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覺得自己的心情變好了許多,她給落落帶了一杯水過去,然后扶著落落出了暗室。
凌霄知道,落落下一站肯定是進宮去蕭延身邊了,也沒有阻止,只是默默的對落落說:“我送你回去。”
“凌霄,雖然我不知道我為什么認識你,但是謝謝你。”落落看著凌霄,笑容真實且明媚。
“這樣的你,真好看。”凌霄看著落落,微微失神。
和沐之楓白芝道別之后,落落和凌霄將蘇晴送回府中,落落想著也是時候安慰下娘親和爹爹。
蘇母看到凌霄一表人才,執意要凌霄留下來喝喝茶。
凌霄不便拒絕,也就答應了,落落看到娘親和爹爹無事之后,借口上茅房,卻是悄悄的騎了馬出了府。
這邊蕭延在凌霄二叔那里得知落落已經回城之后,內心十分焦急,也是萬分著急的往宮里趕。
兩人的馬,正好在宮門遇到。
一時間,相對無言。
落落覺得自己肯定是懷孕了,所以很容易就流淚。
蕭延趕緊下馬,然后把落落抱下馬。
“落落,對不起對不起,別離開我。”蕭延已經顧不得自己九五至尊,顧不得身份。抱著落落,眼角含淚。
“阿延,你要做爸爸了。”落落用手撫去蕭延眼角的濕潤。
“你說什么?”
“你要做爸爸了!”
“我要做爸爸了!”蕭延抱著落落在宮門口興奮的轉圈。
蕭延本來只開心落落回來了,現在簡直是驚喜。
“等等,我問了在鎮上幫你的大夫,你傷哪里了?你的傷勢如何?內力可好?有哪里受傷沒有?臉色怎的這么蒼白?...”
“阿延,你怎么這么多問題,我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是因為剛剛幫了沐之楓,現在有些累了。”
“那個小子有什么非要麻煩你!我帶你回宮休息。”
“當然是白芝啦!白芝回來了!”
“嗯?”
“我才不管誰回來了,我們家落落回來了,還帶了一個孩兒給我!”
蕭延抱著落落,從宮門路過大殿,一路到后宮。
有些正好在宮里辦事的朝臣目瞪口呆,到了后宮之后,落落發現后宮更加蕭條了。
“后宮怎的這副模樣?”
“就你一個住了。”
“嗯?”
“我在燕山上的廟中為太后修建了行宮,只是太后一直不太愿意過去。這次你不見了,我便是借口我傷心過度,遣散了后宮,太后一氣之下就去了行宮。正好給了我機會削弱她在朝中的勢力。”
“這...太后畢竟是我的親姨母哎。”
“落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國丈的。”
“我信你。”
落落躺在熟悉的牡丹宮中,躺在蕭延懷中,沉沉睡去。
蕭延悄悄吩咐人去請了冷凝,風楠荷,苑鐘離,希蕓。
然后又找人請了翠翠回宮。
蕭延想了想,又讓人去請白析下山,然后又修書一封,他不放心落落的內力,自然要請蒲老來看看。
做完這些,抱緊了懷中嬌小的人兒。
受苦了,今后,讓我來守護你。
蕭延親了親落落的額頭。
蘇家人此時慌慌張張的求見蕭延。
蕭延還不知道落落是自己悄悄跑出來的,他要是知道他懷中的人兒那么急著見他,那么著急的要分享給他好消息,他肯定是萬分開心的。
而蘇家府邸那邊,就剩下了蘇晴和凌霄。
凌霄自然是淡然的喝茶,看著蘇家父母風風火火的樣子,凌霄挑了挑眉。他自然是知道蕭延和冷凝有聯系,想著自己還是不見為好,便也沒有跟隨。
凌霄端著手中的茶,思緒卻飄然。他也許一輩子都無緣見落落了,哪怕西夏的實力足夠稱霸五國,但是凌霄不愿意傷害她,更不愿意傷害百姓。更何況,在凌霄心中,落落不是貨物,不是那種想搶就搶的貨物,而是活生生的,值得他敬仰的人,也是他心底的那個人。每一次,他都是將她醫治好,完璧歸趙。
他從來沒有邀功,默默的為她做好了一切。
而她,偏偏連記憶都被人拿走了。他雖然想替她恢復,卻橫不下心,他愛她,便是不愿意看著她,飽受傷害。他要把她捧在手掌心,自然不要她就那么被人摔碎。
落落,再見。
凌霄在心里和落落道別。
“大哥哥,你想什么哇?”蘇晴走在他面前。
“誒,大哥哥在想...”凌霄一時語塞:“在想你不懂的事情。”
“誰說的。晴兒已經懂事了!”蘇晴一臉的驕傲。
“哦?”凌霄眼神直視蘇晴,把自己的嘴往她的唇邊湊去。
“誒!”蘇晴紅了臉,跳開了。
“還說自己長大了。”凌霄嘲笑她。
“是長大了,只是,只是,你是耍流氓!”蘇晴指著凌霄,義正言辭。
“哈哈哈哈哈。還真是長大了。”凌霄站起來捏了捏蘇晴的臉蛋兒。
“哼。”蘇晴別過臉。
“我走了,麻煩帶我向你長姐傳個話。”
“等等,你去哪里啊?”
“嗯?哈哈,去我該去的地方。”
看著凌霄走出府門的背影,蘇晴突然鼓起勇氣:“等等。”
“嗯?”凌霄轉頭。
“你一定很厲害吧,你做我師父好不好,當年,長姐也是這樣遇到她師父,長姐可以,我也可以...”蘇晴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
“呵,你可知道我是誰?”凌霄不以為然。
“不知。但是,你絕對不是壞人。”
“我自然不敢貿然帶你走,還是好好當你的官家小姐,過幾年嫁個好人家。你長姐的生活,不是你能過的。”凌霄留給蘇晴一個背影。
蘇晴跑回房中,眼淚直流。長姐是她心中的向往,長姐回家之后,就和變了一個人一樣,那樣的清冷,卻是讓人望塵莫及。她悄悄看長姐和軒王爺蕭晚約會,她本以為他們會有好結果,沒想到長姐成了蕭延的皇后。但是她依舊羨慕長姐,她怕長姐傷心,堅決不嫁給蕭晚。可是,長姐眼中和沒有她這個妹妹一樣。那個人憑什么說長姐的日子不是她能過的,憑什么她不可以。
宮中落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黑了。蕭延卻是一邊看著奏折,一邊看著她。
看到她醒來,蕭延把奏折一丟,跑過去:“落落,餓了嗎?睡了這么久?”
“有那么一點兒。”落落撅了撅嘴。
“正好。”
蕭延拿來落落的外衣,然后親自為她整理頭發。
蕭延牽著落落往牡丹宮大殿中走去。
“師父!”落落驚喜中透著怯怯的感覺,早就聽說師父在京城中,但是心里忐忑,一直假裝不知道。
“嗯?我都知道了。你這孩子從來就是這樣的性子。”
“可是一個叫凌霄的人救了你?”
“師父知道?”
“他有傳信與我。”
“那師父,我可見過他?”
冷凝沒辦法回答。
“落落,先喝些粥吧,還有客人過來呢。”蕭延多多少少清楚一部分的事情,便是趕緊打圓場。
不多時,希蕓和風楠荷,苑鐘離都過來了。
“希蕓,楠荷,鐘離!”落落跑過去:“要是林雪舞,姜穎,梨云雨都在,我門下大將們可都是到齊了。”
落落和他們三人抱在一起。
“下次再這樣,我們就該謀權篡位了。”希蕓嗔怪。
“那我就不用每次提心吊膽,好好喝我的茶。”風楠荷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那我可去浪跡天涯了。”苑鐘離附和。
幾人覺得落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便是難得的開起玩笑來。
“哈哈哈哈,你們試試。”落落難得如此的爽朗。
大家抱在一起,經歷過生離死別的人,自然明白對方對自己的重要。
“大家先坐下吧,邊吃邊聊。”蕭延招呼著這一群個個身懷絕技的女子,突然后悔把他們都請過來。
“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這次之后,我也不會出宮了,就在這里安心養胎了。”落落笑得很溫柔。
所有人都覺得觸不及防被雷劈了一樣。
“你說什么?”冷凝臉上并不是開心的表情。她想過落落終究還是懷著尋常女子的心思,但是沒想過是在如此關鍵的時候。
“師父,對不起,可是,這個孩子對我很重要。”
“落落!”
“師父,這個孩子我非要不可。”
“落落,你可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
“師父,現在五國安居樂業,并不是你們預言的那般不堪。哪怕有暗流涌動,依舊在可控制的范圍內。”
“落落,孩子是你的羈絆,你的劫數還未結束,聽話。”
“師父,我尊敬你,但是我不可放棄這個孩兒。況且,這個孩子的去留不是我一人能決定的,蕭延是孩子的父親。”
“呵,若是蕭延真的不介意你的過往。”
“什么意思?”
“如今,也只能讓你自己想起來,那段時光了。蕭延,不是很好奇凌霄這個人嗎?如果不是我,今天的落落不會是你的皇后而是西夏的太子妃。”
“什么意思?”落落想到自己身上對西夏的熟悉感,有種冷意從頭到腳。
“凌霄可是你愛過的人。”
“嗯?”
“若不是我的人,蕭晚能傷你?刀刀軟肋?我告訴他,如果不顯示自己的忠誠,他就完了。他是聽話的。落落,從什么時候開始,你不聽師父的話了?”冷凝笑意加深。
“師父...”落落跌坐在地上。
“冷凝,枉我叫你一聲前輩。落落不是你的棋子,這世間的命選之人是她,但是她不該承受那么多。蕭延同樣也是命選之人,他們的孩子怎么會是累贅?”希蕓開口。
“前輩,你是落落的師父,我尊重你,但是你...”蕭延本來抱著落落,被冷凝觸不及防的打飛了。
“落落!”苑鐘離拔劍,風楠荷從頭發上拔出發簪一樣的慣用的武器。
“落落,我帶你離開。”希蕓看著瑟瑟發抖的落落,以為她冷,解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抱住她,準備扶她起來。
“站住。”冷凝閃身擋著門口。
蕭延因為擔心太多的宮中守衛會讓她們不自在,暗衛會讓這幾個江湖老手不舒服,于是就沒有帶人前來,蕭延覺得自己的腿一陣麻,怎么都站不起來,他看著落落絕望的樣子,心里責備自己。
落落都是為了他,才剛剛相遇,本來一切都是其樂融融的樣子,怎的突然就變成這樣?
“師父,你為何...”冷凝沒有給落落繼續講話的機會。
在希蕓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冷凝便是一把把落落抓過來,一掌拍在背后,一掌拍在肚子上。
“啊...”隨著落落的尖叫,冷凝跳上房頂,很快不見了。
大家都擔心落落的安危,便是都圍過來。
蕭延爬到落落身邊,落落的裙子被鮮血染紅,落落感受到下腹部墜痛,眼角一滴淚滑落,然后暈了過去。
“落落,落落!!”大家焦急,風楠荷給落落把脈,臉色黯了下來。
“白析,白析神醫應該快到了!”蕭延突然想起。
說時遲,那時快,白析和蒲老有說有笑,在太監的帶領下進了牡丹宮,一進宮,兩人就笑不出來了,江湖之人對血腥味兒很是敏感。
兩人迅速到了大殿上。
“這是怎么了?”白析皺了皺眉頭。
“孩子沒有了,只是背后那一掌不知是為何,現在脈搏很微弱...”風楠荷有些無助。
“皇上,前年我送你的高山雪蓮可還有?”白析皺了皺眉。
“自然,翠翠,快帶人去拿。”蕭延看著翠翠,心生愧疚,本來讓她帶著她主子愛吃的甜點過來,給她們一個驚喜,又變成了驚嚇。
蒲老覺得背后這一掌很蹊蹺。他知道習武之人氣息最重要,為了讓給落落爭取一些時間,他運氣想要輸入落落體內。沒想到,真氣被一股強大的力氣返回。蒲老被彈開,吃驚的看著落落,有人打破了她體內的封印,也就說有人封住了她的一部分真氣用來控制她的記憶或者控制她的某些情愫。
“白,不好,她體內...”
剛剛白老已經把過脈了,眼下也有一些眉目了。
“她體內的丹藥是什么?”
眾人搖頭。
“這顆丹藥為何壓制了這個孩兒?不過,這個丹藥保下了這個孩兒一命。”
“嗯?”眾人瞪大了眼睛,這么多血,這個小家伙還在,果然是命大。看來也是個和落落一樣堅強的小家伙。
“孩子的氣息被丹藥壓制,本來是壓制的丹藥,卻變成了這個孩子的保護,剛剛那一掌打碎了丹藥,正好被這個小家伙吸收...不信的話,這位懂醫的姑娘可以再試試她的脈搏。”
“嗯?”風楠荷還是不敢相信,走上前去試了試她的脈搏,果然,喜脈。
風楠荷突然意識到,落落懷孕也應該有三月了,這三個月她為落落把過脈確沒有看出來,原來,原來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