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度找到了財爺,財爺見著我像躲著瘟疫似,沖著我道:“友德啊!你爹的死不怪我,我只是想嚇嚇他,說讓他去比一場就給你個公道,誰知道他當真了……”
我雙目無神,一下就給財爺跪了下來,財爺蒙了。
“財爺,給我點錢吧,或者再讓我去比一場,給我點錢……我想給娘看病。”
財爺嘆了口氣,“友德,就你現在的身體,進去打一場就和你爹一樣了,到時候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財爺給個機會吧!不然就是黑發人送白發人了啊……”
這是上門的福利,但是做人也要將道義,財爺不想讓我爹絕后,就丟給我一小袋的錢讓我回去給娘看病,我連續磕了四個響頭才踉踉蹌蹌的離去。
娘這回有救了,我心想。可在半路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我感覺似乎有人在緊跟著我,我扭頭看去,可天黑的令我難分辨是否有人。
我這腿哪跑得起來?人越貼越近,剎那!我被一絆倒在地上,那袋錢被人順藤摸瓜的奪去,我大喊抓賊!可天黑的沒人聽得見。
我立刻哭了起來,那袋錢可是娘的命啊!我沒辦法,走回了家,娘安穩的躺在床上,我不敢發生,就這樣在娘身邊睡著了。
翌日,娘還是那樣躺著,我先醒了來,想到昨晚的事情就哭了。哭了一陣后我感覺不對,立馬測了娘的呼吸,但是換來的結果讓我的眼淚又掛了下來。
娘是因為高燒燒死的,我感覺到了自愧,可卻無果。
我把家里剩下來的錢給娘簡單的安置了后事。我想哭,就趴在娘的墳頭哭了許久,后想感覺愧疚娘,莫干了眼淚,瘸著腿回到了家。
我該怎繼續活下去呢?我想不到,要我干活,憑借這幅腿能下的了地嗎?我必須要想法子掙那點兒零碎,把錢一一堆積起來,就像扛著扁擔販賣,賣了一筐再做第二框。
沒親人的日子我感覺到了孤寂,我沒有大伯子,今后的所行都成了獨來獨往。
我頭一年先去河頭掉蝦,釣上來的蝦魚一半給我吃進肚子,一半拿去賣了,好心的水鄉人見我是瘸子,就買走了幾斤。
后來買的慣了,也就都來我這買,我變憑借這賺了好大一筆錢。
有了錢我沒想著要住好一點,想著怎把腳治好。雖說斷了的骨頭和斷了的木頭一樣,沾上了也沒有原先的模樣。
攢夠了錢我去了洋人醫院,里頭的大夫卻是咋國人。
他對著我缺了的腿左顧右盼,搖了搖頭說已經定了型,治不好!既然治不好也罷,不打算再治,大夫說拐杖可以方便以后的步行,我緩緩腦袋也就過了。
后來我的確看見幾個瘸子用著那白色的拐杖,那拐杖和腳一樣,看著著實有趣,鄉里人叫他們三只腿。
我慶幸自己沒用上那拐杖,不然也想三只腿一樣難看,給人嗤笑。
有日,一個大夫踹進門來沖里頭喊我名字,我瘸著腿出來以后他笑著拉住我手說:“有幾個手術醫師來我們水鄉,現在校正骨頭還可以打折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