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屋內閃爍著火燭,明紅色的火光映在紗窗上,氤氳出一片迷人的色彩。
苼清坐在圓桌旁,用白紗娟細心擦拭著,那架幾個時辰前贏來的箜篌紫皇。
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片小巧的人形的陰影,苼清抬眸,語氣有些隨意,但又似乎暗含深意的開口了。
“你來了?進來吧。”
門被輕輕推開了,進來的正是一身紅衣艷麗的筦玥瑛。
準確的說,身體是筦玥瑛,而靈魂,卻不是了…
“坐。”
苼清收起了帕子,將紫皇朝她那邊推了推,“喏,你不是說你一直沒有一架稱手的箜篌嘛,這個給你。紫皇,名字也很配你。”
“清…”
玥瑛,不,是銀璚。
銀璚看了一眼紫皇,又看著苼清,輕輕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卻又什么也沒說。
苼清笑了笑,又嘆了口氣。
“小璚,我知道當初是我的錯,但是我已經想到辦法了,你當初說過等我能救他了,你就原諒我,你說話是算數的吧……”
“呼~”銀璚也長舒了一口氣,“當然。”
“小璚,其實你早就原諒我了,要不然你也不會來這里。”
苼清說著,突然又笑了,只不過笑容與平時那種溫柔的笑容有些不同,更多了些真心。
“那可不一定,我只是為他而來,畢竟我們是兄妹,他的靈魂碎片出現,好歹我也是能感應到的。”銀璚面無表情的說道。
“可是你在這個位面,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不就故意說漏嘴了嗎。”苼清眉眼彎彎,頓了頓又道。
“你說‘皇姐’,而不是原本的筦玥瑛喊的‘阿姐’,這種低級錯誤你可從來不會犯,只有可能你是故意的了。”
“誰沒犯過低級錯誤。”銀璚表情看起來傲嬌極了,“哼,算了,不跟你鬧了,我原諒你了。”
“璚,你這些年過得怎么樣?”
苼清起身去取了茶具,然后坐回來,一邊進行著手中的動作,一邊問道。
“還能怎么樣,就那樣唄,使勁的往上混。”
銀璚聳聳肩,那張稚嫩的臉上擺出了一副很老氣橫秋的表情。
見狀,苼清唇角一揚,然后表情又有些嚴肅和凝重。
“璚…當初其實…”
“你不用說了,我用時光回溯都看見了,雖然只有最后那一段場景…清,我不怪你,那是他自愿的,非要怪的話就怪我,要不是我當時不在,他也不會…”
銀璚打斷了她,臉上有幾分落寞。
“不,不怪你,璚,你別想太多,這件事與你無關。”苼清想解釋。
“算了,不說這件事了,怪來怪去也沒什么結果,沒什么用處。”銀璚表情緩了緩,又有些欲言又止,“清…”
“嗯?”
“我想問你到底對他……”
苼清手中的動作一僵,茶水灑了幾滴。
“小璚,我不想騙你。”
苼清放下器具,掏出一張絲巾擦凈水漬,“說實話就是…我也不知道。”
“罷了罷了,不為難你了。”
銀璚看著她繼續著行水流云的動作,抿了抿唇,然后說道。
“總歸他能回來就好,雖然會很久…不過沒關系,我們等的起,等他回來之后,你們兩個在解決這件事吧。”
“嗯…”
苼清低聲應道。
“反正我也不希望你因為對他的愧疚,而作出草率的答復,反正最后不管怎么樣,你都是我的。”
銀璚突然沖著苼清一笑,明明是稚嫩的臉,卻生生多了幾分絕艷。
“誰是你的了,我是…”
苼清下意識的開口反駁,話還沒說完就被迫停下了。
“砰!”
是銀璚拍圓桌的聲音。
“你是…誰的?!”銀璚又慢慢的問了一句,她看向苼清的目光中滿含著危險。
苼清看著桌子上出現了裂紋的杯具,求生欲到達了極致。
“咳咳,你的你的,銀璚大人的。”
“哼,這還差不多。”
回答的,是銀璚傲嬌的聲音。
苼清又轉頭默默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紫皇。
幸好,箜篌質量比較好,沒什么問題。
她心中嘆了口氣。
她一直都知道,銀璚對她的占有欲十分的強大。
這當然不代表銀璚對她有什么別的想法,她們之間是非常純潔而且深厚的友誼,僅此而已。
但是銀璚就是有這么一個怪毛病,而且似乎針對的對象也只有她而已。
美曰其名,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不過,占有欲就占有欲唄。
苼清并沒有看起來那么冰清玉潔,她之前表現出來的一切不過是因為任務需要維持原主人設而已。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弱勢的人!
不過,她也所幸做一回黃蓋,銀璚就是她的周瑜。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這是她們兩個的友情。
“來來來,銀璚大人請喝茶。”
苼清迅速收拾了桌上的破碎的茶具,然后將一杯茶端到銀璚面前。
銀璚接過去,輕抿一口,入口微苦,清冽純粹,而后清甜,回味無窮。
“嗯…還不錯,他的茶藝你倒是學來了八九分。”
“別拿我們相比好不好,他的可是花茶,我這可是上好的碧螺。”
苼清瞪她一眼,也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品嘗
“花是植物,碧螺也是植物,為啥不能比?”
銀璚放下茶杯,杵著下巴看向苼清。
苼清:“……”
“算了,不跟你說這個了。”
苼清說不過銀璚,開始轉移話題。
“小璚,你跟我說實話,當初,我把你舉薦到時域當任務者,你現在混到什么位置了?”
“我難道不能安安分分的當個任務者嗎?你看你還不是放棄了高位,寧愿當一個普普通通的任務者,我就不行嗎?”
銀璚下意識的垂了垂眼瞼,然后用玩笑的語氣說道。
苼清多了解銀璚啊。
她們相識的時間雖然也不是說特別特別的長,但是她們了解對方都勝過了了解自己。
苼清一看銀璚的神情動作就知道她沒跟自己說實話。
“你能安分才有鬼,我才不信你呢,你這種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的性子,能安分?”
銀璚就屬于那種特別能作妖的那種性子,往好了說是積極進取,不甘平庸。
往壞了說就是…
閑的沒事干,非要找點樂子!
苼清目光緊緊的盯著銀璚,“別打馬虎眼,快給我從實招來!”
“其實…”
銀璚還想掙扎一下。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