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翦與尹素衣進了村中,但奇怪得是村內各家各戶都禁閉著房門,路間也無人走動,這莫不是個鬼村?
尹素衣輕拍秦翦向著不遠處一家村舍指了去,但見其屋頂上方炊煙陣陣,似有人家在生火做飯。
走上前去,輕扣柴門,里面卻無響動,再次扣之,倒是傳出幾聲輕淡的碰撞聲與雜亂得腳步聲。
“里面有人,但我們敲門卻無應當,這是何故?”心中暗感奇怪,不禁口中說道:“屋中可有人,我們是過路得行人,因趕路疲累,腹中饑餓想要些飯食充饑,可否開個門?”過了些許,屋門緩緩打開,從內走將出一個婦人。
那婦人很是膽怯,倚趴在門邊上,暗黃色得臉頰上滿是害怕之色,有些顫巍巍得說道:“你們是什么人,來此要做什么?”
秦翦恐那婦人誤以為自己是強人,便從錢袋中取出一枚銀兩,遞上前笑說道:“大嬸,莫要害怕,我與這位姑娘真是過路得,這兒沒有酒家飲食,故到你這兒買些飯菜來吃,你可否賣些給我們!”
那老婦人聽此也稍稍放下點戒心,兩眼注視兩人一會兒便掉轉過頭,說道:“那便隨我進屋里來吧!”
隨著老婦人進了屋子,一股飯菜香頓時撲面而來,早已饑腸轆轆得兩人更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片刻功夫,婦人已把飯菜端至桌上,放眼看去,擺放著得皆是些青色素食,并無葷腥,許是饑餓難當,拿起碗筷就吃了起來,沒一會兒時間,飯菜都被掃蕩一空,很不雅得打了個飽嗝又隨手拿起銀兩欲給予大嬸道:
“大嬸,這頓飯菜我們不會白吃你得,給你銀子就當是我們買得。”
話剛一說完,門外卻又走進一個人來,是個壯年漢子,扛著勞作用具進了屋就大喊:“娘,飯菜可做好了嗎?”
轉頭一看只見一男一女兩個生人坐在桌間,有些警戒得問道:
“你們是甚么人,在我家可要干甚么?”
老婦人聽此響動,忙從里屋廚房間奔將出來,見了兒子歸來對著秦翦二人語氣沖沖得,上前說道:“這兩個是過路得行人,因找不著酒家便到我這兒來要些飯食吃,不許對人家怒氣連天得!”
“娘!你怎得如此糊涂啊?我們這兒如此偏僻,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得如何有行人至此,我看這兩人怕是那個爛庸醫得同黨來我家恐不懷好意要做甚么惡事。”
“兒啊!你怎么可以說……”
“不用再說了,娘,這兩者定是歹人,你先跟我出來,我去叫大伙過來一起制服了這兩個惡賊。”那兒子不等老母說完便立刻打斷到。
隨即又拉扯著婦人出了屋去,鎖了房門,把秦翦與尹素衣二人關至屋中,不多時房外偶傳來幾聲叫喊音。
秦翦與尹素衣一同茫然得回顧著剛剛發生得事物,大抵猜不到甚么因果關系。
“我們是犯了甚么錯嗎?秦大哥”見對方如此對待,尹素衣大為不解問詢著秦翦希望他能知曉。
“不必焦急,待會兒人來了我們只需詳說就行了。”秦翦倒是安定得多隨口回了一句道。
大約過了一段時間,屋外便傳來諸多聲音,似談話聲,雜亂無章地讓人聒噪不已。
“人且是在里邊嗎?”忽得一個略顯蒼老得聲音從屋外飄入二者耳中。
“是得,一男一女,恐是那庸醫得同伙。”另一個聲音也隨之響起,二人聽著有些熟悉便知那是老婦人兒子所講之語。
“哐當”一聲脆響,門就打了開來,來勢洶洶得從外擠入三,四十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每個人都皆是帶著一副怨恨得面孔看著兩人,這時人群中分出一條道來,一位白發蒼蒼得老者走上前來,對著秦翦二人說道:“你們兩者是何身份?”
“我們兩人是過路經過得,來這真只為要些飯食填飽肚子,并無惡意。”聽了老者發問秦翦如實回答。
“胡說八道,我看你兩就是那個庸醫派下來毒害我們得,村長,你且不可信了他們,我們還是快些把他們綁了逼供出個結果來。”那個婦人之子不等秦翦話畢就急急開口說道仿佛與他口中所訴得庸醫有著莫大仇怨干系,幾次三番都話中提及。
又聽他說出那個老者是村長,秦翦便繼而向那老者詢問:“村長,恕我冒昧問之,不知您這村子是曾遭受過外人侵害,對外來之人如此敵視?”
那老者聽聞秦翦發話,似有些猶豫緩緩說來:“這位少俠與姑娘可真與那醫者毫無干系?”
“我兩一路走來甚么人都不曾遇上,更別提見過游方大夫,與你們口中所說之人卻無半點關系。”秦翦回答道。
又轉念一想,這村一直禁閉不迎外人定與那醫者有關,不如問個清楚,便又問道:
“村長,剛一直聽那個兄弟說我們人與一個醫者有著莫大聯系,不知這是怎么一個事件,但請您老為我們講上一講,有幫得上地方我們也可盡力幫之。”
那村長聽了此話便長嘆一口說道:“也罷!那我便與兩位講個清楚吧。”
隨后在那村長的講述中了解到這村叫做云罕村,這兒原就是四面環山,人跡罕至之處,村民居戶依靠著種植的農物挑至相距此處數十里的縣城售賣以此來維持生計。
大約兩年前,村中來了一位年紀尚老的游方醫者,他覺此處清凈,藥草眾多,便在這兒長住了下來,有時也來村中為各家各戶診治救病的,村戶各家都要從事農間作活,夜以繼日的免不了得些筋骨之疾,那個大夫也是有些本事但凡他看過且用藥救療過的病痛都大有好轉,因此村人都把他奉為上天派來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但有一日,村中有個叫做阿翠的姑娘不知何故患了極重的風寒,整日精神恍惚,咳喘不止,性命攸關的,情急之下我們請來這位活佛為阿翠治療,那老者醫術實是高深莫測,午時來的診斷配藥不過半個時辰,那阿翠喝了配治的藥草即可就精神抖擻,面色紅潤了起來。家里人見此對這醫者是萬分感激。
卻不料當天半夜時間,那阿翠病情又重回了來,反而比先前的更為嚴重,口中竟咳出些血絲來,最后無奈村里又派人去找那神醫來救命,可那神醫到來救治以后依然留不住阿翠性命,村中居民大為驚奇,后來竟有人猜測是這醫者故意如此,先配藥救人后下毒害人,只因這些村戶平時常受他醫治卻沒甚么好處給予他,惹惱了他一時怒氣難消,趁著阿翠病危時救治又下了害藥毒之。
“定是那個庸醫虛榮心作怪,平時沒從我們身上得到甚么好處,一時間便起了害心,只是可憐了我的阿翠啊!”這時,那個漢子又突口叫喚道,語氣異常激動,但說著說著又掩面哭泣了起來。
秦翦與尹素衣大感不明所以,向村長詢問著這漢子與那阿翠是何關系,為何他如此憎惡那個醫者。
村長說道:“阿翠與王二狗從小就一塊玩鬧長大,感情向來很好,隨著年齡的增長,兩人也到了成婚年紀,雙方長輩也很同意這門親事,哪成想到紅事未來,白事卻先至。”
這漢原叫做王二狗,與那死去的阿翠有著青梅竹馬之情,眾說紛紜之下決然斷定是那大夫害死了阿翠,怪不得話語中總是提及一個庸醫順帶滿滿的一股恨意,聽了村長的解釋,秦翦二人也便了然了。
“只一件事物,你們怎可如此斷定那醫者有害人之心呢?救疾之人也是個肉體凡胎,怎有起死回生的仙法呢?莫不是這阿翠姑娘患有其它隱疾不是死于風寒以至于讓你們錯怪了那位先生。”秦翦心里想了想又說道。
“還說你兩不是那個害人庸醫的同伙,現在竟維護他來,你們……”聽了秦翦辯解,那王二狗瞬間就暴跳如雷,幾欲沖將過來與之動手,幾個村民忙上前把他四肢架住,不讓其動彈免得再生事端。
見王二狗情緒暫緩了些,那村長又說道:“既然少俠不認同我的斷定,那便再聽我訴說下去。”
隨后老者繼續描述起了事件經過:那醫生治死阿翠之后,村里居戶便都不再找那老者看病求醫了,都對他有些冷眼相待,過了段時間,他便也從這村子中搬到對面山峰間的一處溶洞中過活,下山來采藥時偶爾會到村子來,不過那時村人已不怎么待見他,兜兜轉轉也覺沒趣就回了山上去。
幾月之后卻又有怪事發生,村里的兒童不知何故總是莫名丟失,最先是村東陳黃土家的兒子奇奇怪怪的就走丟了,全村上下幫忙尋找個幾天幾夜也不曾找到,一致認為是被歹人捉了去,為此他爹娘是傷心了好一段時日,后來這種小孩走失事情卻還是再次發生,且都是夜間無端丟失的,所以又把矛頭對準了那個醫者身上。
“無憑無據怎么又無故怪起別人偷走孩童呢?”秦翦聽此便有些不滿,發話說道。
“怎么會是無故懷疑呢,我是親眼所見才會如此說的。”人群中又一個漢子大聲說道。
“此話怎講?”秦翦向著那漢問道。
“那天一大早我本挑著農物去縣城售賣,可不知何原因那日生意出奇的好便也在城中待的時間長了些,回到村子時也已深夜時分了,但我在黑暗中隱隱約約看見有個人影舉著火把入了村來,各家各戶的走探過去,只揀那些有孩童的人家下手,我想那定是經常來這偷販孩童的賊人,便立刻跑將上去欲捉住歹人,不料我剛一入村口,那人就發現了我,急急忙忙的向那后山方向逃了去,許是太過黑暗,我不曾看清那人長相,但在那火把的照射下我竟看出那個身影與當時在村中救醫的大夫別無二樣,遂次日一早我便同村長說了此件事物。”
“既是知道了始作俑者,為何不去他的住處詢問個清楚呢?”秦翦說道。
那漢便又道:“那醫者既懂得救人的辦法也定是會害人的手段,他肯定是怕我們會上山來找他算賬,便早早就在洞門前種養了些稀奇古怪的花草,這行為也證實了他有詐心,與孩童走失大有關聯,可我們村人一聞得那花草氣味就手輕腳軟,四肢無力的,終是上不去山頂,見上門無果便只求自保,后來村長便讓我們不管白日黑夜的都只呆在家中不要隨意出來走動,除了需要勞作的男人漢其余人皆不許出門。”
“這樣做法與坐大牢一般啊!”
“那還有甚么辦法,恐那惡醫再想出更為毒惡的手段,閉門自保便是最好的方法,你還別說這辦法尚且實用,那個老東西見我們如此防范倒也消停了一段時間。”
“消停了是不是表示他離開了此處?”
“如果他真走了那便好了,幾月前這禍事又上門來了,不過這惡醫每盜走一個孩童,卻要隔七日再來一次且他每次來身上都攜帶著迷人的藥物把村中大伙都迷暈了好下手,前段時間,村長孫兒也被捉了去。”
聽了這話,秦翦向村長那邊瞧了去,但見村長臉色失落且憂傷。
秦翦即可說道:“大唐和平之世,且還有這種強人為非作歹偷販孩童的事端,村長你放心,我與這位姑娘都是習武之人,那人若是來了我們必擒之。”
四圣堂本就是維護國家平和所建,當聽到有盜販孩童之事,二人皆義憤填膺,同表示愿助一臂之力。
那村長又說道:“距上次案發至今日剛好是第七日,不知那個醫者是否今夜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