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櫻花開放的時候,常墨杰和秦思琴的婚期如期而至。沒有多余的人,只是兩家的至親好友就擺了四十桌。常慕青一家到的時候,很多親戚已經先到了。常威成因為要讀書,不能出席,劉寧汀特意包了大紅包給他。酒店里隨處可見的百合花門給這對新人增添許多的好色彩,就像陽光下的露珠,自帶光環。
林宛如想起她和常勵青結婚的時候正是快到春節。可謂新年新娘到,好事要成雙。林宛如和常勵青結婚的日子定在十二月初八,穿婚紗已經會冷得讓人發抖了。但是林宛如還是堅持穿婚紗。
送彩禮給聘禮,包喜糖發喜帖,常林兩家忙的不亦樂乎。特別是林家,尤其中意這個女婿。
常家準備給六萬聘禮,這對于當時拮據的常家來說,已經不少了。
高琦珍卻轉問道:“親家妹妹,你給大媳婦多少,小媳婦也一樣好了。”
趙明香有些驚,是,倒是應該給一樣的。她心里這樣想,口中卻道:“大兒子剛結婚,萬青的爺爺就得病了,姐姐你不知道,人一得病,錢就是無底洞,得拼著命往里砸。”
高琦珍會意,笑說:“那妹妹你大媳婦彩禮是多少啊,說來聽聽。”
“十萬。”趙明香狠了心,說實話。
高琦珍笑得逗人:“那四萬塊先欠著。”
陪坐在旁的常父有些生氣,但也沒說什么。趙明香笑著揚起了頭:“好,姐姐,先欠著,有錢就還你。”
其實當時高琦珍只是隨口說說,她的本意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比她嫂子低了去,所以向親家要了相同的聘禮。欠著也只是句玩笑話,當時林家也不缺這幾萬塊錢。
在當時,姑娘結婚是先要帶男友見至親的——林宛如心中一直有一個結沒有解開——宛如二十二歲的時候因為和父母吵架,不敢回家,在深夜的黑巷子里被人玷污。她努力地獨自走出這個陰影:照她的想法,是該報警的;但是高琦珍和林川卻不愿意報警。個中原因,何須多說。而到林宛如和常萬青親友宴的前一天晚上,林宛如終于再也忍不住,她決定告訴常萬青所有事實,只是沒有說是因為和父母吵架。
當時常萬青的電話斷了幾秒,后來他安慰林宛如也安慰自己,一切都要向前看。
林宛如問常萬青:“那明天的親友宴,你還來嗎?”
常萬青溫柔地回答:“我會來的。”
按理說,林宛如應該慶幸遇到了一位良人,可是不知怎的,她心里一下子空了。在電話的一端,仿似掉進了無底深淵,比聽見我們取消婚約,還要另她覺得恐怖。她知道,常萬青受傷了,因為他將要娶的新娘被人玷污過。
“阿娘,二哥突然吐血了。”
趙明香正在準備紅包,突然接到了三兒子的電話。誰都不知道原來常家是有一對三胞胎兄弟,長得一模一樣,不同的是,老三常勵青的右臂上有一條疤,是小時候玩木棍時拉的;老四常慕青的額頭上有一顆黑痣。
當年因為家里窮,三弟四弟都過繼給了親人。后來領養的親人離世,兩人知道真相,和常山亭夫婦哪能不走動相幫。
“怎么回事,萬青的身體不是你們中最好的嗎?怎么會突然吐血?”趙明香急急地問。旁邊正在看電視的常父也吃了一驚,他們怎么都想不到是因為準媳婦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我正在醫院,你們快來吧。”老三掛斷了電話。
常家父母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正在搶救常萬青。等了整整三小時,醫生出來,搖了搖頭,說了句看造化。
這可難倒了常家父母,明天就是常萬青和林宛如的親友宴,準新郎突然吐血昏迷,怎么辦怎么辦。
“媽,如實告訴林家吧。”老三常勵青情真意切。
“不行”,趙明香斬釘截鐵地回絕,“林家那個小姑娘怎么受得了。”
我說不出口。趙明香在心里默默補充一句。
“老三,明天你代你哥哥去。”
旁邊的老四常慕青欲言又止。
“12床!”值夜的護士急急來催,“12床的病人醒了!”
常萬青悠悠醒轉,望著父母,突然力不從心地說:“明天我可以去親友宴。”
“不行,你的身體吃不消。讓勵青去,我到想看看林家那個小丫頭分不分得出來。”趙明香突然計上心來,分得出來我才承認她是我媳婦。其實當時趙明香這樣說,只是為了不讓常萬青去親友宴,好好養病。
“不要,那是我二嫂!”老三常勵青搖頭。
“還是萬青去吧。老二你吃得消嗎?”常父問道。醫生剛好進來,看見常家父母,不由難開口。
“你們家長出來一下。”醫生最后說。
什么,肺癌!趙明香淚如線珠,常山亭心如刀絞。
“你們先不要告訴病人,看造化或許還有幾年。”
最后還是常萬青去了親友宴。其實他自己也猜到了幾分,但是并沒有開口。只是堅持要去親友宴。
親友宴那天,常萬青第二次拉起林宛如的手。記得第一次拉手是夏天,在兩人壓馬路的時候,那時他們還沒有定親。常萬青去拉林宛如的手,林宛如不著痕跡地收了回來,還玩笑了一句,你碰我手,上面有蚊子啊?常萬青默默搖了搖頭。后來直到定親,兩人都循規蹈矩,絲毫不提拉手之類。
為此林宛如高看常萬青一眼。林宛如真的接受不了那些以戀愛為前提對女生動手動腳的男生。
定親以后,林宛如對常萬青就放開許多,因為定親意味著兩人是天作之合,彼此互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