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縈繞在晏生身上的寒意減退了不少。
他看看面前烏泱泱的一幫魔族子弟,漠然說到,“我們拿了自己的東西就走。”
“東西?”那些魔族子弟得寸進尺,“快滾吧,這里沒有你們的東西!”
“我只拿分給我們的被褥和食物。”晏生并不想和他們動手。
雖然真打起來,就算他一個人要對付近百人,他也不見得會吃虧,可他帶著初四,他怕這些家伙傷了她。
“被褥?食物?都沒了!我們剛好分完,也吃完了。你有種找苑大人要去!”魔族子弟算準了晏生不敢輕易出手,半點不讓人。
有人甚至開始推搡晏生,“還不走!臉皮真夠厚的!是要等著我們把你扔出去嗎?”
他們的年紀都比晏生大,也比晏生高大強壯了不少,這一推,用了七八分力,不但將晏生推的后退了好幾步,就連初四也被連帶著推了幾下,踉踉蹌蹌差點跌倒。
晏生從來都把初四當做心頭寶,今日卻眼睜睜兩次看著初四被旁人欺負,哪里還咽得下這口氣?
“滾!”他一把扶住初四,再抬頭時臉已經徹底黑了,怒吼一聲,身前瞬間多了一張古琴,手指摁在琴弦上,重重往前一撥。
晏生的動作極快,那些魔族子弟尚未反應過來,一道高亢刺耳的琴音便響起,帶著殺氣的無形聲波將他們擊得連連后退。
初四眸子一沉。
晏生祭出的古琴名“無問”,這是兩人臨行前,青木端賜給晏生的本命法器。
而晏生方才彈奏的也是青木端自創的《無問》。
這支琴曲,順著彈,修身養性、舒緩情緒,反著彈,卻是殺人利器,聲聲奪命。
晏生這是因她而動了殺心!
眼看那些魔族子弟不知死活還要圍上來,初四手一動,對著他們灑出一把粉末。
晏生眸光微動,默契的再次撥動琴弦。
這一次,他撥出的琴音依然激越,音波攜裹著粉末倏地襲卷過去。
魔族子弟冷不丁吸入了粉末,一個個頓時像喝醉酒一般,渾身無力,軟綿綿的倒在地上,他們想喊卻發不出聲,全都瞪著眼睛看著晏生和初四,眸中閃過驚懼。
晏生唇角彎起一抹諷刺,手一抬,隱了“無問”,叮囑初四一句,自己大步向兩側的廂房走去。
初四站在那里,歪著頭看著地上東倒西歪的魔族子弟。
她拍了拍胖乎乎的小手,一雙黑漆漆的眸子骨碌骨碌轉著,明明看上去還是一個軟萌可愛的小豆包,可在眾人看來,她儼然就是一個可怕的小惡魔。
若是方才,初四用的是毒,毫無防備的他們已經丟了命。
眾人暗暗心驚,原來看上去最無害的初四,才是最可怕的。
一時間,眾人看向初四的眼神全都起了變化。
初四懶得搭理他們。只要這些家伙今后離自己遠點,別來煩她和晏生就成。
很快,晏生拿著兩套干凈的被褥走了出來。
他冷冷的掃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的魔族子弟,牽過初四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院落。

厚皮爺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