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言走后,阿驕鐵著心欲將他忘個一干二凈。她自認為自己做不出什么橫刀奪愛的事來,雖然她年齡尚小,卻也懂得女子該有的品德。
她已經做好了計劃。努力修煉法術,學些音律,再學學做菜。她還特意去狐帝那里討要了師傅。
秋季將盡,天氣轉涼。阿驕立在庭院中,看著樹枝上瑟瑟縮縮的葉子,愣是被風刮了無數次也沒被刮下,固執且堅韌的在枝頭飄搖,她心里佩服起那片葉子來。
不知怎的,又莫名想起瑾言來。她想起,自己在洛水鎮的時候,自己一家剛搬去那里。有一次,大約也是這個時節,秋末的日子,她想去林子里撿一些好看的葉子回家,做成工藝品。可走著有著,便迷了路,于是在林子里瞎轉悠。
人生很多情感起于一個恰當的時機,阿驕的也是。她在林子里轉悠幾個時辰,也沒能走出林子,想來方向感是真的差。到了暮時,她隱約看見一個人影也在林中轉悠,只是阿驕覺得自己臉上呈現的是焦急之態,而那人,則是一副愁思。
她前去問路,走近時,他也吃了一驚,隨后對她一笑。
就是那個笑容,猶如魔咒般牽扯了阿驕的心,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心不一樣的跳動。
他笑著問她:“姑娘這是迷路了,你沿著……就可以走出去了。”
……
那時候的阿驕,模樣與現在變了些,其實也沒怎么變,只是過了兩年,阿驕突然長開了,個子也長高了,胸前也鼓起兩座山峰,阿驕覺得不可思議,那就像林中的竹筍似的,一下子從土里冒出來的。
所以,她想,瑾言肯定不記得第一次與自己見面的時候。
……
阿驕見樹上那片葉子還是被風帶了下來,在空中轉了幾回漩渦,落在她的手上。
玄魚機今日無事,便來到阿驕的觀星閣走走。他見阿驕看著手中的葉子發神,“喂,想什么呢?小丫頭”
阿驕抬頭,看著是玄魚機,連忙行了個禮。然后請玄魚機屋里坐,上了一壺好茶。
玄魚機問她,“小丫頭,你給我說說,是不是喜歡誰了?”
阿驕不失笑眼,但感覺是做了什么壞事被人逮住的感覺,說話也沒底氣,“哪……有?”
玄魚機笑道:“喜歡誰,告訴王爺爺,我一定替你將那人擼來做我青丘女婿。”
阿驕回復道:“真的沒有。”
玄魚機挑挑眉,“噢?……剛才看你那模樣,還以為我們青丘小王姬春心萌動了呢。”
阿驕瞪著他,“玄魚機,是誰說我春心萌動了,你這個老男人……”
“你以前不是叫我王爺爺嗎?現在敢直呼我的名諱,一定是被我說中了。”
阿驕奪過他手中的茶,“我說沒有就沒有,你回去吧,回去。”
玄魚機被她推著往外走,不走都不行。“我來是想告訴你些瑾言的情況的。”
阿驕立刻收手。
玄魚機臉色笑笑,“被你這么一推,都把事情給忘掉了,哎……”
阿驕立刻賠了個笑臉,挽著玄魚機的胳膊肘往屋里走。“王爺爺,你年紀大了,好好想想……想想。”
玄魚機屁股落座,“那你給我來點好吃的,加上壺好酒,吃好喝好了說不定我就想起來了。”
阿驕又瞪著玄魚機。玄魚機摸摸肚子道:“唉,沒辦法,今日出門沒來得及吃飯……”
阿驕命廚子弄些好吃的來,然后笑嘻嘻的問,“王爺爺,你剛才要說什么來著?”
玄魚機端端身子,“騙你的,他走后我們沒有聯絡過。”
阿驕氣得跺腳,又想將玄魚機趕出去。聽玄魚機繼續說道:“但是我可以說說他以前的事。”
……
玄魚機慢慢的說著:“瑾言曾經有位愛人,名字里也有個驕字,全名玄妙驕。妙驕幾百歲了還不會說話,也不會幻化人形,直到有一天,瑾言受命來青丘學習,機緣巧合之下,便遇見了一只白狐。那只白狐至遇見瑾言后,便日日跟著他。另人們想不到的是,白狐四百歲的時候,也就是瑾言來了不到一月,白狐居然能幻人形,還能說話了。狐帝高興,就給她建了一座觀星閣。瑾言也被安排在觀星閣當白狐的老師,日日夜夜中,白狐對瑾言便生出了情感。
可是瑾言是受命來青丘學習,終有一日也是要走的。有一天,他接到文書,命他立刻返回。白狐妙驕舍不得,要跟著他去。于是她去求狐帝,讓狐帝想想辦法。
狐帝以妙驕去學習兵事為由,成功的滿足了她的愿望。走時,狐帝拜托瑾言照顧好妙驕,說,這是他的命根子,是他這個世界上最疼愛的人,請瑾言一定要保護好她。
瑾言應了。
那時候,天下太平,六界也看著很是風平浪靜。在人們以為這是太平盛世的時候,有一日,卻突然打起仗來。瑾言受命為正將軍,帶著將士們一路拼殺,妙驕固執,她一定要上戰場幫助瑾言,被瑾言拒絕后,就想著法子去戰場。
后來,為了救瑾言,妙驕死在了焰竡手中。”
玄魚機抖抖身子,“本來損失不會這么嚴重,都是我……”
阿驕終歸是個青少年,雀躍的說:“你是說,他的心上人已經不在了?”
玄魚機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你在聽什么呢?小丫頭……你知道妙驕是誰嗎?”
阿驕被他這么一拍,嚴肅的回答:“照你剛才這么說,妙驕就是我們青丘的一個王姬唄,和我差不多身份嘛。”
玄魚機恨恨的說:“那可是你的姑姑,傻丫頭。”
阿驕理理思緒,“你是說我的姑姑戰死了,是為了救瑾言。”“那瑾言愛的就是我的姑姑咯?”
阿驕沒聽說過這個故事,是因為離開青丘太早的緣故。爹娘也不是那么顯,自然也不會對她說這些事。
她想不到,瑾言說的自己已經有了愛人,那人就是自己的姑姑,她突然羨慕起自己的姑姑來,盡管姑姑自己死去了,可是她永遠的活在了瑾言的心里,占了瑾言所有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