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杰親自送初四和晏生回去。
一路上,三個人都沒怎么說話。
回到竹林,苑杰在晏生練武的那塊空地上停下腳步,晏生看了初四一眼,提著食盒先進了竹屋。
“哥哥有話要說?”初四抬頭看著苑杰。
“小不點兒,謝謝你。”苑杰蹲下來,仰頭看著初四。
初四軟糯糯的擺手,“這有什么可謝的,我是醫者哦。”
“這些年,我見過太多的醫者,可他們都對殿下束手無策。”苑杰話里帶著深深的無奈,“甚至有不少人,一看到殿下的臉,就覺得害怕,甚至是厭惡。別說醫治,他們的眼神和表情便已經先將殿下傷害了。”
初四心中低嘆。她不知道云弄是不是一出生就這樣,想到他多年來受盡折磨,還是忍不住有些同情。
“對我來說,殿下不僅是主子,更是親人。”苑杰下意識的望了望禁區的方向,“當年夫人給我說的最后一句話,便是要我好好守護殿下。可惜,我沒做到。很多時候,我都恨不能代替殿下去受這份罪。”
“其實,殿下特別好,也特別可憐。”苑杰說到這里竟有些哽咽,聲音暈開濃濃的悲涼,“老天爺真的不公平,為啥要殿下吃這么多苦。”
初四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今天算是有了一點不同于以往的認知,云弄或許真的和坊間傳聞不太一樣。但,不了解真相之前,她沒有發言權。
苑杰抬起手,擁住初四的雙臂,“小不點兒,謝謝你,謝謝你愿意為殿下一試。我相信你,一定能幫到殿下。”
“殿下的病太復雜了。他身上除了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毒之外,還有一正一邪兩道完全不同的氣息。稍有不慎,就可能……”像是意識到這話是大不敬,初四捂住小嘴巴,不敢說下去。
“我知道。”苑杰嘆氣,“所以這些年,晉大人一直只敢用最保守的法子為殿下治療。就連你師父,那年被陛下請來,替殿下診脈后也只是搖頭,說是無能為力。”
“我師父真的給殿下看過診?”之前晉鵬提及,初四便覺得奇怪,她從未聽青木端說過此事。
“好幾年前的事了。”苑杰這一說,初四算是明白了,那時候自己還沒魂穿過來,這具身子的原主也還沒遇到青木端和晏生,尚未來到魔域,難怪不知情。
“你千萬不要有任何壓力,盡力就好。”怕初四畏難放棄,苑杰的語氣帶了幾分哀求,“哪怕能讓殿下每次發病沒那么痛苦也好。”
“我試試吧。”初四眨了眨眼睛,有些話并未點破,“哥哥,殿下那日是不是被刺客傷得很重?他的筋脈有多處都像是斷裂過。”
“殿下那日不該犯忌用絕殺術,畢竟那時他已經快要發病,身體根本承受不住。”苑杰也沒多說。
已知道真相的初四卻懂了,云弄冒險這么做都是為了她。
為護她,云弄竟如此不惜命?初四有些恍惚。
苑杰又寬慰小倉,“這些年,你陪在殿下身邊,在他行動不便的時候幫他接通傳音符是常事,二殿下故意氣殿下也是常事。誰也不知道二殿下竟然如此猖狂。今日之事,錯不在你。”
一直萎頓的小倉吱了一聲,眼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