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團(tuán)隊
到了趙府的門口,蘇蓓蓓在馬車上被搖醒了,晚上失眠,白天勞累,頭暈乎乎的。她跳下馬車,照例向偏門走去。
在偏門候著時,何風(fēng)過來了,看見她一臉的疲憊,不禁皺眉說道:“為了賺錢真是夠拼命的,有必要嗎,還要從偏門進(jìn)出,跟我回去吧。”
“什么事?”蘇蓓蓓有氣無力地說,她不想費腦筋,一會兒還得煉藥丸,得快點把他打發(fā)走。
“今日你見到陳捕頭了,他沒對你怎么樣吧?”
“你都知道了,還要問我嗎?”蘇蓓蓓聳聳肩。
“其實你也不要怪陳捕頭,將眾人聚集起來確實不安全。”
“是我們做的不妥,陳總管是個好人,你到這里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何風(fēng)遲疑了一下,道:“陳捕頭還跟你說什么了嗎?”
“你是想問我對陳捕頭說什么了吧?放心吧,我什么也沒說。”蘇蓓蓓冷笑。
“我當(dāng)然對你放心,只是我要回去稟告公子,所以還是得問一問。”
“行了,你得到你要的答案了,對了,你也可以告訴他我很好,如果他硬要關(guān)心的話。”
偏門從里面打開了,蘇蓓蓓轉(zhuǎn)身對何風(fēng)燦爛一笑道:“Bye~”便進(jìn)了偏門,將門關(guān)上了。
何風(fēng)站立門口許久,心情糟糕透頂,跟隨公子以來自己完成過的困難任務(wù)不計其數(shù),但自己從未覺得如今時這般艱難,算了,自己的靈魂都應(yīng)該是屬于公子的,感情只能放在一邊,何風(fēng)嘆氣上馬,向臨縣飛奔而去。
偏門關(guān)上后,剛剛露出燦爛笑容的臉馬上沉了下來,蘇蓓蓓也覺得心情很糟,胸口像壓了塊大石,讓她穿不過起來。
“蘇姑娘,怎么臉色這么差,是不是何風(fēng)那小子對你說了什么?”趙羨君關(guān)切地問道。
“沒什么,可能是今日累了。”
“哦,我今日也很累,可憐大哥二哥還得過去跟父親談事情,我們先去廚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吧,我都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李大人府內(nèi),何風(fēng)將來意告訴李大人,李大人為難地說道:“冷公子的提議不是不好,但得容我跟主人商量一下才行,畢竟我只是幫忙的。”
“李大人太謙虛了,此事若不是李大人,趙家兄弟還能在此地找到其他德高望重之人托付此事嗎,其他大戶人家誰愿意做此事。”
“其實托付大蜜丸給我的不是趙家兄弟,而是個姓蘇的姑娘,她若是知道我用藥丸來放貸,可能會責(zé)怪我。”
“我家公子的提議即在此,李大人自己考慮,這藥不便宜,若是李大人愿意替無力承擔(dān)的病人掏錢,那是最好。”何風(fēng)說著,將一張契約和一帶白銀放在桌上。
老頭擰了擰胡須,他是不介意為了賑災(zāi)解私囊,只是這城中十有八戶因疫致窮,今日能過去買藥的都還是有點家底的,其他沒來的基本家中都快揭不開鍋了。他雖是前任朝廷四品大官,但兩袖清風(fēng),當(dāng)官多年卻未攢下多少家產(chǎn),祖上也不是大富,況且之前為鎮(zhèn)上捐糧已經(jīng)耗費不少了,此藥丸二兩文銀一顆,患病之人一個療程需5顆,他又能幫得了多少人,多少天呢。
“這樣吧,容我明日先將此提議告知藥丸主人再做打算,我想他們?yōu)榱瞬∪嘶蛘邽榱四軐⑺幫杩禳c賣出去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的。”
“李大人這么做無可厚非,不過趙家跟冷家之間因為生意上的事歷來都有的摩擦,而且趙家?guī)讉€兄弟都是一根筋,對放貸之事特別反感,今日若是趙老爺主事還行,可換成他的幾個兒子只怕他們知道了此事不成。”
“那冷公子還搞什么放貸契約?”
“李大人您別忘了趙家三兄弟不是本地人,百姓無力買藥最多只會影響他們掙錢,而當(dāng)?shù)氐陌傩諞]有藥可能就是滅頂之災(zāi)。”
何風(fēng)說的沒錯,李大人嘆了口氣說道:“此話倒是不夸張,你家公子真是會做生意啊。”
“李大人不是不知道,我家公子之前捐了萬兩白銀又冒著生命危險給鎮(zhèn)上弄來了賑災(zāi)糧食,做生意不假,但不該懷疑我家公子做此事的初衷。”
此話說動了老頭,確實冷淵捐萬兩白銀,買賑災(zāi)糧時路遇桃花島盜賊的事家喻戶曉,說他發(fā)災(zāi)難財是過分了。
“鎮(zhèn)上還有幾戶放貸的人家,公平起見我得去這幾家問問,總得讓利息最低的商戶做吧。”
何風(fēng)指指桌上的契約,說道:“李大人請看契約最后一條。”
老頭疑惑地湊到桌上仔細(xì)看契約,并念道:“在臨淵當(dāng)鋪典當(dāng)或借款之人可優(yōu)先買到沐風(fēng)堂的解藥。”他抬起頭問道:“沐風(fēng)堂,感情就是孫大夫在的沐風(fēng)堂?孫大夫不是被抓起來了嗎?”
“十日內(nèi)解藥必送到此鎮(zhèn),李大人可讓借款之人自己選擇是否在臨淵當(dāng)鋪借貸,沐風(fēng)堂也是我家公子的。”
“原來如此,”李大人點點頭,有了這一條,估計沒有人會在意多點利息,畢竟保命最重要,這個時候十日內(nèi)解藥是不是真能上市其實已不重要,一個虛無的承諾在此也會變成救命稻草。
“我家公子的話李大人大可放心,等疫情過去臨淵當(dāng)鋪還要在此長期做下去,定會保持信用的,若是孫大夫的藥未送來不管是退部分利息還是別的法子,我家公子定會對百姓有個說法的。”
何風(fēng)的話給李大人吃了顆定心丸,他點頭道:“那我得請人來抄寫這些契約了。”
“多請兩個,費用都有我家公子來出。”
李大人此時也覺得冷淵爽氣,心下已經(jīng)同意了此做法,雖然有點對不住趙家公子和女大夫,但是抑制住病情要緊,管不到許多了。
何風(fēng)走后,李大人叫來管家,讓他將鎮(zhèn)上私塾里的幾個教書先生都請來抄契約,又問道:“送信之人來沒回來嗎?”
“沒有,恐路上出事耽擱,大人何不再寫一封差人送去?”
李大人搖搖頭:“哪有這般容易,上次派出去的家人是吃了孫大夫的藥丸,且得到官府的特別批準(zhǔn)才出去的,如今沒有藥丸,即使官府批準(zhǔn)我也不能放人出去。”
“今日大人不是得了些藥丸?”
李大人拿起桌上的藥盒,又放下:“這哪能跟孫大夫的藥丸比。”
管家點頭道:“也是,若是有孫大夫那樣的神藥,之前打發(fā)出去的下人都能回來了,也不至于府上人手緊張。”
李大人點頭,其實即使有孫大夫的藥他也不想再派人送信了,自己已是昨日黃花,現(xiàn)任的刑部尚書八成是懶得回信,只是拖著也不回絕他,送信的下人得不到回信估計也不愿意回這瘟疫之地了。
“家里的事先放著,你帶著府上的家丁先將周圍的幾個人家跑一趟,看看有哪些人家沒有患病之人的,回來告訴我,先不要伸張有藥之事,免得引起動亂。”
管家答應(yīng)著出去了,李大人嘆氣地看看桌上的契約,這個冷淵真是厲害,不管藥錢是誰賺的,鎮(zhèn)上大部分百姓都要成為他的債務(wù)人了。自己這個幫兇是不得不做了,趙家兄弟賣藥得了錢得了名聲,自己是吃力不討好,食俸祿之人得為百姓考慮,顧不得清譽受染了。
烏溪鎮(zhèn)中河流的一條花船內(nèi),李大人派出去送信之人正躺在溫柔鄉(xiāng)里醉生夢死,他不是不知道李大人的信非常重要,可是自己被人劫持到此也沒辦法啊,自己也不會游泳,船上的這幾個漂亮女人只會跳舞彈奏,其他問什么都說不知道,算了,及時享樂吧,明日還不知是死是活,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
晚上,冷淵正看著劫來的信,若有所思,將信送到蠟燭旁點著了。
“何風(fēng),今日你見到李大人了,覺得他如何?”
“是個為民著想的好官。”
冷淵點頭道:“而且在京城有影響力,他的信若是被刑部尚書得了,朝廷可能會按照李大人的做法將孫影暫時從縣牢轉(zhuǎn)到居所看管,這樣孫影就沒借口不煉藥了。”
“公子難道覺得這做法不好嗎?”
冷淵搖頭道:“我要的是讓朝廷徹底赦了孫影。”
“若是朝廷不同意,難道就讓孫大夫一直關(guān)在大牢不成?這樣對公子也不利啊。”
“之前是不利,現(xiàn)在不會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何風(fēng)想了想,懷疑地說道:“莫非是因為大蜜丸?”
冷淵點頭:“你可能認(rèn)為大蜜丸是我們的對手,其實不是,他們的藥效果名聲皆不比孫影,而且大蜜丸能給我?guī)砝麧櫍瑢O影的藥到現(xiàn)在我可未賺到一分,我跟孫影講好我不賺臨縣的藥錢,且這藥到臨縣去售賣都得通過官府,我也不好放貸,而臨縣的百姓買大蜜丸必然得向我的當(dāng)鋪借款,他們的藥多少有點效果,我暫時也不用擔(dān)心臨縣的瘟疫擴(kuò)散到烏溪鎮(zhèn)來。”
“蘇姑娘天天往臨縣跑,她也不會讓瘟疫傳到此鎮(zhèn)來到。”
聽到她的名字,冷淵停頓了下,說道:“你對我此舉有意見吧。”
“沒有。”何風(fēng)說的倒是實話,跟著冷淵做事他已經(jīng)習(xí)慣將道德拋在一邊。
“說吧,我什么都不瞞你,也想聽聽你的意見。”
“公子為臨縣付出了真金白銀,為了請孫大夫出馬也是費了心思,賺臨縣百姓一點錢也是正當(dāng)生意,何風(fēng)都覺得正常,何風(fēng)只是覺得公子對如風(fēng)姑娘費神太多。”
冷淵沒反對,他點頭道:“我知道了,放貸一事你不要告訴蘇姑娘。”
何風(fēng)答應(yīng),即使冷淵不叮囑他也不會說的,此事她若知道只怕是更恨冷淵,覺得他利用了她,實際上公子也是間接利用了她。他默默出去了,知道再提蘇蓓蓓的名字只會讓公子憂思加重。
趙府內(nèi),蘇蓓蓓跟趙家三兄弟在熱火朝天地準(zhǔn)備著明日要賣的藥丸,汗水從她的臉上滴下,被汗水打濕的衣服貼著身,很不舒服。
“蘇姑娘,你歇歇,這里有我們就行了。”趙錫君囑咐她。
“是啊,看你流了這么多汗,去洗個澡吧。”老三也勸她。
蘇蓓蓓假裝聞聞身上,說道:“我身上味道很大么?”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趙羨君急了,蘇蓓蓓笑了,她只是逗逗他而已。剛才她一直考慮著要不要洗澡,這里不是冷府,要洗澡得自己燒水,洗完得自己洗衣服,這樣下來弄完得天黑了,她現(xiàn)在缺的就是時間。
趙崇君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說道:“去洗吧,我讓柳媽過來幫你忙。”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反正你們?nèi)齻€少我一個也沒事。”蘇蓓蓓連連擺手,她知道柳媽服侍老爺一個人已經(jīng)夠忙活了,若是請她來,即使她有空估計也會有意見,畢竟在這里她跟柳媽的地位差不多。
“煉藥我們?nèi)齻€少了你當(dāng)然不行,但是一兩個時辰還是可以的,等晚上你再來吧。”
趙崇君的話讓她覺得心里暖暖的,所有的勞累都消失了。
“不錯,我們是個團(tuán)隊!大蜜丸團(tuán)隊~”
趙羨君樂了:“團(tuán)隊?這個詞新鮮,也用得好,我喜歡,蘇姑娘真是時刻都能帶來驚喜啊!”
蘇蓓蓓笑了,一個詞就能讓這個年輕人覺得新鮮,要是他到了她的時代眼珠子還不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