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膳后,已臨近下午。
云棲站起身來,輕輕跳了幾下,感覺自己身子以生出了些力氣,她斜眼看了看在書桌旁,依然專注批閱奏折的,并為絲毫注意到她。
她躡手躡腳的起身準備離去,剛走到門口,身后便傳來,齊晨幽長清雅的聲音
“姑娘可還記得應允我診治一事”
云棲回身,看著他
“自是記得,”她頓了頓,“我不是言而無信之人,但現在我妹妹生死不明,我要先找到她”
“你妹妹?”齊晨微微皺眉反問道“明媱怎么會是你妹妹?”
抬起的腳步猛地一怔
“你怎么會知道我說的是明媱?”
齊晨放下奏折,目光幽深的看著她,直接岔開話題
“若我說,我想讓你診治的人便是明媱呢?”
“你說什么?”
云棲心里大驚
下一瞬,只見她著急忙黃的朝齊晨奔去,一把握住他放在案桌旁的手,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一字一頓到
“帶我去”
齊晨看著蓋在自己大手上的芊芊玉手,倏爾笑開
“好?!?p> 馬車出了皇宮,一路西行致偏遠的宮道,而后拐進一滿是楓樹的幽深小路,小路的盡頭是一精致的木屋
齊晨攙扶著云棲下車,望見木屋的那一刻,云棲確實立在原地,躊躇著不敢動
“怎么了?”
齊晨看著她身側攥緊了的右手,和透漏著微微水光的雙眸,不解道
“姑娘在緊張么?”
云棲不答,她深呼一口氣,邁出微微一小步再次停頓
緊張,確是緊張,怎么會不緊張,她根本不敢想象明媱現在會是什么模樣......
她到底是經理了什么才在她們最后一次見面時那般的萬念俱灰,這兩年又是經歷了什么才會被繆語奪取了容貌……
齊晨有些不明所以,與云棲相見也有幾次,這兩日更是相處甚多,但她處任何事都是雷厲風行,從不帶絲毫猶豫,這般小心翼翼滿是惶恐的云棲他卻是第一次見。
他靜靜斂眸,朝她伸出手
“如果沒有力氣,你可以握住我的手。”
云棲抬眸看向齊晨半天,她是了解齊晨的,所以明白,他這是在照顧自己。
又是半晌,云棲才將手放到了他的掌中
那沒有幾步的路,不知為何確實走的格外漫長,好似走了大半個世紀
一路上,云棲都是依靠著齊晨手掌的牽引,一點一邁的挪動著步子
他們曾經不是沒有牽過手,只是這樣不夾雜絲毫算計,沒有任何目的,只是單純的齊晨想照顧她而握住她的手,那已經好就以前的往事了……
以前她總覺得畫本子上的愛情大都夸張的有些過于虛假,不管對方是何人何模樣,對自己做過什么事,自己都會原諒對方,且對他的愛至死不渝
云棲從不否認自己愛齊晨,縱使他曾經對自己萬般絕情,縱使明白他的一顆心究竟是有多么的淡泊。
但是不怨……那是另外一回事……
她是醫者從來學的都是行醫救人的問世之道,她可以原諒齊晨曾經對自己的欺騙和利用,甚至可以原諒他不愛自己,可是卻不能接受他為了所謂的王位,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自己從未恨過他,但是不恨不代表不怨,不氣。
可是時隔幾年后他再度對自己關心時,自己的心里竟是在偷偷的歡喜……
還徒然生出一種荒唐的想法
如若他同自己道歉,如若他說他錯了,若如他求自己原諒他。
也許自己會立刻不加思考的原諒他,甚至在度陪在他的身邊,可她知道,永遠不會有那一天
因為她認識的齊晨從不做,自己會后悔的事。
“齊晨“云棲輕輕的換出聲
“嗯,”齊晨聞聲回過,看著云棲,對于云棲喊自己的名字這件事,好似早已習慣般,沒有絲毫震驚
云棲抬眸看著他半晌,笑起,淡淡說句
“無事”
只是握著他手掌的雙手握的更緊了幾分。