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第一次逃課去山上玩的情景。那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樣的去上學校,到路上時候就跑到山上去了,為何用跑呢,因為他今天非常的討厭去學校,又不愿被表弟表姐他們看到他沒有去上學。
跑上山上后,氣喘吁吁的,就在茶樹旁路邊坐下了。他的旁邊正好是一個掃的很干凈的墓,可以看到上面寫的人早已過世了幾十年,他看看墓碑,又看看地下。拿起一個樹枝在地上百無聊賴的畫著什么,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想著可以不去學校就慶幸。他又重新站起來,沿著茶樹走向山頂。
因為常常的回家,沿路地名都知道了,而且當時往返的班車司機都認識了他,在后來因為往返城里的人多了起來,他的大表哥跟人合伙開起了班車,一個班次是早上很早出發,到了縣城就回來。而大表哥是早上從縣城回來,中午再去縣城。
于是,他就可以隨時走了,無論早上還是下午。
三年級時候,外婆跟他說,有個舅舅在另一個鎮上,坐班車后到鎮上后,在坐船就可以到舅舅那邊,舅舅有兩個孩子,大的比他大一歲,小的比他小兩歲。一個是表哥,一個是表弟。
不久后的一天,那天的陽光特別的歡樂,他和表弟放學的時候,經過供銷社的門前,大表哥的車回來了而且就要出發,他就上了大表哥的車。表弟一臉的詫異,問:“要回去”,他說:“去舅舅那邊,也就是表弟的叔叔”。
他猶豫了后問:“你知道怎么走嗎?”
“我知道,走吧”杰瑞回答。
表弟很興奮的跟著一起上車,而大表哥也只是和藹的說:“這么快又想家了。”
經過了一個小時的顛簸到了鎮上,他們下車了,就跟大表哥說去舅舅家一趟,問人怎么去碼頭后就跑到碼頭去了。
碼頭上也有人在等,感覺等了好久,最后船來了,表弟是第一次坐船,興奮的不得了,售票員看到他們問:“去哪里?”
他回答:“去水口”,但是,沒帶錢啊,售票員看看他們也沒說什么就放過了他們。
到了舅舅那邊的鎮上,他碰到人就問,如何去舅舅家,走著走著,經過了一個學校,碰到了一個長得像舅舅的小朋友,就問了一下,原來是表弟,可愛的小表弟,有點害羞的樣子,在回答問題的時候。小表弟帶著他們到了舅舅家。
舅舅去上班了,只有舅媽在家,舅媽認出他們,自從外公七十大壽見過后,兩年多了,他們的個子都長高了些,但是還是可以認出的,問怎么出來的。他就說和表弟一起坐車,然后再坐船就到了。
舅媽感嘆的直搖頭,膽子這么大,自己就跑出來了,家里知道了不,他們搖搖頭。舅媽很是無語,一邊去問他們話,外婆外公身體可好,一邊給他們煮了長壽面,一人加了兩個蛋。三個人坐在桌上,小表弟看著他們兩個狼吐虎咽的樣子,在偷偷的笑,問:“怎么這么餓了?”小表弟哪里知道,他們沒有吃中飯就跑出來了。
他問小表弟:“你這么早就放學了”?
小表弟答道:“我上幼兒園,老師上完課了”。
他又問:“那你學校在哪里?”
小表弟說:“在那邊,很遠那邊,早上我爸騎自行車帶我,送我去上學,放學我自己走回來。”
晚上,舅舅回到家看到他們,感到很不可思議,兩個人是怎么出來的,得知家里還不知道,半嚴肅半微笑的說道:“明天一早就回去,免得家里擔心了。”
舅舅雖然這樣說,他跟表弟還是很興奮,畢竟,他們成功的到達了舅舅家,即使立刻就回去也無憾了。
所以吃過晚飯后,小表弟帶著他們去看他家的養的許多會下許多蛋的鴨子,那些鴨子關在了田里,嘎嘎嘎的叫喚著,在田里無拘無束的樣子,第一次看到這么多鴨子,幾十只,看到田里的乳白色的鴨蛋的時候,
他們興奮叫起來:“快看,鴨蛋,一個,兩個......,好多的鴨蛋啊”,小表弟說:“等一會他爸爸就會過來喂鴨子,然后再把今天的鴨蛋撿起來,就可以去市場去賣了,可以賣好多錢的”。
看完了鴨子,小表弟問他會不會騎自行車,要杰瑞帶他去學校玩。雖然他個子小,但是他的腳可以伸過那個三腳架,當時的自行車都是二十八寸的鳳凰牌的大型車。他帶著小表弟,抖擻抖擻著向幼兒園出發,表弟在后面小跑的跟著,在路上碰到了小表弟的老師,一個年輕的女老師,小表弟遠遠的看到老師,就緊張的不得了,大叫:“是老師,快往回走”。他嚇了一跳,原來是老師,看到小表弟臉紅到脖子了,他快速的掉頭騎回去。
第二天,舅舅和他們一起坐船到了鎮上,送他們坐上了回老家的車。
三年級那一年,他逃了很多課,表弟也跟著逃了很多課,正是如此,二舅更討厭他了。或許二舅就是這樣的人,一輩子裹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據外婆說,以前家里沒糧食,去借了些糧食,那個人一天來了九次催還糧食,最后,舅舅發奮圖強,種了許多的田,一個人一年收割了一萬多斤的稻谷。從此不求人,任何人也別想求他,打擾他。甚至當時,大舅跟二舅都買了摩托車,大舅從來都是可以借給杰瑞騎出去,而二舅就是誰也別想借。
三年級的寒假,那是一次有意義的寒假,因為他學會了騎自行車。
因為要過年了,工地上的工人大都回家去了,他們店鋪附近的一個工地的工頭委托他們幫忙看護一下自行車。
工地上有些簡易的房間,他們幾個兄弟就搬了席子,被子在里面鋪了床,還帶了三用機器,所謂三用機就是可以用磁帶聽音樂,可以用磁帶錄音,可以聽收音機這三種用途的機器。
那一年,四大天王火遍大江南北,他們的兄弟,在縣城讀書自然不能不知道,還買了一個他們的專輯。
雖然,他當時還不太明白那些歌詞,但是也算是比較早的接觸流行音樂了,還學會了《瀟灑走一會》,《花心》等流行歌。
哼著這些音樂,他第一次有了一種自豪感,在學校里他覺得自己是第一個會流行音樂的,甚至在班級辦的晚會上,獨唱過周華健的《花心》,還獲得了校長媳婦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