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法令嚴禁在公共場合使用大規模法術！你知道你的做法究竟給法梅爾城帶來了多大損失嗎！？”
此時在埃斯法梅爾城的另一端——一個協會所屬的特殊關押設施中的一間審訊室內，一位身著宮廷魔法師團制式服裝的法師正在狹小的房間中來回踱步，維安正坐在一張冰冷的大鐵桌后，雙手帶著鐐銬……昨晚就是這么個狀態睡了一整晚。
“南城區的靈能中繼節點全部癱瘓！公共設施破壞的十分嚴重！艾瑟拉大人！我建議嚴懲這名囚犯！”
房間的另一個角落里還坐著另外兩個人，帝國大魔導師卡迪安以及半只腳踏入法圣級別的帝國魔法使團團長兼魔導協會會長艾瑟拉。
“辛苦了伊卡法師，接下來就讓我和卡迪安大魔導師來處理吧。”
艾瑟拉開口說道，魔法師團負責審訊的法師鞠了一躬后便退出了房間，隨手帶上了審訊室的鐵門。維安略微觀察了一下四周，審訊室四周的墻壁乃至天花板上全都銘刻著一大片復雜的銘文，似乎是某種禁制。
“維安，對么？”
艾瑟拉看向維安問道，聲音很平靜。
“是的，沒錯。”
“介紹一下，我是法梅爾帝國魔導協會的會長，也是帝國皇家魔法師團的最高指揮官，這位是卡迪安大魔導師，皇家法師團的首席大魔導師。”
維安點了點頭，雖然沒有相關情報，但是不用想也知道這兩位都是這里的大人物。
“剛才伊卡法師的話說的比較嚴重，但是你要知道這里是帝國的都城，觸犯帝國法律的行為是不能容忍的。”
艾瑟拉頓了頓繼續說道。
“當然并不是說非要給你定下重罪，協會可以給與你從輕處理的機會，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實話交代我接下來的所有問題，明白么？”
“明白。”
艾瑟拉看見維安極力配合的樣子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氣。
“首先來解釋一下你的行為，聚集如此大量的水元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研究這種‘能量’的性質。”
“研究……嗎？”
艾瑟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雖然維安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沒在說謊，但是讓艾瑟拉不太放心的地方時——她到現在都沒有感受到維安身上絲毫的精神波動，這樣使她很難判斷維安到底是不是在說實話。
“這么大規模的研究為何不去協會申請？像你們這種外來魔法師協會是會提供場地或者實驗室的，而且在南城區人員那么密集的地方，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后果嗎？”
“抱歉，其實后來發生的結果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能量……或者像你們所稱呼的‘水元素’的發散性以及衰變效率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其實我以為我可以控制它們的穩定性但是沒想到這兩個空間的規則能相差這么大……“
維安說了一大堆，這也是他目前為止最糾結的地方。
“空間……規則……”
艾瑟拉喃喃自語了一會兒，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向維安問道。
“你到底是什么實力？”
如果這些話不是胡編亂造的話——圣階？？艾瑟拉想了想又搖了搖頭，維安怎么看也就二十出頭。
“…說實話我不太清楚。”
維安說道。
“卡迪安大魔導師，你怎么看？”
一直沒說話的卡迪安看了看頂頭上司的表情干咳了兩下——大人你實力強都看不出維安到底什么實力，我這里能好的到哪里去。
“小伙子，你的精神波動好像有點異常……能解釋一下嗎？”
卡迪安整理了一下語言，艾瑟拉大人不好意思問只能由他來問了。
“精神波動是什么？”
“……就是每個人獨有的，源于精神中的力量，你確定你不知道？？”
卡迪安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精神力都沒聽說過那是怎么弄出那么大動靜的！？
“抱歉，如果可以的話能演示給我看一下嗎？”
在說話的同時，維安發動能力觀察了一下眼前的二人——艾瑟拉身體中一大片磅礴的橙色能量波動，卡迪安略遜一籌，能量呈淡青色，二者都和維安之前接觸的水元素能量有著共通之處。維安剔除了這部分能量層面的波動后，眼前的二人似乎變得和常人無異……那‘精神波動’到底是什么東西？
維安身體構造很奇葩……不排除和這個宇宙真正的本土生物之間還有著巨大差異的可能性，雖然對于本土的生物來說可以觀測到某種物質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對于維安來說存在一種或多種維安盲點之外東西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好吧，我不會動用很強的力量，你仔細感受。”
卡迪安頭一次聽說有法師不知道精神力的存在，但看維安一臉認真的樣子卡迪安也沒多說什么——一股并不算太強的精神壓迫從卡迪安身上傳來，當然這個‘不算太強’僅針對卡迪安自己的感受……這要是對一個普通的三四級法師使用估計那人都已經趴下了。
維安見卡迪安已經開始了，自己也閉上了眼睛用虛靈獨有的奇特維度來觀察周圍的動態……然而維安依舊什么也沒有發現。
“嗯……”
看見維安不為所動之后，卡迪安開始不斷提升精神壓迫的等級，審訊室四周墻壁上的符文開始不斷閃爍，空氣中甚至隱約傳來了某種高頻震蕩的聲音。
“怎么樣？有什么感受了嗎？……”
卡迪安已經動用五成力，雖然房間內的禁制壓制了接近三成的精神波動，但是這剩下的兩成也夠一位中級魔法師喝一壺了。
“……麻煩您繼續。”
“好。”
卡迪安繼續推動精神壓迫的等級，審訊室內的墻壁此時已經開始銀光閃爍，不會兒卡迪安便已經開始動用了全力。維安這時也終于發現了一絲線索，卡迪安以大魔導師級別全力催動的精神壓迫此刻已經能讓維安看見了不少物質層面的干涉現象出現……這不由的讓維安聯想到了虛靈所使用的‘意念’，但問題是‘意念’是直接依靠虛靈主觀意識的信息流動干涉周圍的信息流從而改變物質能量的形態結構，維安不相信一個宇宙內部的三維空間中的本土生物可以做到這一點，而且目前所觀測到的‘干涉現象’相比‘意念’造成的現實扭曲有本質上的不同。
“難道說觀測維度太低了？”
維安開始推測別的可能……卡迪安看見眼前的青年依舊不為所動，對于他全力的壓迫甚至沒有絲毫的抵抗，此刻他的頭頂已經隱隱冒汗。
“這小子是個怪物……”
維安沒聽見卡迪安嘴里嘟囔的內容，他準備嘗試切換一下觀測角度。此時宇宙的外部維度正遍布信息與法則的斷裂帶，維安倒是也不敢將意識投射到實體宇宙外圍……但是他可以折中一下，從這個世界內部強行依靠虛靈的能力強行建立一個由簡單規則構成的虛擬宇宙，法則獨立于這個宇宙存在從而避免了傷害到了現實宇宙，同時映射附近的空間架構進入‘虛擬宇宙’中從而進行觀測。雖然聽上去很復雜但是對于維安來說其實也不算太難，而且這樣做有個好處——虛擬宇宙的所有信息流動都是由維安建立的，所以有任何變量都能輕易的感知到。
維安心念一動，量子空間層突然出現一個極其微小的信息流動真空地帶，緊接著變成一個黑點驟然爆發——金色紋路密密麻麻由指數倍的速率瘋狂擴散……此刻的卡迪安還在用全部精神力籠罩并擠壓著維安同志，維安在卡迪安的精神感知中宛如一個漆黑無比的礁石，任憑風吹雨打而絲毫不能撼動。
然而就在卡迪安準備休息片刻的時候——他用精神力所感知的畫面突然發生了變化，一片漆黑突然籠罩了整個世界，卡迪安覺得自己仿佛墜入了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洞，眼前閃過無數光影……無數恒星一閃而過，視角越變越遠，卡迪安看見了無數星河交織的壯麗星帶……然而又在某一瞬間，眼前的畫面開始突然倒退，卡迪安回頭看見一個恐怖的裂口正在吞噬一切、毀滅一切……
“啊！”
卡迪安大喊了一聲睜開了眼睛，屋內另外兩個人正詫異的看著卡迪安，仿佛只有他看見了剛才的畫面。
“怎么了，卡迪安大魔導師？”
維安之前的話似乎讓艾瑟拉陷入了思考，而卡迪安的一聲大吼瞬間將艾瑟拉的思緒拉了回來。
“沒事……”
卡迪安感覺自己的渾身上下的衣服都有點濕，抬起頭看了看臉色平靜的維安，卡迪安苦笑道。
“怎么樣？有什么發現嗎？”
“有一點，但是依舊有許多疑問。”
維安皺了皺眉，他似乎對剛才所得到的結論非常不滿意。
“那之后在研究……之后再研究。”
卡迪安此時很想抓起維安的衣領敲開他的腦袋看看這家伙到底是什么構造——有疑問的不只有你一個人好嗎！明明剛才還在審訊，結果沒審一會兒艾瑟拉就因為維安一句話開始神游天外，卡迪安本人也像和跑完40公里馬拉松又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艾瑟拉大人……”
看見卡迪安略顯苦澀的表情艾瑟拉點了點頭，維安的神秘有些超出她的意料之外。
“還有一個問題，看維安你應該不是帝國人，對嗎？“
“是的。”
“那我想知道你具體來自哪里？德克連帝國？斯坦布爾？……“
看維安依舊沒有作聲，艾瑟拉的眼神突然凌厲了起來。
“……還是說，納洛克王國？”
艾瑟拉第二句話脫口而出的同時，維安看見卡迪安的神色也變得有些戒備。
“抱歉，都不是。具體來說的話可能和你們理解的‘地方’有出入，我只能說……我并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甚至我并不是這片大陸上的人。”
維安認真的解釋道。
“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嗎？”
艾瑟拉仔細思考了一下……莫非這世界上還有第二塊大陸不成？
“這些話的可信度還有待商榷，再追加一個問題，你之前是為誰效力的？”
維安的實力被艾瑟拉大致定在大魔導師的實力左右——雖然怎么想對于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來說能夠得著這個層次都有些匪夷所思了。
“一個組織，致力于研究世界萬物的構成……”
維安沒有透露虛空管理局相關的其他任何內容——沒有什么原因，只是因為虛靈的規章制度明確要求不允許。
艾瑟拉對于維安的回答似乎還是有些難以接受——被某個神秘組織培養過的實力強大的神秘年輕人？其余的信息全部一團模糊。
“我可以現在放你出去，但是有個前提。”
艾瑟拉仔細想了想，維安的身份自己來到法梅爾的動機全部不明朗，但以維安之前鬧出的動靜來看，一般的關押設施也基本形同虛設。
不過倒是也有解決的辦法。
“在你之前所說的所有內容被確認之前，協會將監視你在帝國內的一舉一動，并且，從今天開始起協會將會給你指派固定的住所，之外你還需要固定時間向協會匯報之后動向，如果你做出任何可疑舉動的話，就不會像今天這么簡單了。”
艾瑟拉說完一揮手，維安手腕上的鎖鏈忽然脫落，審訊室的大門也緩緩打開。既然關著也不好關，如果真冤枉的話還容易得罪人，還不如放在眼皮底下觀察一陣子再做結論。
“還有從明天起，你將加入帝國魔導研究協會工作，工資用于賠償你前日在南城區造成的經濟損失……工作內容方面的話，你將作為我的研究助手。”
艾瑟拉突然一句話讓身后的卡迪安臉上一驚——研究協會會長的助手……這簡直是天上掉鉆石的事情！
“艾瑟拉大人，這樣合適嗎？”
“有什么問題嗎卡迪安大魔導師？”
艾瑟拉停下腳步轉過頭向卡迪安問道。
“咳，抱歉艾瑟拉大人……是我多慮了。”
卡迪安看見艾瑟拉平靜的表情也突然反應了過來——維安雖然疑點重重，但是讓魔導師團的最高戰斗力緊盯著的話，倒是一個非常合理的決定。
“呼……”
維安默默松了松氣……最終結果在他的可接受范圍內，并且有一點非常重要——他可以不發愁吃住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