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衍出門打算去上學的時候,看到一輛馬車停在了方府門前,
京城各家的馬車大體相同,但是這些官宦之家的子弟還是能夠根據馬車不同的風格和特色,判斷出馬車是屬于哪家的,
就例如這喬國公家:家風清正,注重清正堅韌,于是將竹子作為自家的家徽。所以在馬車上也要以竹子作為馬車車窗外框,
再比如,首富何家就十分的土豪,馬車用的是名貴的烏木,再用金粉繪涂裝飾。馬車行在路上,就像是馬拉著一塊金子在跑。
一點也不低調!
方衍看見喬國公府的馬車停在自家門前的時候,正有些詫異,
問自己的貼身小廝肖韌,
“這不是喬國公家的馬車嗎?怎么停在咱們府前???”
肖韌剛回答完不知道,方衍就看見方府里哼哧哼哧的跑出來一個人,
定睛一看,正是方修那癟小子,
方衍剛想嘲弄方修,欺騙父親,不去上學的時候,
之間方修走到喬國公府的馬車旁,馬車的簾子自里撩開,里面伸出了一只素白的手,
手的主人正是自己常在背后議論的角色——人竹,喬任遠。
喬任遠是京城紈绔子弟中的一股清流,同流但不合污。朋友也是三教九流,但是自己卻是立身持正,
其母親是當今圣上的同父異母的姐姐,當時喬家長子尚公主還被人所不齒,認為失了喬家世代讀書人的風骨,
但是沒想到長公主和彼時的喬家長子喬沐清琴瑟和鳴,恩愛兩不疑,并沒有因為當時的閑言碎語所影響。
這喬任遠就是嫡子長孫,從小更是受到喬府世代的儒家熏陶和宮廷禮儀的教養,喬任遠作為皇親國戚,其氣度和學識不凡,更是被圣上夸獎過。
方衍看見方修受到喬任遠的親自邀請,上了喬國公府的馬車,心里又是妒忌,又是羨慕,
啐了一聲,
“這還沒有兩天,就攀別家的高枝去了!”
…………
方修和喬任遠下了馬車,行至宴會開辦的地方,方修第一眼就看見了遠處黑臉白牙笑的十分燦爛的秦方明,
此時秦方明正左右逢源,穿梭在這里的賓客之中。就像一群安安靜靜的天鵝中混進去一只聒噪的鴨子。
看來秦方明是早早的就過來了!
不是說這里都是些文人騷客么?這秦方明一看就不是什么文人啊,怎么也混進來了,
這個時候秦方明也看見了喬任遠和方修,本來大概是想要前來打個招呼的,不知道為什么又氣呼呼的走開了,
方修對秦方明的表現感到十分的詫異,于是連忙問喬任遠,
“秦公子這是怎么了?怎么看見我們反而有些不快呢?”
之間喬任遠低頭勾起嘴角,笑著搖搖頭說道:
“你可知道那日方明回府之后,發生了什么?”
方修聽到喬任遠這樣說,感到一絲詫異,難道還發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嗎?
方修茫然的搖搖頭,只聽見喬任遠說:
“那日方明在春風館被人攆出來的時候,剛好被熟人看見了,那人轉頭就告訴了秦伯父?!?p> 喬任遠忍著笑意繼續說道:
“所以方明回去之后,還沒有說上兩句,就被秦伯父挑明。秦伯父那人的脾氣,實在是有些……”
喬任遠說到半截,覺得背后議論長輩是非不太好,于是轉了一個口氣,
“秦伯父為人嫉惡如仇,自然眼中是容不下謊言的。方明自然是狠狠的挨了一頓家法。在家里悶了幾天,這次詩會是有我作保,才能夠出來的!”
“秦伯父在同意方明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叮囑,”然后喬任遠學著大人的聲音說道:
“詩會可以去,跟著任遠,也在詩會上沾沾人家的斯文氣!”
聽到喬任遠說的,方修對事情發生的始終有了一個了解,聽到喬任遠學著那個秦大人的聲音,不禁啞然失笑,
這喬任遠也不失少年趣味,到不是一味的老學究
“這個……巧了!”方修說,
“是啊~巧了!”喬任遠亦是回了一聲。
不過方修心里想的卻是:
你作保?你作保那個秦大人就信了嗎?還真是:雪白套子腹黑瓤,裝得一手乖乖牌!
不過這樣也解釋通了,為什么秦方明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了。
不過未過一會兒,秦方明就裝不下去了,沒過多時就過來尋喬任遠了,
“這段時間可悶死我了,若不是這么悶的這么長時間,這種詩會我是決計不愿意參加的。”
秦方明邊向喬任遠抱怨,還不忘記給方修一個大大的白眼??磥硎菤膺€沒有消。
“那我派馬車將你再送回府里?”
喬任遠打趣道,
之間秦方明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還是算了,秦家的祠堂和那滿天的書堆里可沒有這么多的人。我雖聽不懂詩,也不會作詩,但是好歹一會還有游戲宴會呢!聽說還找了韞羽姑娘前來彈古琴助興。”
喬任遠怕方修剛入盛京對這些事情不理解:
“韞羽姑娘是綠意樓的姑娘,在古琴上頗有造詣,她若是尋著懂琴之人,才會彈琴的。”
方修來盛京也有一段日子了,對這個時代也有了一些了解。
這里的青樓和現代人理解的青樓不太一樣,更側重于文娛服務機構。
里面的姑娘有自愿前來,賣藝賺錢的;也有是被媽媽們精心教養的。
這些姑娘不止在文才上有所造詣,更在揣摩人心上更有一手。
他們可以精準的識別出每一個客人的性格、脾性,然后說出得體而適宜的話,有了她們,餐桌上的氣氛可以輕松舒適,客人們能夠體會如初戀一般春風拂面的感覺。
從小媽媽就告訴她們,身體上的取悅只會為客人帶來一時的歡愉,但是精神上的放松更能夠讓人久久難忘。所以她們有氣節,也有操守。
這些姑娘受到貴族們的認同。她們的存在更像是現代的那些明星,而不是固有印象中的那種妓女。
她們將客人內心的舒適當做追求和事業,將服務當成一種藝術,更有甚者終身不嫁。
方修從野虛老頭的口中了解到這個時代的青樓文化之后,其實一直很想親自見識一下,沒想到這次就有這個機會。
“是嗎?那我今日可能一聞天音了!”
方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