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著那輛面包車，前往亦淵的公司。

　　亦淵是在一家公司業務員的，常常業績不合格，好在他當初有背景進去的，老板也沒把他開除。他這一混混了好幾年。

　　同事們都不太認得她。

　　亦淵出來了，一見到她，本就沒有睡飽的臉，顯得更加的陰沉。他把她叫到了會議室里。

　　“你還怕丟臉啊。”

　　她一開口，自然是沒有好話的。

　　亦淵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有說不出來的陌生，一句話沒說，從口袋里掏出一份離婚協議丟給她。

　　“你這是什么意思？”

　　“在上面簽個字，一切都可以結束了。我們之間沒有共同財產，你可以把嫁妝全部拉走。女兒要么歸你，要么歸我。隨你。”

　　她拿起那張紙，看了幾行，突然凄涼的笑了起來：“是那狐貍精讓你做的吧。”

　　“這是我跟你之間的事，你別牽扯到其他人。大家都是成年人，痛快一點，就在上面簽個字。你帶著孩子不好嫁人，可以把女兒交給我。你放心，我媽很疼她，我不會把她交給禹云帶。”

　　“你想的倒是挺周全的。把我們的婚姻撕裂，又假裝好人幫我分憂。女兒是我的，你憑什么帶走她！”

　　她啐了他一口。在他的面前已無形象可言，她也不需要假裝溫柔。

　　“我是為了你好。你娘家的人沒人幫你帶孩子。你又要上班。到時丸丸誰來帶？我媽很喜歡這個孫女兒，從她呱呱落地就開始帶她了。你放心，她一定會細心照顧她。你要看女兒，隨時過來看。我絕不阻攔。”

　　“我……”一口氣沖到喉間，竟堵得她無言以對。他什么都幫自己想好了。不到兩年的婚姻，匆匆的開始又匆匆的結束。

　　當初介紹的人說亦淵很老實長得又俊。她一眼就相中了。可到頭來，這漂亮的皮囊有什么用。這老實有什么用。都是在背后算計她，還有算計她的女兒。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我的話。你的媽眼神不好，自顧不暇。你爸又長久住院。把丸丸留在你身邊，徒添煩惱。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我自不會虧待她。”

　　他拉開會議室的門請她出去。

　　她猶豫了一下，知道撒潑大鬧一場也沒有意義。祁亦淵是完全對她這個人沒有感情了。他之所以留下丸丸，那是因為她婆婆喜歡。

　　“等下！”

　　他從桌上拿起那份離婚協議書，一個箭步走上前來，塞入她的手中。

　　他們已經好久沒有發生過肢體動作。他手上的溫度傳遞到她冰冷的手掌中。她抿著嘴，竭力不讓自己的眼淚當著他的面掉下來，轉身離開了。

　　她回到家中，婆婆正抱著她的女兒坐著看電視。她一言不發的從婆婆手中把自己的女兒抱上樓，接著鎖門。

　　臥室的窗上張貼著大紅的喜字，床頭的墻上還掛著他們的結婚照片。

　　她抱著女兒，女兒正熟睡著。

　　三個月大的孩子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

　　女兒身上的奶香味鉆入她的鼻孔里。

　　她的手機響了。

　　原來是她母親毛碧清打過來的。

　　沒有別的事，就是為了要錢。

　　她不勝厭煩的掛了電話，給毛碧清轉了一千塊。

　　轉完之后，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電話又響了。她以為又是毛碧清打來的，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