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東張西望,一會看看人工湖里的天鵝,一會看看花園里修剪成愛心形狀的各種植物。哈哈就當來吃高級自助好了,這公主般的待遇實在是太爽了!小馬車嘎吱嘎吱的停在離門口十幾步的距離,因為門口布置了很多鮮花所以馬車進不去了。宋瑜被人攙扶下來,趕車的人禮貌的告知緣由后馬車就掉頭回去了。
宋瑜向門口張望,想找曹益的身影,看了半天沒見著他人。王家房子賊大,典型的英式別墅大氣華貴,大門口各都立著兩個小型噴泉,兩條蜿蜒盤旋的龍口吐清泉,十分氣派。嘖嘖,這樣一對比,明明曹家更有錢卻著實樸素了些。突然她發現,噴泉邊上一根柱子那靠了一個人,一直在觀察自己。那是個很年輕的男子,或者說男孩兒。十七八歲的模樣,戴著一頂灰色的獵鹿帽,白色的襯衫外搭一件深灰色的條紋馬甲,下半身穿著同樣深灰的棉質休閑褲,一雙黑色系帶的靴子。這打扮倒是俏皮又精神,只是這臉怎么這么熟悉?
稚嫩的臉孔,精致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微張,似乎有些驚訝。宋瑜提著裙子走近些,猛然看見他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眼尾細長,好似......這不是,迦律寺那個小和尚嗎!
難怪這么暖和的天還帶著帽子,想必是頭發還沒長出來。他在這里干什么?“你?你就是宋阿姨?”沙耶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女人,怯怯的問到。確實穿著鵝黃色的晚禮服,戴著金色的皇冠,可是她怎么會是自己去年在山中遇見的那個女子?自己本打算安穩一些后再找機會去尋她,如今她竟然就這么毫無防備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了。
一聽他說話,宋瑜汗毛都豎起來了,什么宋阿姨!我比你大不了幾歲好嗎?不是說曹益來接我嗎?這個小和尚在這干嘛?“你,你怎么下山了?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姓曹啊!”
宋瑜蹭的一下跳開半步,生怕他說,是的,我就是姓曹。沙耶看她反應這么大著實感同身受,其實自己都覺得很難以接受,只不過心性使然,他習慣了淡然處世罷了??吹剿哪且豢?,就已經很想把頭栽進噴泉里清醒一下了。父親是叫他來接宋阿姨的,管家也說宋阿姨是父親的女人,只是這個阿姨,是不是太小了點......
不過沙耶畢竟在寺中修佛多年,這點定力還是有的。努力壓制住內心各種奇怪的情緒,止不住的皺了皺眉。
“是,我的俗名叫曹郁。”
夸嚓!宋瑜被雷劈的外焦里嫩,納尼???自己一年前調戲過的小和尚居然是曹益的兒子!這是什么天道輪回?。坎皇钦f曹郁在國外嗎?她緊緊捏著裙擺,努力辨認沙耶的臉,想找出他不是曹郁的證據。
確實不太像曹益,眉眼間更像林淑一點,鼻子嘴巴倒是像曹益。完了完了......她有些慌亂,這種關系該怎么梳理?這種場面該怎么自處?調戲完兒子卻投入了老子的懷抱,本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相見,現在卻成了別人名義上的“后媽”!
恍惚間鞭炮齊鳴,焰火滿天,一列小馬車隊伍緩緩向大門駛來。為首的馬車最大,上面布滿了紅色的玫瑰,還有白色紗帳圍繞點綴,應該是新娘子到了。
宋瑜腦子有些亂,猛地一嚇更傻了,站在原地沒有反應。這時一雙有力的手伸過來拉住她,下一秒她跌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
“傻站著干什么?這么久不見不想我嗎?”她抬頭一看,拉她的人是曹益,今天的他一身白色西服,豐神俊朗,盡管頭發梳的很精神,但隱約能看出眼底的疲倦。
這個星期他到處奔波,想必累的不輕。“見過小郁了嗎?我兒子?!笔鞘鞘?,知道是你兒子了,你快別說了,我都成阿姨了!
“見了見了,挺,挺可愛的......”宋瑜實在想不出形容詞,她的臉紅的像猴子屁股,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小和尚?!岸汲赡炅?,可愛什么?走吧!小郁也進去吧?!闭f完曹益拉著她進大堂去,宴會就要開始了。
沙耶望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眼神突然暗了暗。他不知道這算是什么感受,只覺得心中酸澀無比,有想上前拉開他們的沖動。自己是在不滿父親背叛母親?還是難以理解自己想要找的人,竟然鬼使神差的出現在了自己父親身邊?他皺了皺眉,想起去年下山后得知的一些事,覺得有必要單獨和宋瑜談談。
宋瑜跟著曹益來到大堂,整個大廳全是用淡粉色水晶裝飾的,在燈光的映照下十分耀眼。紅毯一直從大門口鋪到大廳里,半米高的舞臺全部用香檳色的玫瑰和水晶燈裝點。天花板上布滿了流星狀燈管,一條條垂下來,仿佛流星墜落凡間。
大廳里擺滿了各種美食,賓客們喜歡什么就自取,有侍者穿梭其中不停給賓客們送上美酒。四周安排了無數沙發,茶幾等,打扮華麗的賓客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或閑聊,或優雅的品嘗著美食。
宋瑜注意到曹瀛竟然也在,他規規矩矩的坐在林淑旁邊,不停的和她耳語,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他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宋瑜,眼底有一絲驚艷閃過。要說曹瀛絲毫沒感覺是不可能的,宋瑜的性格和岳靈實在太像了,一樣的明媚鮮活。只是,在自己的大事面前,女人算什么?
反倒是曹齊云不在,想必是這段時間累壞了沒能過來,畢竟年級一大把了,王家也不好怪罪什么。
曹益拉著她坐在林淑旁邊的另一排沙發上,小沙耶覺得三個人坐在一起怪怪的,于是乖乖的坐到林淑身邊去了。這時候大門口角落的樂隊突然開始奏樂,司儀走上舞臺活躍氣氛。舞臺的燈光全部亮起來,馬上輪到新娘新郎進場了。
曹益對這些儀式沒什么興趣,想著宋瑜來得晚可能沒吃晚飯,悄悄站起來,借著人群的遮擋去餐桌拿吃的了。
婚宴可沒有排骨吃,他盡量揀一些肉食給她,臨了還端了一杯紅酒。宋瑜感激涕零,她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奈何這種場合要注意儀態,不敢一進門就撲向餐桌。她把自己縮成一小團,不顯眼的小口小口咀嚼,仿佛上學時偷吃零食一樣。
要不怎么說婆媳是天敵呢?林淑也無心看枯燥的儀式,慢慢她的注意到了大兒子身邊的宋瑜。心想,這個女子看起來樣貌還算過得去,平平淡淡,不妖媚惑人。只是這一副窮酸的氣質,就算穿著昂貴的定制禮服也遮不住。兒子十幾年不曾帶著女人出席晚會了,這個女人又是哪里冒出來的?
“阿瀛,你大哥身邊的女子是誰?”曹瀛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母親肯定看不上宋瑜,他也沒想到曹益竟然會這么快就帶著她出來拋頭露面。但是他不能讓母親阻撓自己,必須要等宋瑜抓住曹益的心幫自己辦完事才行。
“母親,那是宋小姐,聽說自打她出現后,大哥就變得開朗了許多呢!”
他很會揣度人心,林淑是最怕的就是大兒子不開心,一聽到宋瑜還有這種本事,眉頭不由得略微松了一些。“那也不能隨便帶這種女人來,這種小家子出來的女孩,私底下玩玩也就得了。”林淑還是很不滿,宋瑜這種無名無勢的女人,無論如何也配不上自己的寶貝兒子。
“母親說的是,但是大哥許久沒有這樣了,今天大好的日子,您就先讓大哥開心開心吧!”曹瀛一副對大哥關懷備至的模樣,林淑看在眼里有些許欣慰,輕輕哼了一聲,暫時按住怒火。一邊的曹郁卻聽得一清二楚,這些雜七雜八的瑣事,讓他再一次懷疑自己為什么要回來。宋瑜和自己一樣,她就不該出現在這里的,還不如隨自己回山中去,與山谷鳥雀為伴,了此殘生來的輕快。
有了這個想法,他更加堅定要和宋瑜單獨談談才行。婚禮已經進行到高潮部分,花瓣漫天,彩帶飛舞,王家大少爺王歷此時正單膝跪地,新娘子不算漂亮甚至還很胖,笑的花枝亂顫。聽說是隔壁市的,家里從政,王家很重視她。經商的人嘛,總是對從政有莫名的執著,就像古代商人都想進入仕途一樣。
看著玉樹臨風的王歷和壯碩的新娘子,宋瑜心中暗自替他惋惜,相比較而言,林淑曹齊云在婚姻上沒有強迫自己的兩個兒子,這點還是做的很不錯了。大家都站起來鼓掌,新人擁抱,一時間大堂里熱鬧非凡。曹益趁著熱鬧,低頭在宋瑜的鬢角輕輕印下一W:“她沒你好看。”宋瑜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情話boy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的,哈哈。
婚禮過后就是大型“土豪名媛利益交流會“了,大家紛紛端著酒杯四處走動,尋找可能對自己有利的人去接近,華麗的裝扮下,各懷心思。林淑站起來,看向曹益,她一身暗紅色的禮服剪裁得體。財富的力量就是可怕,六十幾歲仍然風姿綽約,只是這眼神里,沒有一絲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