

　　“那你現在閉上眼睛，我給你變一個魔術。”李子瑜配合的閉上眼睛。

　　“好啦，睜開吧，你看，我把月亮變沒了。”寵溺的看著眼前興高采烈的蔣伊伊，李子瑜突然伸手蓋住她的眼睛，吻上她的嘴唇。“報酬。”他壞笑著說。

　　蔣伊伊定定站著。李子瑜拿開手看到蔣伊伊一臉迷糊的樣子有點好笑，拍拍她的腦袋，”傻瓜，看，月亮又出現了。“云飄過去了。蔣伊伊覺得自己就像那朵云，整個人有點發軟。

　　后來連葉曉自己也說不明白，平日里不喜歡喝奶茶的她為什么會推開“印記”的門。她在心里想過無數次，如果那天她沒有推開那扇門，那么故事的走向會不會就是另外一種了。

　　已經到十一月了，H市的天氣還是沒有轉冷的跡象。門被推開，熱浪立馬迫不及待地涌進來。葉曉嫌棄的皺了皺眉，正好和進來的人對上視線。賀啟明穿了件普通的白襯衫，淺色牛仔褲，“標準的理想男友穿搭。”葉曉想。

　　葉曉毫不掩飾的看他，他卻只一瞥就轉移了視線。“麻煩給我一杯珍珠奶茶，五分糖。”

　　眼睜睜看著賀啟明端著自己的奶茶坐到自己對面的空椅子上，葉曉有點興奮。“你怎么也來這里啊。今天是我們第三次見面，”

　　“路過。”他語氣疏離地說。

　　葉曉還想說些什么，動了動嘴又作罷。他似乎心情不好。葉曉一邊喝奶茶，一邊觀察著他，對面的人自從坐下之后，就怔怔看著自己眼前的奶茶，一言不發。看著他微微癟起眉頭的樣子，葉曉腦袋里莫名蹦出一個讓自己都覺得驚訝的想法，她想讓賀啟明笑起來。雖然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笑，但總覺得他笑起來的樣子會很好看。

　　倆人坐了很久。和開始的沉默不同，后面倆人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幾句話。不過大部分都是葉曉在說，賀啟明只是偶爾說一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