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暴雨,第二日竟是奇跡般晴了天。
“醒了?”白尋感到懷中的人輕輕地挪動了一下,他翻身用手肘支撐住身體,看向身下還在裝睡的人兒。
明顯是在害羞,企圖用裝睡來逃避他。
他低笑出聲,微微沙啞的嗓音里透漏出一種滿足與調(diào)侃,堯果果的臉騰一下紅了,眼看著不能再裝睡了,只好睜開帶了霧氣的雙眸,惱怒的看著那眼里含著壞笑的男子。
對上那雙含了委屈與羞惱的眸子,白尋本欣喜的心情里生出一分心疼來
不由得又紅了臉,“流氓。”
“白尋,你是不是有過很多?”她攬了被子靠在床頭。
“什么?”她的聲音太輕,他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等瞬間想明白,已是恨不得大笑出來。
他竭力忍住笑意,盤腿坐到她對面,“怎么?”
只是這個外表清秀瘦弱的男子,脫下衣服竟肌肉分明,精壯有力。堯果果的臉像發(fā)燒了一樣,只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不敢向下看一點(diǎn)。
“你那么熟練……你是不是背著我有過很多女人。”她憤憤質(zhì)疑的聲音卻有些底氣不足,說出來便變了味,像是撒嬌一般。
“哪有……哈哈哈。”白尋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面前的小嬌妻面容桃花,烏黑靈動的雙眸因?yàn)樾邜蓝鼟吨鴿鉂獾撵F氣。
待他笑完,面前的小女人已經(jīng)黑了張小臉,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春色乍漏,她察覺到立刻又蒙上被子坐回去
“噗……”,他笑的合不攏嘴,怎么有這么可愛的女人,眼看著她要真的生氣了,他終于稍微收斂了笑意,“沒有,果兒,真的沒有,我只有你一個。”
她瞪著他,眼里全是不相信,他終于嚴(yán)肅起來。“果兒,你要相信為夫。男人在這種事情上都是有著天生的才能的。”
堯果果半天不說話,許久,看著他已經(jīng)認(rèn)真的雙眼,才緩緩說道,“你把衣服拿給我,我要起床了。”
“不再睡會兒?昨夜那么辛苦。”白尋下床給她拿里衣,邊找便問道。
睡……睡你個大頭鬼哦,再睡哪里還有命在了。
堯果果揉著酸痛的腰像床下移去,這一動,渾身像是散架了,她斟酌了下,道,“那還是再睡一會吧”。
在一片狼藉的地毯上找了半天才找到堯果果衣服的白尋,捏著片嫩綠色肚兜,看著那小女人又擁了被子睡回床上,不由得笑著搖搖頭。
他彎著腰找齊了她的衣服放在床邊的椅子上,又找齊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齊,屋里才稍微恢復(fù)了些樣子。他走到床邊,看著那又睡熟過去的小女人,低頭溫柔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又有輕扣房門的聲音傳來,他收斂了神色,換上平日里溫和淡漠的樣子去開門。
來人是末一。
他走出去輕聲關(guān)了房門,向機(jī)關(guān)墻面走去,身后末一說道“樓主,昨夜盛國太子在回京路上消失了。”
他扣著機(jī)關(guān)的手微微停頓,隨后摁開走出去,緲霄廳外有三位長老候著,見到他立刻跪下行禮,他微頷首,問道,“消失了?”
其中一位長老回道,“是的。昨日盛國太子回京路上被人埋伏刺殺,但是似乎并未成功,夜里雨太大,未能查明情況,唯一確定的是他不見了。”
“不見了?”他微蹙眉,“可是已被刺殺了?”
那位長老斟酌了下,道“并未被殺,但是棄車騎馬逃走后,我們的人跟著那匹馬,不多時便發(fā)現(xiàn)馬上沒有人了。也有可能是墜馬了,但是在附近找了也未找到墜馬的痕跡。”
白尋沉默了,隨即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這盛國皇家子弟比起他們越國來也不相上下,兄弟胼足,豆萁燃豆。
傅余修昨日為避人耳目,先是光明正大的巡城,爾后李代桃僵,令人扮作自己繼續(xù)巡視,隨后帶了幾個侍衛(wèi)隱蔽的歸京。做的這般隱秘,他們的人幾乎一刻不落地跟著,還是直到入了夜才意識到傅余修已經(jīng)不在十夢城。可他防備如此嚴(yán)密,卻還是被他的親兄弟派出大批殺手,攔截在路上。
只是,昨日那三個星宿使向他交代的事情,委實(shí)棘手了些。
她們并未能探到傅余修建這樣一座豪奢的行宮是做什么,說是享樂不過是糊弄那些一般的人,說是蓄積力量準(zhǔn)備謀反也不過去,他本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且他父皇對他是最為寵愛,他為何要謀反?若只是單純的蓄積些力量,他手里握著盛國最強(qiáng)大的軍隊(duì)北府軍,又何必搞得這樣隱蔽、守備這樣森嚴(yán)?
十一位星宿使,就歸來三位,還皆負(fù)重傷,這個仇……他記住了!
三位星宿使其中受傷最重的那個道,這位太子似在行宮里做了些極其兇殘的法事,因?yàn)樗宦飞弦姷接泻谝率绦l(wèi)押送死刑犯進(jìn)牢房,還看到了高大的祭臺,且她一向長于巫蠱之事,那個祭臺血?dú)鈽O重,紅光沖天,上有新鮮人血的氣息,故她猜測那些死刑犯都是被用作了死祭。
活人作死祭,是違反天道的,乃大惡。
且死祭多是用作幾乎不可能實(shí)現(xiàn)的貪婪欲望,這盛國太子,到底想要做什么。那么多人命,那些死祭后的尸首,他又將它如何處理得一干二凈,不被外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